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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咱们继续讲述地震之后的下集
本故事作者夏至于西
由大凯为您播讲
对于夏秋的突然晚归
在家的杨凡显然已经是坐立不安多时了
见到夏秋一脸灰败的回来
他上前拥住他
怎么了
医生都说了什么
医生没说什么
一切正常
杨帆松了口气
说
哎呀
我就担心孩子是不是又出现问题了
夏秋打断他的话
说道
老公
你说爸爸他还活着吗
杨凡的手猛然一顿
诧异的说
你怎么会突然想起来问这个呀
夏秋的眼眶有些湿润
说道
我就是在想
你看操场上发现的那具白骨
不知道是谁的丈夫或者儿子
就这么孤零零地埋在那儿
不知道姓甚名谁呀
爸爸这么多年没有音信了
会不会也
夏秋
杨帆有些生气地说
我知道你想念爸爸
这几天发生这么多的事情
我也太忙
没顾着你和孩子
你会胡思乱想
但是咽下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你看咱们为了这个孩子
你
你吃了那么多的苦头
答应我
不要乱想了
以孩子为重
爸爸的事情
等以后有精力了
咱们再慢慢谈行吗
夏秋的睫毛在脸上落下一片阴影
黯然点头
我记得之前你整理过爸爸留下的那些信件文字什么的
那些东西还在吗
这阵子如果想爸爸想的厉害
我想翻出来看看
杨凡叹了口气
说
都在书房最里面那个矮柜子里
但是如果只是勾起一些不愉快的回忆
答应我
尽量少看行吗
夏秋乖巧的答应了
上下眼皮已经开始打架
杨凡一边扶着他往卧室走
一边喃喃的说
你不会有事瞒着我吧
是不是你打听到爸爸可能在南方出了什么事情
你不要什么都不说呀
没有
夏秋敷衍地说了一句
夏富断断续续的疼痛变得持续起来
她感到一阵阵的眩晕
一周之后
经过DNA鉴定
证实操场当中的死者与夏秋有血缘关系的概率为百分之百
正是他的父亲夏斌
这个案子
我们倾向于认为是熟人作案
所以死者是你父亲的消息
我建议你暂时保密
负责办理案件的警察
看了眼前这个一脸愁容的孕妇
也忍不住微微叹了口气
夏秋把虎口捏得紧紧的
稍微抵消一下腹中的疼痛
当年负责操场施工的挖掘机司机
现在还能找到吗
警察有些犹豫
想了想说
当年的施工队
有好几个挖掘车司机
你想说的是孙刚
夏秋轻声说
从帆布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文件袋
我没记错的话
应该是有这个人吧
然后这里面是一些也许能够用到的东西
希望对调查有所帮助
又一次的产检
杨凡特意请了假
要一早陪夏秋到医院
出门前
夏秋在卫生间里接了一个电话
沉默半晌之后
杨凡听见了门锁反锁的声音
老婆
你怎么了
小土豆平时挺听你话的
那天见了那副白骨
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挠你这一身的伤呢
夏秋突然问出了这个问题
杨凡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高三那一整年
我记得那个时候妈妈经常去医院检查
爸爸请过不止一次假
后来就需要交给校长特批了
当时你是校长助理
那些请假条都是交给你的吧
这两个问题毫无关联
但杨凡却平静下来
缓缓地回答道
是我爸消失前的那个晚上
邻居阿姨让我去学校里找小土豆
我正好在操场门口遇见了你们
你还记得这个事情吗
我记得
那个时候
我爸刚出事对吧
也许你刚刚跟孙刚一起把我爸埋葬在了地基底下
也许他那个时候还没有断气
也许他还听见了我的声音
隔着一道门
杨凡也能听见夏秋的哽叶逐渐变成了暗哑的哭声
看起来都是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杨凡苦笑一下
他知道
