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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又有人遇害了
我心里一沉
几乎条件反射一般往里间跑
然而不出我所料
我找遍了整个房间
也没有发现第二个人的身影
不单单没有身影
甚至没有留下一丁点的痕迹
这一次和以往每一次都不同
这一次他在我眼皮子底下作案
然后消失了
我叹了叹气
回到玩偶身边
这时候中剑已经把渗血的玩偶打开了
果然里面又有一具浑身赤裸
血迹斑斑的女尸
钟健当即通知了警队的人
我则是留在原地
皱着眉头又打量了一遍房间
屋里的场景似乎和我白天看到的没有什么变化
唯一的区别就是有一个玩偶被装上了尸体
殷红的血迹已经渗到了地板上
形成了一滩半凝固的血水
我忽然想起了什么
转身就往楼下跑
房东见我和中建上楼了
就一直紧张的站在楼梯口张望
见我急匆匆的冲下来
脸上的紧张更浓了
问我怎么了
我问他刚刚有没有看见什么人下来
房东却摇头说没有
我心里一动
彭强可能还没有离开
之前我已经确认过了
这栋楼就只有这一个出口
房东说看到彭强带着一个女人上楼了
然后就没有再出来
可是我们在彭强的房间里只找到了一具女性尸体
却并没有发现彭强
说明他极有可能还在这栋楼里
我告诉房东彭强屋里发现了尸体
房东顿时哭丧着脸
连骂晦气
说就该早点让彭强搬出去
现在他的房子估计不会再有人来租了
我没说什么
给钟建打了个电话
说了我的想法
然后自己守在楼梯口
等待警队的人到来
很快就有两辆警车停在了门口
是警队的人和法医来了
我把大致的情况说了一遍
让两个人守在楼梯口
带着其他人上了楼
钟建就守在彭强房间的门口
法医上前敛尸
技术部门的人也开始对现场进行勘察取证
这时候我才想起什么
又数了一遍屋里玩具布偶的数量
算上装了尸体的那个
一共有五十八个
白天我数过
屋里的玩偶一共是五十七个
现在多了一个
也就是说
凶手并不是用原先放在这间屋里的布偶来装的尸体
而是他又带来了一个
按照房东的说法
他亲眼看到了彭强带着一个女人上了楼
假设这个女人就是现在的死者
而彭强就是凶手
那彭强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
再准备一个布偶用来装尸体呢
我正思考的时候
钟渐有了新的发现
把我叫了过去
钟健站在棚墙卧室的窗户前
窗户开着
我伸出头去看了一眼
心里顿时沉了下来
彭墙卧室的窗户外有一个固定在墙外的晾衣架
而此时架子上系了一根绳子
绳子的另一头一直延伸到楼下漆黑的小巷子里
原来彭墙是从这里离开了
之前我们的注意力都被尸体吸引过去了
这里的窗户又关着
谁都没想到彭强会从三楼用绳子离开
我立刻跑下楼
绕到那条小巷子去
果然看到墙上悬着一条空荡荡的绳子
巷子里没有灯
这个时候完全是一片漆黑
伸手不见五指
我又找到了房东
仔细询问
房东说他当时正在对面的烧烤摊吃东西
正好看到彭强带着一个女人回来
低着头
直接就上了楼
你看清楚那女人的样子了吗
嗯 没有
那女的头发很长
又低着头
看不清脸
最终
我还是没从房东口中再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技术部的人正在勘察现场
我和中介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
只好先回了景区
在办公室里趴在桌子上睡了几个小时
很快天就亮了
这个时候
法医也已经得出了初步的尸检结果
死者的年龄大概在二十二至二十四岁
致命的伤依旧在胸口
被锐器刺入心脏致死
死前被性侵过
几乎和上一名死者完全一样
同样没有发现明显的搏斗痕迹
而这名死者死亡时间在凌晨十二点至一点之间
也就是说
几乎是在房东看到彭强领着一个女人进入房间后
这名女性就死在了房间里
经过两具尸体的比对
技术部给出了一个结论
凶器应该是某种直径四毫米左右的金属针状物体
而且技术部的老杨很确定的告诉我们
彭强的房间肯定不是案发的第一现场
死者是心脏刺破致死
而人的心脏被刺入的时候
血液会呈喷雾状溅出
现场应该会留下大量血迹
老杨说到这里
顿了顿 又说
而我们在现场并没有找到除了玩偶的位置以外的任何血迹
而且尸检结果提到
尸体流失了大量血液
但是从现场的血迹看
应该远不止这么多
血
血少了
我一下子更加疑惑了
心里迅速做出了两种判断
如果这是第一现场
那么丢失的血液去哪儿了
如果彭强的房间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那么凶手是先在别的地方杀害了死者
然后再堂而皇之的将一具依然流血的尸体凭空带到了这里
这样的判断让我有些不寒而栗
凶手是怎么做到带着一具尸体进入那栋楼而不被人发现的
房东说彭强带着一个女人回家
那么那个女人去了哪儿
如果那个女人就是死者
那么凶手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动手了
