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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集兜里只剩两块

聂子航竖起手指

陈宁同志

第一

红星食品厂属于国家

属于人民

不属于厂长的私人财产

第二

如你所说

你的父亲是尊敬的陈厂长

就算张队长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

但张队长不说什么

不代表厂区留大婶

黄大妈不会说什么

陈婷同志今天的言论一旦流传出去

那么你歧视工人子弟

思想不端的行为就会坐牢

至于陈厂长

聂子航笑了一笑

没有明说下去

而是微微抬头

又看了眼墙头那副吃饭不花钱

努力搞生产的标语

以及隔断标语中央的那张伟人相片

而此时的陈婷

既气节又惊愕又后怕

聂子航 你

聂子航的神情突然严肃起来

陈婷同志

我无意分就这样

也没有想从你手里讨回钱票的意思

因为这不符合一个男人的作风

但我希望你能学会尊重每一个人

聂子航朝着相片的方向鞠了鞠躬

转身推开国营饭店的小木门

走进晴朗的雪地中

而愣在原地的陈婷

完全处于惊愕的余韵中

直到他后知后觉的效仿聂子航

抬头看向墙壁上的标语与相片

没由来的打了个机灵

暗暗咬了咬牙

苏南县地处东南

地理位置临近上户

大雪天并不常见

纵人下了一整天的雪

地面上也不过浅浅一层

毫不影响出行

聂子航穿着一身旧棉袄

在雪地中一面行走

一面暗中失笑

他刚才那幅画术拿来对付陈婷这种娇生惯养的小姑娘上课

真正实行起来却不大现实

想到这里

聂子航把手抄进衣兜

从中取出一张黄帝兰字

印着苏南县副食品局的定量肉票

这是他本月剩下的唯一一张肉票

国内七

八十年代

公票票证按地域划分

大致可分为两种

一种是印着国家粮食部的全国通用票

另一种就是聂子航手持的地方公票

苏南县县居民手中的票证大多走供销社渠道

每月由生产队大队长分发

但票证来源也不止于此

比如聂子航就职的苏南钢铁厂

陈婷所在的红星食品厂等国有企业

会有额外的票证获资渠道

不走地方政府渠道

而隶属国家小三线工程计划的苏钢

在地位上更是高出县区轻工业一大截

如果真要盘算起来

在七

八十年代

如聂子行一类的工人子弟

年轻时期就能在国营钢铁厂就职

等到熬出资历

再到三

四十年后退休

也一样吃喝不愁

幸福美满

不过聂子航并不打算走这样一条路

他在回家途中花了三角九分钱买了半斤猪肉

又花三角五分钱买了一盒大前门烟

一套流水下来

聂子航顿感肉疼

兜里就剩两个一块

手指头一拢也就能听个响

令他这个在后世习惯了甩手红色毛爷爷的现代人充满危机感

建国之后

生活居住区大多按单位划分片区

苏南钢铁厂职工大院剧场路程近

自然就在县区外围

不过彼时的城市规模并不算大

除了上沪

燕京

广州等一线大城市

三线县城乃至二线城市的城市化进程并不算快

所谓的县区外围也不过多走几步路

苏钢职工大院大多平房

城栋的居民楼在此时十分少见

聂子航拎着半斤猪肉一跨进家门

就看见张队长与妹妹聂爱红坐在饭桌前闲聊

哟

子航回来了

张大队长四十出头

苏南县出了名的热心肠

父亲聂建斌出事后

张队长忙前忙后

没少照顾聂家

即便没有真正相处过

但聂子航对古道热肠的人有着天生的好感

他对张队长笑着一点头

走进厨房把猪肉袋子放上砧板

程叔怎么来了

这时

聂爱红好奇的起身

一并走进厨房里

又不是逢年过节的

怎么买了猪肉回来

张队长笑呵呵的说

指不定子航有好消息

特地买了肉回来找你们庆祝

聂爱红先移了身

转而看着聂子航

仿佛有所恍然

抿着嘴唇一笑

哼

这么多肉票

凉票的

终于买了这半斤猪肉回家

我来做

显然

聂爱红很清楚聂子航与陈婷之间的纠葛

聂子航知道两人误会

失笑着说道

不着急

我来做

聂爱红震惊道

你下厨

你会下厨吗哥

聂子航笑着道

不信任我

聂爱红点了点头

我怕中毒

聂子航在聂爱红额头上弹了个栗子蹦

转而到张队长对面坐下

不是好消息

只是觉得我应该给俩小子做顿饭

张队长不是笨人

知道这坏意思就是没成

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怎么

聂子航笑着说

昌叔真觉得陈婷能看得上我

厨房里舀水的声音忽然一顿

张队长叹了口气

道

陈婷那小女孩儿

脾气上虽然娇了点儿

但根底不坏

我瞧着你对她似乎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