这天终究还是来了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杨凡轻声问
其实这一个月
他不是没有感到奇怪过
也曾经想过
是不是纸包不住火
哪里出现了纰漏
但是夏秋虽然情绪低落
但是毫无破绽
让他找不到深入话题的机会
咱们蜜月旅行的时候
用你银行流水办过一次签证
我好像记得里面有一笔转账
是给一个叫孙刚的人
我当时只觉得有点眼熟
后来才想起来那个人是谁
杨帆沉默了几秒钟
又问道
你刚问起请假条的事情
书房里的那些
你已经拿走了是吗
夏秋似乎有些意外
顿了顿才问道
我以为你早就去翻找过了
我
我想到过
你说去看你爸爸旧物的时候
会不会翻出来
但是我没有真的再去翻找过
就连杨凡自己也不知道
是他大意了
还是压根就不想面对这尘封的秘密
那张请假条也重新做了鉴定
正文的笔迹和日期的笔迹对比
不是同样成分的墨水
时间有一个多月左右的差别
也就是说
请假条上的日期是后来加上去的
警方在确认了白果的身份之后
调取了夏斌购买车票到了南边的时间
几乎是同时
杨凡也以旅游的名义去过广州一带旅行
等和夏斌几乎是一条路线在南方晃了一圈
杨帆才回到了南里
也是在这之后
杨凡拿出了那张请假条
侧面证实夏斌是主动走的
打消了警方最开始的怀疑
并很快导致了不予立案的处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夏秋浑身发抖
凄切的望着门玻璃上杨凡的影子
杨凡是自己的父亲夏斌带出来的
爸爸一手促成了他的留校
也正是凭着夏斌跟老校长的关系
杨凡生的比同龄人都快
夏秋不明白
为什么丈夫会对自己的父亲做如此残忍的事情
杨帆轻声说
当时下学期要有省级单位前来视察
草场翻修的工程必须马上完成
但是你爸爸接到了家长的投诉
说咱们选取的施工单位不合格
地基跟塑胶草坪的质量有问题
要求停工整改
我一直恳求你爸爸
他是负责教学的
又不负责施工
不要在这个事情上抓紧不放
他不听我的
逼我逼得太紧了
那天晚上
不知道为什么
他跑到学校里来
在操场上跟偷偷施工的孙刚撞上了
他把我叫到了现场
说如果我不马上停工
就向有关单位举报其中的腐败问题
第二天就要到纪委去举报我跟其他人
我当时心中一急
我就
我没骗你
当时挖掘机把他推到地基里的时候
他人还是好端端的
没什么事情
看见他在那里面挣扎的样子
我心软了
我也让旁边的孙刚停工了
我是真的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后来夏老师失踪了
第二天孙刚慌里慌张的跑来找我
说我走了之后
他又抢了一会儿工期
当时觉得土堆下面好像还是有什么动静
但是没放在心上
后来一想
会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
把你爸爸埋在下面了呢
当时木已成舟啊
土堆都已经填平了
我想着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就抛弃了后面的那些线索
夏秋捂住耳朵
大喊一声
够了
他把手机递给杨凡
咱们夫妻一场
我能为你做的
是现在让你去自首
我想到了
杨凡如释重负
面上浮现出一阵若有似无的笑意
家里的事情我都安排好了
离婚协议书放在书房的抽屉里
对不起
这些年构筑的一切
终究是假的
对八年前的事情
我很后悔
但是对于我跟你
我
不必了
夏秋打断他
眼睛当中已经没有了泪水
到此为止吧
警方的车载着脚镣手铐的杨凡
呼啸着离去了
夏秋已在这所他们结婚起就住在里面的房子门口
恍若隔世
眼前一片黑云彻底盖住了他的双眼
他只觉得双膝一软
鼓鼓的鲜血从身下流了出来
上车之前
杨凡还是坚持地说出了最后那句话
我对你
不是因为夏老师的事情而感到愧疚
我是真的爱你呀
一切陷入了死寂
一年半以后
杨帆杀害夏斌的案子
经过两次审理
最后终审判决杨凡死刑
