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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集
熊妈妈上前一步
夫人
奴婢刚刚去厨房叫了吴大娘时
怕在这里解释不清
顺到叫了厨房的烧火丫头翠儿过来
正在门外候着呢
义夫人点点头
外头人
叫她进来吧
那个叫翠儿的小姑娘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
给义夫人何如文请了安
显得有些拘谨
身上还有没来得及换掉的烧火时穿的衣裳
上头印了不少灰
她显然也觉得自己的穿着跟这里格格不入
双手捏着衣角站在了一旁
义夫人的声音放柔了些
别怕
我来问你
你可知道李妈妈生病的事
翠儿闻言先是看了李妈妈一眼
后者低头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翠儿一个瑟索
回道
灰 夫人
李妈妈确实病了一段时间
这些小动作由妈妈都看在眼里
她盯着翠儿道
翠儿
你可想仔细了
这可都关系着府上的大事儿
翠儿胆小
闻言又看了李妈妈一眼
颤声道
我
我不知道
卢文装作漫不经心的问他
那你可知你妈妈前两日买了多少斤菇子
翠儿低头道
大约
大约是二十多斤吧
如文笑了笑
不说话了
刘妈妈立时就问旁边早已害怕了的李妈妈
你不是说最近府里的采买都是吴大娘在管吗
李妈妈还语强辩
易夫人已经不耐烦了
直接将账册扔在她面前
我们还没有说何事呢
你就嚷着要让吴大娘认罪
你怎知是账上出了事
你来说说
这些银子都去哪了
李妈妈被飞来的账册砸得一个机灵
直觉头皮发麻
哪里还想得到什么便捷的理由
只不停的磕头
夫人饶命
史努比 朱友
孟乐西一时糊涂啊
义夫人看了一旁浑身发抖的翠儿
显然是被欺压惯了的妇幼
看向李妈妈
怕不是一时闷了心吧
我近日不得空账
面上看的略松了些
你就得了空子猖狂起来了
若哪日我不在府州
这府里还不都被你住光了
李妈妈哭的眼泪鼻涕一起流
执嚷着饶命
一夫人嫌弃
直接道
这管事你也不必叨了
待会儿自己去领三十大本
再给你五日的时间将亏空的账补上
若补不上
直接送到庄子里去
三十道白下来
就是去了小半条命
不但李妈妈再说
牛妈妈已经让人将他拉下去了
翠儿已经在地上跪着了
义夫人叹了口气
他们俩总归是无错的
都回去吧
眼见吴大娘和翠儿要走
如儿忙叫住了他们
转头对义夫人道
娘
厨房没了管事也不成样子
不定怎么乱呢
不如就给这吴大娘生了管事吧
卢文想起李妈妈说的
吴大娘有个生病的儿子
若是就这样一辈子当厨娘
哪里能有钱治病
况看她也是个老实的
不会像李妈妈那样欺压人
义夫人看了一眼吴大娘
点了点头
那就听你的
吴大娘自是跪下谢恩不提
说罢又道
这南王虽辞了总督的位子
但他身为王爷
也要帮着皇上处理那些地方政务
平日里定也有忙的时候
你把内宅处理的有条不理
他是看得见的
心里必能记着你的好了
陆恩脸红了红
低下头去
义夫人见了稀奇道
说上两句你还害羞了
以前你的脸皮可是最厚的
如闻不满
娘
让人家安安静静的装坏娇羞怎么了
义夫人笑了一声
行了行了
不打趣你了
话音刚落
香菱进来道
夫人
绣房上的杭妈妈过来了
这两日是月底
各处的管事都来回事
示意义夫人这里也忙一些
她微敛的笑容
轻声道
让她进来吧
门口进来一个三四十岁的婆子
穿的素净
如闻记得他去府里的大秀房拿金线的时候见过
那婆子先是弯腰行了礼
然后抬头笑道
夫人
奴婢是来织作冬衣的银子
这冬衣腐竹每年都给夏人做
今年因着格外冷些
易夫人让给每个人多做一套
易夫人点了点头
绣房的账册可带来了
即使来领银子的
那账册都是随身携带的
带来了
夫人请过目
杭妈妈从怀里掏出一本精致的账册
放到如文和易夫人中间的矮基上
易夫人直接推给了如文
你看看
如文拿起那本账册
翻到第一页就有了疑问
看下下头站着的杭妈妈
为何这上头只写东西出入的时间和数量
这银钱为何没写
黄妈妈笑了笑
灰姑娘的画像
布匹 绣线
袖珍这类都是府里统一买的
都是市面上的价钱印着
不同时节不同价
写起来难免有些杂乱
算起来也不好算
若要赢钱记录
账房上都是有的
如文又往后翻了翻
见没什么问题
也就合上了
易夫人查了口查
道
等府里的衣裳做完了
再另做二百件厚实的棉袄
不必有什么花样
时间紧
赶着做了
杭妈妈知道这是给东北来的灾民做的
点头印笑了
