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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集

时间已经过了午夜

早在从染房出来的时候

久威尔就往手机上戳点了几下

此刻一踏上公路

黑暗里不远处闪亮出两盏尾灯

紧接着一辆黑色的房车稳稳停在三人身前

娃狗还不知道是什么用意

还以为是半夜出来跑黑车的

结果一看到车前必打头的车标

没人会开这么好的车跑外快吧

明天见

久味儿没有一点邀请洗水和挖狗的意思

从司机拉开的车门上了车

不用自己动手

车门被西装革履的司机轻轻关牢

又一溜小跑绕进驾驶位

点火 起步

消失在黑暗的省道上

一气呵成

乖乖啊

娃狗又开了眼界

这是哪家的大小姐啊

人长得跟明星似的

还这么有钱

哎 你看见没

给他开车司机穿的都是牌子货

自水望着久味尔离开的方向

心里反而有些落寞

自己知道

这还是他有意的

有一只活着的手工作为守护的家族千金

已经就很说明地位了

眼下别说豪车

习水完全相信

只要他想

这世上任何交通工具都不是问题

哎 别看了

虽然你只比我丑那么一点点

但是人家是不可能对你有意思吧

我看呐

就是富贵家的小姐

下到城市体验生活的

指不定哪天就消失了

瓦狗用小棍刮着自己腿上的泥

别看了

虽然你只比我丑那么一点点

但是人家是不可能对你有意思的

哎 我看呐

就是富贵家的小姐

吓到城市体验生活的

指不定哪天就消失了

溪水一脚抖在瓦狗的屁股上

差点吃了个狗啃屎

你饿不饿

我饿了

去吃馄饨吧

一听到吃

娃狗立马来了精神

双眼都冒着光

跟饿狼似的

头点的像打桩机

哎 好好好

你说什么都好

最后终于打到一辆网约车

从城市的这头一直到城市另一头

足足开了一百八十多

洗水给钱的时候娃狗看着心都在滴血

坐地铁也只要八块呀

公交车还要便宜点儿

眼前又是那个十字路口的馄饨摊

在第一季出现过的

油腻的两张折叠小方桌

几个马扎一幅扁担挂着两头

一头是蜂窝煤上的煮的开水锅

另一头是汤锅加调料瓶瓶罐罐

简陋的倒不能再简陋

原始到不能再原始

可味道却有种说不出来感觉

就像记忆深处被捅破了童年的味蕾

老板

先给我们煮一斤

娃狗不客气的找个凳子先坐了下来

一瞅路边有个纸壳

蹭蹭跑过去捡了回来

接着又是一顿瞎操作

脚上多了两个纸壳鞋

洗水看这货的动手能力

确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

掏出个小本子往上面刷刷写着什么

瓦狗的狗头凑了上去

顿时翻着白眼

你这也太现实了吧

洗水头都没抬

我一个元宝才卖一块钱

加上送的

得叠一百二十个才卖得到一百块

这还不算金钵的进价

前前后后一共三百四十五

不算这顿算我请你的

我操

你上辈子不会是账房先生吧

怎么这么多啊

抢过小本子挨条看下去

什么是毁尸灭迹费啊

五块 还有啊

上回干掉玉兰老太师明明是你借九味尔的钱

为什么通通算我一半啊

挖狗仿佛看到一笔笔假账

溪水也不说话

就拿一双犀利的眼神看着他

果然

过了一会儿

瓦狗屈服了

哎 溪水啊

你大爷的

你们做纸扎的这么精打细算

真的是遇得到啊

欠着人不死账不赖

说完回头招呼

哎老板

快点上馄饨呢

洗水嘴角不易察觉弯了个弧

这脑残货哪知道这是为他好

把本子收进书包

还听到对面碎碎念

那晚收了来买菜小鬼的花红

你早就趁千万了

玉兰老太不也想收买你来着

总之真想有钱早就成马爸爸了

还用得着在这儿给我抠这几个钢蹦

娃狗抖着嘴皮压低声发着牢骚

洗水听着好笑

合着你的意思换成你你就全收了啊

娃狗想都没想点头

傻子才不收

真的

溪水进一步试探

这回瓦狗过了过脑子

馄饨也端上来了

哎呀

要还他就够喽

说完就跟饿死鬼投胎似的一头扎了下去

被烫的嗷嗷直叫

溪水掰开一次性筷子

扫扫上边的竹毛

这才慢条斯理的夹起一个放进嘴里

还是熟悉的味道

馅儿是纯细肉的

被料理的很细嫩

配以清香的葱花

开水里煮的恰到好处

再滚进特别熬制的高汤

几乎不再用其他调料

一口下去鲜香无比

娃狗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一碗三两近二十多个馄饨没要两分钟全吞进肚子里

长长歇了口气

又催促老板赶紧煮第二份

习水才开始吃第三个

不会聊天的特性又冒了出来

你父母呢

我好像从没听你说过

挖狗耸耸肩

倒是毫不在意

筷子尖挑着一颗葱花

听奶奶说

我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出意外去世了

我妈后来照顾我太辛苦了

不到三十生了病没钱治

拖着拖着就成了不治之症

习水只听说娃狗也是无父无母跟奶奶一起生活

这会问出来

原来真的和自己是一样的遭遇

哎 你爸妈呢

娃狗记得没错的话

开学第一天填写学籍卡的时候

洗水父母那两栏是空着的

换成一般人不会一个名字都不填

这回轮到习水发呆了

事实上从他记事起就是和老瞿头一起劈柴种地抓鱼

只有晚上的时候老瞿头教他识字

再大一点儿自认的七七八八

可以流利的看除了那本小册子外的其他书时

这才发现原来还有父母这样的亲人

怪只怪那个深山里的小道观方圆百里没有人烟

老瞿头每年会出山几天

交代习水看好家

其实根本没什么看的

因为根本没有歹人和野兽

远远看到这个道观躲都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