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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妃最好

你就那样抛下我

恨起来倒宁可相信你是死了

但有时又忍不住跟上苍祈求

祈求你真的还活着

可你活着

就意味着你是有意躲我

不管你是活着还是死了

你终归是弃我而去了

剩下我一个

我不想沉溺在那些回忆里

日复一日

那些曾让我眷恋的

全都变成让我窒息的

我想摆脱

我想走出来

我想挥别过去

我想彻底忘记你

如果你是真的死了

那算我负了你

如果你还活着

既然我这个人

我的心

我对你的情谊

成了让你不惜以死挣脱的东西

那我成全你

同样的一番话

已没了昨晚的激烈恨意

只是淡淡地讲述

开始却是恨急

那时他被骤然得知的真相所带来的冲击冲昏了头

一时钻了牛角尖

宁可质疑他的真心

宁可把他往最坏了想

宁可他是真死了而不是不要自己

但要数计可得片刻喘息

然当这股情绪淡化

理智稍稍冒头

假设出来的借口便又开始摇摇欲坠起来

姜女对他是有过虚情假意之时

那也是很早以前了

那个时候

别说虚情假意

姜女纵使杀了他

萧元渡也无话可说

但是后来

尤其太奇恶之行以后

姜女给她的回应

姜女向他展露的热情

她所感知到的

触摸到的

如果那些也是假的

这世上还有什么称得上是真

姜女心里若是没有她

以她的聪慧

不会找不到第二种方式脱身

姜女心里若真是没有他

废除杰多婚期间何必为他做那些事

离开北帝之前

又何必为他费尽筹缪

提醒他不要疑人偷腑

要多留意消元陵与消元城

告诉他重新审视与肖虎的关系

不然他在没弄清原委的情况下

极有可能凭前世任知再次误杀肖元印

届时大错著成

悔之也晚了

还有那柄为他量身锻造的银枪

以及那本一看便知耗费了极多心血的十胜十败论

他从中学习的良多

于前世所经战阵融会之后

攻城拔寨不说所向披靡

也尝试事半功倍

再有他嘱托给百夫人的那些

分明是对他放心不下

校远渡实在没法骗自己

姜女对她

只有欺骗和抛弃

而理清了这些

就会发现真正的症结所在

不信任或许的确是存在于他与姜女之间最大的问题

但更大的障碍是萧虎

他何其天真

竟然相信萧虎真的放下了对姜女的成见与杀心

还是说

潜意识里他宁可是如此

这样就可以将损失降到最低

不必非得走上前世老路

还是带着姜女一起

他的无心逃避蒙蔽了双眼

对姜女的深层困境视而不见

姜女对她又不够信任

大约也不想连累他与萧虎反目

与家门决裂

唯有假死以逃脱

但只是因为这些吗

脱身之后

为什么非得来南州

回过神来

低下头

发现怀里的姜女正盯着他看

抬手遮住他的眼

别这样看我

他的这双眼睛太会骗人

清冷中藏着缱卷

漾着柔波

这样看着你时

就好似里面盛满了对你的深情与思念

满心满眼都是你

萧元渡只要多看一眼

就会沦陷其中

无法自拔

更无法清醒思考

江佛桑拉下他的手

仍旧看着他

还恨我呢

萧元渡顿了顿

摇头

从来也没真恨过

昨晚更多是宣泄

那还生气吗

萧元渡没说话

气是有些的

还有一些委屈

江佛桑笑

亲了亲他侧颊

而后枕在他肩头

问起了婚约之事

重阳当晚

东城别院着火

校元渡冲进火海时

满脑子只有姜女

他知道他不会在火里找到姜女

但还有姜女留给他的人偶

以及那朵干瘪枯萎的朱迹

他好似只有这些了

强忍不是在火焰中穿行

还是晚了一步

主事是最先烧起来的地方

橙红的火苗已席卷了里里外外

窜得极高

在夜风中舞动呼啸着

像吞噬一切的幽灵鬼怪

修图赶到时

他正发疯要往里闯

修图使尽全力也拖不住

只好背后偷袭

把他敲晕后背了出去

再次醒来

我已经熄灭

东城别院成了一片废墟

终于

什么也不剩了

他站在一片灰烬中

茫然无措

失魂落魄

似有一个巨大的黑洞在把它往下拉拽

校园渡无力栽倒在地

他赶走了所有人

就那么在废墟中躺了一夜

那一夜

他想了很多

但似乎也没有想什么

他这辈子

究竟有没有真正放下姜女的可能

离开姜女

她是不是无关痛痒

能不能过得更好

与心中的不甘也妄

以及即将到手的诠势前景相比

姜女重不重要

有多重要

天亮后

他起身打算去找萧虎

却在门口被何震拦下

头一次一昏终止

萧元渡没有任何愧疚

这第二回

萧元渡想

就算何震要他死

他也给他递剑

但他不能娶她了

一场大火

戳破了他的自欺欺人

也让他意识到

他险些成了另一个肖虎

甚至还不如肖虎

娶了她

也是害了他

做下决定

先开口的却是何振

我来是想告诉你

咱们的婚约就此作罢

萧元渡没想到如此顺利

我却曾钟情于你

但我喜欢的那个萧元渡

好似和江六娘一道死去了

我希望你忘了江六娘

但你若真忘了江六娘

我又觉得不过如此

这是一种很古怪的心情

我自己也理不清

而今正是你真的忘不了他

那么我的骄傲也不允许我陪你做戏

更不允许我做那个退而求其次

我不希望自己余生活在别人的阴影里

与一个死去的人做比较

我希望余生再想起江六娘时

能纯粹的把她当做一个好友来缅怀

阿姆说我很眼高

凡事总要最好

我的确不喜将就

要么不要

要么就要最好

而今的你

对我而言已非最好

我不想嫁你了

顿了顿 又道

你拒了我一回

我也算还了回去

何镇说的洒脱

但不管是萧元渡拒他

还是他拒萧元渡

最终受损的也只有他

这就是不公平之处

江佛桑问

何家能同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