这样的衣裳好做
不似贵人既讲究样式又讲究纹饰的
只要做的大些
在里头塞了些厚厚的棉花
也简单
比着那些讲究的衣裳不知暖喝了多少杯
易夫人让香旭取了五十两银子给杭妈妈
十五两给府里的人做衣裳
三十两给灾民做
这几日辛苦些
剩下的五两就当给秀娘们的犒赏
杭妈妈笑的合不拢嘴
这都是奴婢们的本分
哪里还敢讨耍
然后就捧着银子下去了
如闻看向易夫人
娘
这账册上不写银钱总归是个纰漏
若再去账房核对岂不麻烦
易夫人笑了笑
没有油水的差事谁愿意做
那李妈妈之所以这样胆大
还不是因为才买上的油水大
卢恩不解
为何这好妈妈捞油水你不处置
易夫人靠在后头的软枕上
捞油水很正常
有了油水才有人去争着抢着做
可若是像李妈妈那样贪得无厌
就成了府里的毒牛
他看了眼如文
接着道
哪个差事都有油水
咱们不能将银子管得死死的
底下人捞不到油水
会反过来怨怪主人家小气
厉害些的不定生出什么坏心思
示也偶尔从手指缝里露出些银子
能让他们安心拜差
又能尽行拜差
也是值当的
见如文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义夫人笑了笑
给何妈妈那五十两
给他讲明了这些银子都要拿来做什么
下人们的衣裳都要穿在身上
主人家都是看得见的
他也不敢太过分
剩下的银子也说好了要二百件
他纵是得些力气
也不过几钱银子左右又没有超出咱们的正常预算
能让他尽心做事
何乐而不为
儒文这才明白过来
秀坊里的东西买的多
多了店家定会给些优惠
哈
妈妈得的就是这些省下来的利气
义夫人添了茶
你也不笨啊
一点就透
如恩自德
那是当然
怎么样也不能给娘丢脸啊
易夫人点了点她的脑袋
可你要记住
要让底下人明白
他们手里落了银子
咱们可清楚着呢
这样他们才不会贪婪做大
如恩点了点头
义夫人看了看窗外
你待会儿等雪小些再回去
今日在我这里坐了半宿了
又听了这么多话
也该累了
这雪一下就是五六天
白天下的小
到了夜里就下的大雪
每日早起
院子里都落了厚厚的积雪
益木胜这几天也忙得不着家
灾民越来越多
都住在官府的安置所也不是长久之计
也住不下
卓心带了公部的人在离皇城远一些的地方搭建了棚子
让后来涌过来的灾民住在那
这住的地方解决了
剩下的都是些吃穿了
易夫人送过去的那些个棉衣
不过是杯水车薪
只发放给第一波来京城的灾民都不够
雪灾来的突然
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停
每日里上百袋大米和其他所需
朝廷也吃不消
经里便有些大户人家开始搭建粥棚
这等既又积善又赚了名声的好事
只要有些家底的都愿意做
还有些人家直接将银子送到官府
官府兑换成衣裳粮食之后
都悉数发放给灾民
这些捐款的人家
官府会写上名字
公示在衙门口的告示栏上
谁也没想到这雪会下得这样久
如闻听江老太爷说
往年偶尔也有这样的情况
大家每户吃个两三天粥也就过去了
这次却失了七天也不见有缓和
这个时候
有些人家就吃不消了
比如这羊尘上家
杨丞相自己出身寒门
不像别人一样都是累氏大族
是以这家底不封
本来想在皇上面前挂个名头卖个好
结果却只吃到第四天就撑不住了
早早的关了大门
还有那国子监祭酒徐家
就是之前想娶易如锦的那家施州
到第五天竟然在那些粮食里掺了些成年生了虫的旧米
你说你撑不住像杨家那样关门就好了
非要死要面子硬撑
结果有人喝坏了肚子
被皇上知道了
还狠劈了徐家
徐大人冤枉啊
这些事一直都是徐夫人和儿媳妇在管
他哪里知道他们干了什么事
这一家家的都倒下去了
本来易夫人还以为经里大户人家多
用不着自家再施粥了
只捐了二百两银子过去
可看这架势
易夫人默默的叹了口气
从舱里化了三百袋大米
搭粥棚吧
江家看到一家也在门口搭了桌棚
江夫人就送了两车米粮过去
易夫人谢绝了
算上今天
江家已经连续吃了七天粥了
粥鹏搭起来
一家门口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义夫人带着季落弦
如文还有一子叶去门口吃粥
一家的粥又稠又香
比着官府的那一网下来见不到几厘米的粥强太多了
示意来一家门口排队的也多
如文拿起勺子
往每个来排队的人碗里都盛上了一碗
见到有些人拿了缺了脚的碗
手冻的通红
有些还生了冻疮牛龙
如文暗暗的叹了口气
让府里的小厮去药房买了些冻疮膏来
谁知那小司却两手空空的回来了
对着如文道
艾小姐
清理几家药房