缓期两年执行
在被转移到外地服刑之前
应杨凡的要求
夏秋从广州回到南里
进行了一场特殊的探监
我听说
一开始你是不承认杀人的
只承认是意外
为什么后来又认罪了呢
法医鉴定的结果
夏老师后脑跟脖子有明显钝器击打的痕迹
是典型的他杀
既然如此
总是要有一个人认罪吗
是我
还是孙刚
我想对量刑有区别
但是对你跟我
其实已经没有区别了
眼前的杨凡满满的都是愧疚之意
他深深的看了小秋一眼
他手上戴了一条莲花玉坠的手链
是他从未见过的
杨凡笑着说
你跟齐和苏终于走到一起了吗
夏秋把目光收回来
当年作为学校的年轻老师
杨凡不会不知道自己跟齐和苏并不算隐秘的那些早恋细节
手链确实是齐和诉送给他的
他说这是一份迟到了九年的礼物
这次回来
也是他送他从广州回来的
只是面对杨帆
他没有怜悯
也无需做任何额外的交代
我后来做了一次流产的病理分析
医生说
我的习惯性流产是因为常年接触过量甲醛导致的
杨凡眼神暗了一下
因为夏秋的到来而稍有亮色的眸子
又变成了灰白
因为杨帆的贪婪
留下了这片不合格的操场
所以在一场不算特别罕见的中型地震里
平地裂缝暴露出了夏斌的尸体
成了天网恢恢的那张网
而夏秋是体育老师
所以跟那片有毒的操场打交道的时间是最长的
所以受害也是最深
代价是他跟杨凡夭折的那三个孩子
这个世界上的事情是公平的
甚至对于夏秋而言
没有留下杀父仇人的孩子
这或许还是一件幸事
我之所以来见你
就是想告诉你
你手上的人命
还不止我爸爸这一条
我希望你用余生能够弥补
在离开南林之前
夏秋去了一趟精神病院
听说小土豆的情况已经稳定了许多
每天吵着要见他
果然
见到夏秋之后
小土豆显得很兴奋
一直拉着虎攻
似乎是要有什么东西给夏秋
只是他知道你要来
让我们去他家拿一个什么宝盒出来
也不知道这里头都是一些什么东西
我们哪里有时间呢
让邻居喊了个闪送送过来了
刚好现在已经到楼下了
方便的话
您自己去取一下吧
好
正好跟齐河苏也说办完事情了
正在医院外面等他
他想顺道就喊齐和苏也一起上来
夏秋不知道
他坐电梯下去的时候
正好跟从楼梯走上来的齐河苏错过了
齐河苏走到病房门口
看见里面只有小土豆跟护工
你好
刚才应该是有一个姓夏的女士在这探视吧
她人呢
护工看到又有人来
喜笑颜开
啊
夏小姐下去取东西了
您也是来看小土豆的吧
我得去给隔壁的病人取药
辛苦您在这看着他
等夏小姐回来行吗
病房里只剩了齐和苏跟小土豆两个人
少年安安静静的看着床边的风景
对齐河苏的存在无动于衷
小土豆
你还记得我吗
小土豆望着窗外
一声不吭
齐贺苏又不甘心的在他面前晃了晃
小土豆把脸转向一边
看也不看
轻声问
秋姐姐呢
还好你不认识我了
七和苏不由得松了口气
他特意打了时间差从楼梯里上来
就是想找齐辉
看看能不能单独跟小土豆接触一下
他想知道
小土豆还认不认得出他
九年前的那个晚上
齐和苏在操场边没等到夏秋
等来的却是夏斌
我就知道是你这混小子在里头捣乱
夏秋平时这么听话
这回讲的跟牛一样
要报考北京的大学
他妈不知道哪天人就走了
我们就这么一个女儿
我告诉你
她只会在省内读书
跟你去北京
你想也不要想
平日里夏斌严厉的模样再次重现
齐贺苏心里很害怕
但还是脖子一梗
回击说道
夏老师
这件事情不能由您说了算呢
还得看小秋的意思
等下他过来了
我当面跟他说
小子
你可别犯傻了
这不是小秋的意思
我能知道到这儿来找你吗
夏斌从怀里掏出一张录取通知书
对着齐河苏不屑的扬了两下
你自己看看
省城的师范大学
不是北京的
填报志愿的时候
夏秋就已经决定听我的
他没告诉你
就是怕你这兔崽子接受不了
现在我来代表他把话跟你说清楚
从今往后
你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你也别再来骚扰他了
知道吗
齐和苏还有理论
夏斌看见操场上的挖掘机轰隆隆的开始作业
把他丢在一边
骂骂咧咧的就走开了
齐和苏躲在水泥队后面
