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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集张正业父子
完了
彻底完了
心目中的完好女婿面临坐牢
原本荣耀富贵的张家烟消云散
曹大邦心中的郁闷可想而知
他万万没有想到
彭远的母子竟然成了张成业父子的梦魇
几天前发生在新安机厂门口的大战
突如其来的车祸
变成了一个官宦家庭噩梦般的肇事
他也是副厅级干部
在兴安市里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经过刻意打听
当他得知市委专门为彭远征母子的案子召开了紧急常委会
而市局也专门成立了专案组
查办效率又是超乎寻常的高
惊讶得几乎合不拢嘴
彭家是什么人
他太清楚了
彭玉强和孟林夫妻都是新安机械厂的职工
作为总厂党委书记
他深知彭远征母子无依无靠
是底层人中的底层人
但是张成业父子怎么可能被一个草根扳倒
思前想后
大概只有两个理由可以解释了
运气好
可真的是运气好吗
或者是张成业得罪了上层领导
被上面趁机拿下吧
曹大鹏又这样想
曹大鹏凝视着摆在自己办公桌上的报纸
上面正刊登着张成业被查办的新闻
他的眉头一挑
突然听到有人敲门
就沉声道
进来
门一开
彭远征飘然而入
曹大鹏一看是彭远征
眉头一皱
脸色一沉
他以为彭远征借着告倒张成业父子的东风
又来厂里跟他闹腾孟林工作的事情
你又来干什么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
这一次的下岗名单
是厂党委会上集励决策的结果
让谁下不让谁下
谁在岗谁不在岗
都是根据工作需要
你母亲的事情已经定了
等他出了院
回厂里办完手续
领了补偿金吧
曹大鹏沉声道
彭远征轻轻一扇
大步走来
走到曹大鹏办公桌前
他将捏在手里的调令放在了曹大鹏的桌上
淡淡的说道
曹书记
我妈调到文化局去了
这是调令
我今天来替我妈办手续
你们组织人事科的人说
要你签个字
然后才能办
樊姐
您签个字吧
您放心
以后我再也不会来给曹书记添麻烦
从今往后
桥归桥
路归路
互不牵扯
机械厂愿意让谁下岗就让谁下岗
与我们无关
当然
我在之前说过
我妈的医疗费
机械厂是要给报销的
我妈出事的时候
还是厂里的职工
而且又是在下班过程中出的车祸
理应算作工伤
我过几天抽空把单据给曹书记送过来
彭远征的声音狰凝而坚定
冷漠而嘲讽
可此刻的曹大鹏心里却完全放在了别处
根本没有听到彭远征后面的话
文化局
曹大鹏心中一突
低头望着调令
见上面白纸黑字写着
又盖着文化局党委的鲜红大印
错是错不了的
国有企业调到政府系列局下属的吃财政的事业单位
这种事情不是没有
但一般都是关系比较硬的人才能办成
况且以孟林这个临退休的年纪
调过去就更不容易了
曹大鹏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孟林刚从自己这里下了岗
这手续还没有办
就突然调到了文化局
这意味着什么呢
曹大鹏突然想起当日彭远征在自己家里拂袖而去
撂下的一句话
好
我记住曹书记的话了
请曹书记放心
我一定会要一个公道的
曹大鹏一念及此
脸色骤然一变
抬头望着彭远征
眸光微微有些闪烁
曹书记
麻烦签个字吧
彭远征站在那里
神色平静
曹大鹏犹豫了一下
还是提笔在调令上签下了同意曹大鹏的字样
然后捏着递给了彭远征
看在曹远的面上
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我妈调走
就是给你曹书记一个台阶下
希望曹书记以后说话办事
多给自己留个后路
不要把什么事情都做绝了
彭远征冷笑着撂下这么一句话
接过调令转身就走
还没等曹大鹏反应过来
他已经出了曹大鹏的办公室
向机械厂组织人事科大步而去
曹大鹏的脸上闪过一丝怒色
他豁然起身
在办公室里转了一个圈儿
神色却又渐渐平静下来
沉吟了片刻
回到办公桌后
抓起了电话
拨通了文化局李局长的电话
老李呀
我是西安机械厂的老曹
哦
曹书记呀
今儿咋有空给我打电话呢
电话那头传来李局长慢条斯理的声音
虽然曹大鹏是副厅级
比李局长高一级
但毕竟是企业毕不得真正行政序列的副地市级领导干部
曹大鹏微微一笑
我问个事儿啊
我们这儿有个女职工调到你们文化局了
你知道这事儿不
知道
是叫孟林吧
我亲自办的
哪能不知道
李局长哈哈大笑起来
曹书记呀
你们机厂应该感谢我们才是
接受了你们一个员工
给你们厂解决了负担
改天你得请我吃个饭呢
曹大鹏
声音一凝
你的关系
李局长笑容一收
意味深长地顾左右而言他
我老李从来不带文化局安排自己的亲友
而且我们编制也很紧张
局里一些老干部的子女想进来
要排队等着
不过呢
这个孟林同志
我不能不安排
就当是我为地方
为你们大企业解除后顾之忧了
好了 曹书记
我还有个会
要不改天再聊
李局江打着哈哈就挂了曹大鹏的电话
放下电话
曹大鹏陷入了良久的深思之中
彭远征把从机器上取出来的母亲孟林的人事档案和劳动关系转移到了文化局
办妥了一切入职手续
又得到了李局长的批示
帮母亲孟林请了一个三个月的长假
然后才回到医院
在回医院的路上
彭远能接到了冯倩茹打来的传呼
回过电话去才知道
冯波涛和冯柏林兄弟都到了
和他母亲宋以珍已经帮孟林办好了出院手续
回了彭家
彭远征只能绕回了街上的生活区
在自己家的楼下
他看到了三辆车
一辆黑色的丰田
想来应该是冯波涛的座驾
两辆军绿色的军方二幺三越野车
应该是冯柏林带来的车
车间站着三个军人
一个是上尉军官
两个是佩戴着下士军衔的战士
三个人正凑在一起抽烟
彭远征扫了三人一眼
猜测大概就是三叔冯柏林的勤务人员
彭远征脚步轻盈地上了楼
打开门
推门而入
大伯冯波涛和三叔冯柏林一左一右坐在彭家那个咯咯吱吱响的老式沙发上
冯建茹和宋以珍则搬着两个凳子坐在一旁
至于母亲孟林则半躺着在卧室的床上
而客厅的地上
则堆满了大包小包的营养品
应该是冯波涛和冯柏林带来的礼物
听到儿子进门
孟林赶紧笑着打招呼
远征啊
给你大伯和三叔泡杯茶
彭远征应了一声
又向冯波涛和冯柏林问候道
大伯 三叔
冯波涛轻轻一叹
点了点头
而冯柏林也脸色复杂地望着彭远征
漠然颔首
彭远征跑过去找茶叶和水杯
宋以珍起身笑道
远征
你陪你大伯和三叔说说话
我来
彭远征坐在了宋以珍的板凳上
一时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冯波涛和冯柏林两位长辈的脸色都有些复杂和黯然
对于彭家的境况
他们虽然早有思想准备
但到了彭家一看
却发现这娘俩的生活比想象中更清苦
毕竟是血脉相连
对自己亲生兄弟的继儿如此境遇
兄弟两个心里都满不是滋味的
尤其是冯柏林
心中对彭远征的隐隐的排斥之心
因此而消散了几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