那都有免费供应灾民里的冻疮膏
还是镇南王吩咐了的
如闻点了点头
赏了他几个钱
便让他去维持秩序了
在这严寒的冬日里
如闻心里深了一股子暖意
他不自觉的笑了笑
卓心是个很优秀的人呢
义子也忙得不亦乐乎
那神舟的镜头比一边小四来的还要大
凡是他在那神的粥都满得快要端不住了
义夫人笑了笑
也不管他
将手中的勺子交给一旁的管事
便带着如文和季罗贤回了府
府里的主人家出来吃粥
通常是走个过程表表心意
哪有放着下人不用
真的站在那给人省一天粥的
如闻手里捧着暖炉
窝在一夫人的榻上
他这副身子仰得越发肉不禁风起来
不过是在外头站了一会儿
就冻得直打颤
险些拎不动勺子
季洛贤皱着眉头道
娘
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城外的那些灾民虽有住的地方
可吃的还是官府搭子粥盆
人多粥少自然不够吃
这些天有许多还是大老远跑到城内来讨粥的
经里的大户人家吃粥都是在自家门口的
可真算起来
城外的灾民可比城内的要多
但是谁也不愿意去城外设粥盆
毕竟是吃力不讨好的事
易夫人也坐在那里沉思半晌
缓缓道
咱们在城外再搭个大些的粥篷吧
那里人多
也让他们少走些路
说干就干
第二日从翰林院回来的易子爷就带着两车粮食跟二十来个家丁去了城外
一直忙到晚上才回来
义夫人给他端了姜汤
季洛贤帮他解了斗篷
一子烟咕噜咕噜连喝了两碗姜汤才作罢
他歇了口气
道
只用了半个时辰就将盆子搭好了
离灾民住的不远
两步路就到了
还是正南王帮着找的地方
看了眼如闻
见他面色如常
就失了挪鱼的心
继续道
不过一下午的功夫
这粮食就去了三大袋
那的灾民可真多
大家伙儿都没闲着
才堪堪轮了一圈
又过了一会儿
伊木胜回来
父子俩这才吃上一口热饭
饭后
伊木胜道
皇上往北边拨了不少粮食
就等着灾后重建房屋了
内的官员还算老实
皇上拨多少
都用在百姓身上
这边易子业又说了一下城外的情况
最后还是易夫人打断了他们
你们爷俩都累了一天了
快回去歇着吧
易子叶和季洛贤走到门口时
如文叫住他
大哥哥
明日我与你一起去城外
易子叶摸了摸他的头
你去做什么
冷得很
我怕你受不住
还是在家里待着吧
如文笑了笑
从小母亲就教导我们知足吵乐
大哥哥
我想去看一下那边灾民的情况
整日在家中安逸
我心里也不舒坦
再说了
看过之后
我就更加珍惜现在的生活了
义子爷无语
你这说的哪个哪儿
歪道理倒是一堆
季罗贤却是一笑
我看倒是如闻有心
左右有你在
就让他跟着去一回吧
妻子都发话了
义子爷就不阻止了
那行吧
明日我可是卯时钟就出发
你若是起不来
可别怪我啊
陆恩笑道
大哥哥
小强人
你看着吧
我明日一定比你起得早
如文想去看看城外到底还有多少灾民
听说那里的条件比不得城中官府
一日也只是两顿粥两个馒头
这大冬天的
只吃这些肯定不够
应着怕灾民暴动
是以只有刚来京城的一波灾民留在城中的安置所
其余大部分都在城外卓心带人搭建的棚子里住着
第二日一早
易子叶洗漱完毕
刚出了莫溪院
就见如文带着绿珠在那等着了
如文今日穿的很厚
最里面一套里衣
然后是一套厚些的中衣
再是一件夹袄
最外面才套了镶了兔毛的外伤
义子爷无奈的摇了摇头
怎么不进去等着
如恩挪语道
怕吵了大嫂嫂和蕊蕊睡觉
毕子叶瞪了他一眼
又问
手炉可戴了
斗篷可戴了
可穿了棉袜
如文催着他
带了带了
都在外头马车上装好了
大哥哥
咱们快些走吧
一子叶说不过他
便也都依着他了
绿珠给如文系上了纯白滚边的斗篷
下马车时还将斗篷上的帽子给他戴上了
雪下的小了些
一家的粥盆已经在熬粥了
加了三口大铁锅
小四从马车上抬下了米袋往锅里倒
已经有许多拿着碗的灾民排起了长队
这个时辰
官府那边还没人过来
如文走到自家搭的盆子里
绿珠给他端来一杯热茶
姑娘喝口热茶吧
用马车上的小炉子煮的
车上还有些热包子在炉子上热着呢
姑娘要不要用一些
如闻摇了摇头
双手捧着杯子喝了两口
早上起的早
也没吃什么饭
马车垫了许久
肚子里也不觉得饿
去将车上的棉衣拿下来吧
咱们做的少
先发给老人和小孩子
如文将杯子递给他
吩咐道
这几日他和院子里几个丫头赶着做了三十件棉衣
恰好锦上添花
那里曹师傅也派人种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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