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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梅雨比往年更多
连日不肯放晴
六条院内诸女圈寂寞无聊
每日晨曦赏玩图画故事
林石姬擅长此道
自己画了许多
送到子姬那里来给小女公子玩耍
玉蛮生长乡里
见闻不广
看了更加觉得稀罕
一天到晚忙着阅读及描绘
这里有许多青年事女粗通话道
玉门看了许多书
觉得这里面描写了种种命运奇特的女人
是真是假不得而知
但像他自己那样命苦的人一个也没有
他想象那个助吉鸡在世之日
必然是个绝色美人
现今故事中所传述的也是一个特别优越的人物
这个人险些被那个主祭头老翁盗取
使他联想起柱子那个可恶的大夫奸
而把自己比作注记机原是有时到这里
有时到那里
看见到处都散置着此种图画故事书
有一次对玉蛮说
哎呀
真讨厌啊
你们这些女人不但烦恼
都是专为受人欺骗而生的
这许多故事之中
真实的少的很
你们明知是假
却真心钻研
甘愿受骗
当此梅雨时节
头发乱了也不顾
只管埋头作画
说罢笑起来
继而又改变想法
继续说道
但也怪你
不得不看这些故事小说
则日子沉闷
无法消遣
而且这些伪造的故事之中
已颇有富于情味
描写的委婉曲折的地方
仿佛真有其事
所以虽然明知其为无稽之谈
看了却不由你不动心
例如看到这可怜的祝唧唧的忧愁苦闷
便真心的同情他
又有一种故事
赌石觉得荒诞不经
担心夸张的厉害
令人心惊目眩
赌后冷静的回想起来
虽然觉得岂有此理
但当阅读之时
显然感到欣慰
近日我那边的侍女们常把古代故事念给那小姑娘听
我在一旁听听
觉得世间却有善于讲话的人
我想
这些都是惯于说谎的人信口开河之谈
但也许不是这样吧
玉曼答道
是啊
像你这样惯于说谎的人
才会做各种各样的解释
像我这种老实人
一向信以为真呢
说着把砚台推过去
原氏说
那我真是瞎评故事小说了
其实这些故事小说中
有技述着神代以来世间真实情况的
像日本纪等书只是其中之一部分
这里面详细记录着世间的重要事情呢
说着笑起来
然后又说
原来故事小说虽然并非如实记载某一人的事迹
但不论善恶
都是世间真人真事
观之不足
听之不足
感觉此种情节不能笼蔽在一人心中
必须传告后世之人
于是执逼写作
因此
欲写以善人时
则专选其人之善事
而突出善的一方
在写恶的一方时
则就专选西式少见的恶事
是两者互相对比
这些都是真情实事
并非世外之谈
中国小说与日本小说各异
同是日本小说
古代与现代亦不相同
内容之深浅各有差别
若一概只赤为空言
则亦不服事实
佛怀慈悲之心而说的教义之中
也有所谓方一之道
愚昧之人看见两处说法不同
心中便生疑惑
须知方等经中此种方便说教之力甚多
归根结底
同一指去
须知与烦恼的差别
犹如小说中善人与恶人的差别
所以无论何事
从善的方面说来
都不是空洞无益的吧
他几口称赞小说的功能
接着又说
可是这种古代故事之中
描写像我们这样老实的痴心人的故事有没有呢
再者
这种故事中所描写的非常孤僻的少女之中
像你这样冷酷无情
假装不懂的人恐怕也没有吧
是的意思 好
让我来写一部古无前例的小说传之后世吧
说着微旁到玉蛮身边
玉蛮低头不语
后来答道
即使不写小说
这种古来少有的事情已经传遍世间了
元氏说
你也认为古来少有吗
你的态度也是世间无泪的呢
说着把身子靠在臂上
神情异常
笑丧及喜饮诗道
愁集苦心寻往事
倍亲之女古来无
子女不孝父亲
在佛法上也是言界的
玉蛮只管低头不举
袁氏一面抚摸他的头发
一面几口向他诉说恨情
玉蛮好容易答到
我亦频频寻往事
亲心如此古来无
袁氏听了这达诗
心中颇觉可耻
就不再做过分粗暴的举动
此种情状不知将来如何结局
子姬以小女公子爱好为借口
也恋恋不舍的贪侃故事小说
他看了婆野物语的画卷
赞道
这些画画的真好啊
他看到其中有一个小姑娘无心无私的咒擒着
便回回想起自己幼时的情况
袁氏对他说道
这小小年纪便已如此懂得恋情
可见像我这样耐心等待是常人所做不到的