看着夏斌在远处跟杨凡据理力争的身影
三年来的怨气都浮上心头了
夏斌是个好父亲
也是一个尽职尽责的老师
为了学生的利益
可以跟自己最得意的门生剑拔弩张
但同样也是一个顽固不化的中年人
做老师的时候
他就操控学生的一切
而现在还要对他跟夏秋的感情横插一杠
要亲手扼杀这段刚刚萌芽的感情
激烈的争执过后
夏斌被孙刚用挖掘机撞到了土沟里
而躲在暗处的齐河苏
心底竟然有了一丝快感
这老东西如果死了
那么自己跟夏秋的未来也就没有障碍了
而这三年来受到夏斌的压制和粗暴教育挤压出的怨愤
好像也算是大仇得报
可是
杨帆不知道又跟孙刚说了什么
挖掘机停下来往后退
夏冰晃晃悠悠的又从那土坑底下探出半秃的脑袋来
而齐河苏心中刚刚释放的快意变成了失落
为什么杨帆又半路停手了
为什么孙刚没一下子把夏斌给碾死呢
冲上头的热血让齐和苏失去了理智
那一瞬间
他觉得眼前这个讨厌的老头必须死
他转念一想
杨帆本来就有指使杀人的意图
如果现在悄悄在替杨帆把这事做了
只要尸体被埋好不被发现
那么一切都神不知鬼不觉
就算尸体被发现了
他还可以把事情推到杨凡的头上
只是没想到
东窗事发
居然延迟了这么多年
在他以为夏斌这个人已经被逐渐遗忘
不会再有人关心他下落的时候
一场地震又把当年掩埋的尸体暴露了出来
齐河苏看见了这篇白果的新闻
只有过一瞬间短暂的慌张
九年前的计划
现在再来实施
好像也并不算晚
他不能坐等警方把怀疑转移到自己身上
齐河苏决定主动出击
找到夏秋
故意给他透露杨凡才是凶手的线索
让这个未遂的杀人犯成为自己的替罪羊
不过
齐河苏也没想到
当今侦查手段如此细腻
杨帆也是可以根据一些作案过程当中的漏洞来百般抵赖的
但是杨凡却因为对夏秋的愧疚
很痛快的认了故意杀害夏斌的事实
让祸水东饮的过程变得容易了
契何苏更没想到
兜兜转转将近十年
他也因此重新让夏秋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而现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目睹了这件事情的证人小土豆
却对自己毫无印象
说明当年小土豆也并没有看到自己那短暂的杀人过程
这一切
或许就是天意
命运于他属实不保
何苏苏
你怎么不接电话呢
我在下头等了你半天了
夏秋温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让齐和苏立即收回了自己的思绪
小土豆接过夏秋手里的盒子
从里面翻出一个浅青色的东西
嘴里哇啦哇啦的喊着
把东西递到他的跟前
护工眼尖
指着夏秋的手腕
哟 夏小姐
这个跟您的手链好像是一对呀
夏秋仔细打量
这确实是跟齐和苏送自己的这条链子一模一样
只是经历了不短的时间
可能又被小土豆把玩过
表面的颜色褪去了很多
显得很旧
齐和苏说
这条手链是一份迟到了九年的礼物
当初杨凡说
不知道为什么夏老师会突然出现在操场上
齐河苏还说过
当天晚上他留了纸条
约他在操场见面
还在那等了很久很久
夏秋确实从来没见过门上的纸条
那是因为有人在他回家之前
已经提前把纸条拿走了
爸爸在世的时候
一直很不喜欢契贺素
曾经强烈的表示过
一定不会让他们填一个城市的志愿
要把他们在大学里翻开
所以当时他以为自己也会拿到来自广东的录取通知书
其实他拿到的是来自省城的
这也是后来他再也鼓不起勇气去跟齐河苏道别的原因之一
而齐和苏消失八年
却是在操场上发现白骨的第二天
突然约了自己见面
这一切的一切
形成了一条可怕的链条
让夏秋浑身僵硬
太阳穴突突的跳着
小土豆把手伸向齐和苏
一字一句的说
哥哥
那天晚上你把这个掉在了操场
我替你捡回来了
现在你可以送给姐姐了
好了
地震之后的故事演播完毕
感谢您的收听
本故事作者夏至于西
牛大凯为您播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