第一案发现场又是哪里
一时间我脑海里就冒出了无数个疑问
每一个疑问都像一把悬在我头上的利刃
想了半天也没能理出头绪
中建决定带着技术部的人再去一次现场
并且将搜索范围扩大
无论如何都要找到蛛丝马迹
如果房东没有说谎
彭桥真的是带着一个女人一起回去的房间
又假设彭强就是凶手
那个女人就是死者
而案发第一现场又不是彭强的房间
那很有可能第一现场也不会太远
扩大搜索范围
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虽然这个推测依然有很多漏洞
但目前也只能先这么查
其他的只有找到彭强后才有结果
中建向局里申请了对彭强的通缉令
同时让我去确定死者的身份
到了中午
中介还没回来
而死者身份已经明确了
不出我所料
死者同样是一个小姐
而且就住在上一个死者苏雅的隔壁
死者叫潇潇
二十四岁
广东人
两年前来到本市
以前曾经因为聚众卖淫被刑事拘留
可是出来后依旧重操旧业
我立刻让人调取了潇潇死前的通讯记录
发现只在前天夜里的时候
潇潇和一个号码有过一个短暂的通话
而这个号码的持有人正是彭强
与此同时
技术部从彭强住处的牙刷上提取的DNA比对结果已经出来了
和我们在长藤街那个楼顶发现的烟头上提取到的DNA一致
目前看来
几乎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彭强
而彭强不见了
理由可能是畏罪潜逃
这一切的证据太过顺理成章
让我觉得身后似乎有人一直在推波助澜一般
同时
我想到了一个问题
彭强的作案动机是什么
我想到了一个月前
彭强性情大变
难道是因为一个月前发生了什么事
导致彭强对这些小姐起了杀人的念头
彭强这种人报复心极强
不会轻易吃亏
那这些小姐做了什么
才会被这样残忍的杀害
这样特殊的职业
让我隐约觉得发生的一切和这个职业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也许
这一切真的和这个职业有关系
打定主意后
我换了便衣
驱车来到了屯阴街
根据调查
长藤街算是他们招揽工作的地方
屯阴街才算得上是真正工作的地方
两名死者是邻居
住在屯阴街
屯阴街同样在老市区
离长藤街不远
这也是为什么那些小姐都喜欢在长藤街招嫖的原因
两名死者的住址是屯阴街一栋老式的居民楼
这一带的情况比长藤街还要复杂
治安相对混乱
人流密集
像是被整座城市遗忘了一样
疏于管理
也难以管理
车远远的停在居民楼外
我准备徒步进入小区
以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小区门口有五六个二十出头的小青年围在一起
一边抽烟一边打牌
很懒散的样子
眼神时不时的左顾右盼
心思全然不在打牌上
其中有一个没打牌的
看见我
他拉着拖鞋凑过来
递给我一支廉价的香烟
说 嘿 哥们
看你脸生啊
不像是住在这里的人啊
我看了他一眼
并没有戒过烟
而是径直走进了楼里
苏雅和潇潇在二楼临近的两个房间
刚刚到二楼
我就意识到这一层大多数都是从事这个行业的
每个房间门口都有小凳子
那些穿着各异的女人坐在小凳子上
目光审视的看着我
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炙热
甚至有人故意发出声音吸引我的注意力
原来有这么多小姐一起居住在这里
那就不难解释刚刚在楼下搭话的小混混了
那几个青年可能是专门负责给这里的人把风的
一旦有陌生人接近
就先探探口风
发现不对劲就立刻会给里面的人提醒
也难怪这些小姐始终没有被断掉
二楼所有的房门都大敞四开着
能够看到里面的房间
我按照地址来到潇小的房间门口
装模作样的敲了敲门
敲了几下
刚准备掏出钥匙
对面的房门就突然打开
一个年轻的女人露出半个身子倚在门上
有些风情万种的问我
找谁
这样的情况让我有些始料未及
但很快我就给自己编排了足够的理由
我说
我是萧小以前的嫖客
最近和老婆闹别扭
想要长期包养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姐
用一种可惜的口吻说
如果潇晓不在
我就只能再花费时间去找了
那个女人立刻一脸晦意的表情
暧昧的看着我
说
潇潇昨天一整天没回来
可能出去了
说着还拉下自己的肩带
露出一截雪白的皮肤
眼神飘忽的问我
要不要进屋喝口水
我知道有门路了
便故意假装被诱惑的样子
跟着他进了屋子
这种居民房很小
格局有些拥挤
不过它这里也没什么家具
只有一张床
一个衣柜
还有一个床头柜
床头柜的抽屉并没有拉上
从抽屉边缘拉拉出来一帘花花绿绿的保护膜
女人走在后面
反手锁上了门
眼睛盯着我开始捡衣服
我闭上眼睛
掏出了衣服口袋里的证件
举在了她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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