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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集

讨论中

市委书记将我从会议室里召了出去

在通往会议室走廊北侧的一方空间

他问我

焦市长

你觉得是出事安置好

还是刘示安置好

看来书记已经发觉这事儿非同小可

要高度重视

刘氏安置好

刘氏安置稳妥

没有后遗症

这是应该把更了解移民工作的干部叫过来

听听他们是怎么说的

也不妨再请专家论证论证

书记和我又回到会议室时

大家还在就这个话题发表高见

也有一点争论

但不很激烈

会议最后定的调子是

原则上不改变原来的规划

遵照国家已批准过的方案

九千人依然出使安置

但是对这个方案要保密

先不要向外宣布

这次会议定的调子是很疲软的

市委书记和市长并没有下决心去实施出市安置移民的规划

而是缓解一下这个难题

为下一步移民到底是出市还是留市留有充分余地

为何不让大家往外说这次会议的结果呢

当然

这种保密可以视为官员的一种习惯

重要的是

我从高书记的神情中发现

其实他对九千人出事是很忧虑的

第二天

我从移民乡考察回来

政府的大门又被围得水泄不通

一了解

数百号人

全是移民

政府的同志引我从一侧的小门进了政府大院

我刚走进办公室

政府一位副秘书长就跟了过来

今天是他值班

我正想找人问问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移民们是来说什么事的

今天的移民来自两个乡镇的四个行政村

说的并不是一回事

说话中

他下意识的透露了一个信息

原来负责移民工作的同志

在众多的移民要求见焦市长时说过

焦市长是作家

是写小说的

他只是参与移民工作

并不直接管这项工作

你们找他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呢

这位领导的言外之意很明白

不让移民直接与我接触

直接向我反映问题

也许他是好心吧

我应该去理解他的好意

他是怕我惹上麻烦

引火烧身

被移民围困的焦头烂额

不可开交

我毕竟没有实际工作经验

哪里有能力应对这种麻烦

这的确是事实

但是听到这话

我还是平添了诸多顾虑和忧患

倘若大家真的把我当成一个作家

一个旁观者

那可真麻烦了

其实这话我在前两天已经听到了

是移民干部告诉我的

我由衷的感激这些向我传递真话实情的朋友

他们不解的是

在全市经济工作会议上

市长和市委书记都光明正大的宣布焦市长分管移民工作

焦市长怎么又变成了只是参与这项工作呢

我想正面问一下

高书记已经拿起电话又放下了

市委的消息是十分灵通的

一定有人会去正面问高书记和耿市长的

因为对某项工作的参与与分管是有天壤之别的

这个概念弄不清

不仅我无法工作

就连被领导的移民部门和移民干部

乃至各个移民乡

安置乡也会无所适从的

这一晚

我迟迟不能入睡

我不仅在反思近些天发生的各种各类的移民故事和移民难题

也在思索我如何才能名副其实的进入生活

深入进去

而不是做一个生活的旁观者

是的

大凡人们对当代作家都有一种认为

尽管他们口头不明讲

但会去实施

在对我的使用问题上开始

就有重大分歧

一个作家

怎么能分管好十分艰难复杂的移民工程呢

他只是个武文弄墨耍耍笔杆写文章的秀才

能让他参与实际工作

已经够意思了

够高看的了

怎么能将这么重要的工作交给他分管呢

笑话

可是

这并非哪一个人的偏见

他的确萌生于一种土壤

我不能去责怪某一个人

但是我相信自己

我有信心做好眼下的工作

无论他多么棘手

多么难缠

尽管都是作家

作家与作家也是不大一样的

甚至大不一样的

怎么能一概而论呢

但是

如果以眼下这种错觉的力量

把我置于参与移民工作的旁观席位

尽管领导表态让我分管移民工作

也是管不了的

我依然是个有名无实的挂名市长

这样的态势很危险

危险在你虽然名义上分管这项工作

实际上却被架空

你虽然被架空了

一旦出现不良后果

你还得为这恶果负责

因为架空你

没有领导正式的话语或指示

而让你负责移民工作

则是在隆重的大会上宣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