是可做模范的了
的确
袁氏在恋爱上经验丰富
竟是少有其力的
他又说
在小女儿面前不可阅读此种色情故事
对于故事中那些偷情窃爱的女子
她虽然不会深感兴趣
但他看见此种事情乃世间所常有
认为无关紧要
那就不得了了呀
如此关怀周到的话倘被玉蛮听到了
一定觉得亲生女儿毕竟不同
因儿自伤命薄吧
子姬说
故事中所描写的那些浅薄女子
只知模仿别人
叫人看的可厌可笑
只有空碎物语剧中藤原君的女儿为人稳重直爽
不犯过失
然而过分认真
言行坦率
不像女子
模样也未免太偏差了
袁氏答道
不单小说中如此
现世也有这样的人
这些女子自以为是
育人易趣
难道他不懂得随机应变吗
人品高尚的父母细心教养出来的女儿
只养成了一天真烂漫的性格
此外不如人之处甚多
则旁人就要怀疑他的家庭教育
连他的父母也看不起
十甚遗憾
反之
女儿长得像模像样
适合他的身份
则父母教养有方
面目光彩
又有些女子幼时受旁人几口赞誉
而成人之后
所做之事
所说之言
全无可观之处
这便是不足道的了
所以切不可让没见识的人赞誉你的女儿
他多方考虑
但愿小女公子将来不受非难
既述后母虐待儿女的古代故事也多得很
其中描写后母的狠心令人看了不快
也不易教小女公子多
原是选择故事非常严格
选定之后
叫人抄写清楚
又加插图
原氏不许西务中将走进子姬房间
但小女公子所居之处并不尽止他去
因为他想
我在世之时
不论怎样都无问题
但预想我死之后
如果兄妹二人早就相熟
互相了解
则感情总会特别好些
因此
他允许西雾走进小女公子所居的朝南房间的帘内去
而不许他走进子西房间旁边侍女们所居的下房中
但他膝下子女不多
所以对西雾关怀也很深切
西雾心底温厚
态度诚实
因此袁氏大臣放心的信任她
小女公子年仅八岁
还喜欢弄玩偶
西雾看到他那模样
立刻回想起当年和云居宴共玩时的情况
便热心的帮他搭玩偶的房间你不过有时不免心情沮丧
他遇到年貌相当的女子
也常常说些调情的话
然而绝不使对方任意为真
有时觉得这女子全无缺陷
颇可称心
但也努力自制
终于逢场作戏而已
他心中只怀着一大希望
便是早日脱缺这件受人轻视的绿袍
升官进爵
以便与云居燕结婚
如果强欲成亲
纠缠不休
内大臣定然会让步
把女儿许给他
但他每逢痛恨之时
总是下个决心
定要内大臣自误其非
向其认错
这决心他永远不忘
所以他虽然对云居燕一直不断的表示热烈的爱慕
但对外人绝不露出焦灼的模样
因此云居燕的诸兄柏慕等常常讨厌西物
态度冷淡
柏木佑中将热恋郁蛮的美貌
但除了那个小侍女见祠以外
没有人帮他斡旋
便向西戊诉苦求助
西物冷淡的答道
别人的事
我不放在心上
这两人的关系
正像两人的父亲年轻时的关系一样
内大臣后房急切甚多
所生男儿不少都已按照其生母的出身及本人的品是
随心所欲的御夷地位和权势
使之各得其所了
但所生女儿不多
加之长女鸿围殿女欲企图皇后之位
终未成功
赐女云居宴希望入宫
亦事与愿为
内大臣引为汉室
因此昔年西颜所生的女儿
她始终不忘
每逢机会总提到这个孩子
他想
这个人不知怎么样了
很可爱的一个女儿
跟了那个水性杨花的母亲弄得下落不明
可见对于女子
无论如何切不可以放松监视
我生怕此人不知轻重
向人说出是我的女儿而渡着下贱的生涯
不管怎样
但愿她来找我才好
她一直挂念在心
又对朱公子说
你等倘听到有人自称是我女儿的人
必须留意
我年轻时任情而动
做下了许多不应有之事
但其中有一女子与众不同
非庸碌之人
至今一念之差
与我离近
不知去向
我家女儿本已甚少
连他所生的一个也失去了
驰甚可惜
她常常说这话
当然有时也不去想他
完全忘记了
当每逢看见别人为女儿多方操心之时
便想起自己不能如意称心
不胜悲伤懊恼
有一次
他做了一个梦
宣召最高明的降梦人来接
那人言道
恐有一位少爷或小姐多年遗忘
以为他人之民灵
不久将有消息
内大臣说
女子而为他人之民灵
时来无有
不知究竟如何
此时他又想起御瞒其人时时提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