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集。 满是鲜血的双手绑在一起, 拼命的想要伸手去触碰季云卿, 但似乎因为伤口实在太多, 刚才挣扎花了太多的力气, 碧莲如今只能靠在锦云卿的臂弯之中。 只是稍微抬手的动作都做不了, 小姐, 奴婢总算是是见见到你了。 碧莲几乎是用尽了自己全身上下最后一点儿力气, 气若游丝般的说道, 这会儿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刚才却还那样护着这玉佩。 锦云清紧紧握住她的手。 我在这儿, 你别怕。 语气中的哽咽让整个气氛显得更加的悲凉。 翠云也被感染, 担心纪云卿哭坏了身子, 陪着蹲在一边给他拍背。 碧莲只能微微的眯着眼睛。 眼前的世界早已经被血水沾染成了红色。 他嘴角微微一笑, 松了一口气一般, 看到小姐的身边还有一个忠心的丫鬟, 我, 我也放心了,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呀, 我肯定会救你的。 纪云卿将她的头抱在怀里, 只感觉到碧莲身上的冰冷, 早春的气候原本就还带着微凉。 这丫头身上竟然这样的单薄, 这会儿双手都已经红肿, 冻得青紫。 几丞相这会儿才认出来这是自己那相貌丑陋的大女儿, 缓缓踱步下来, 原来是王妃娘娘, 这是我府上的丫头。 难道说四王府的人这样豪横, 别人家府衙的事情也都要管的吗? 这天下谁人不知这王妃是丞相府的大小姐, 如今父亲这样说, 人家自然也知道这丞相府是不认这个女儿的。 再是, 丫鬟也是一条命。 就算是有卖身契, 也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当街处死的。 不知道丞相如此明目张胆的罔顾国法, 是何居心呢? 锦云卿将碧莲交到翠云手上, 自己一个人站起身来, 直面丞相。 围观的人群都开始对着丞相指指点点, 再是高官贿赂, 也是经不起这样议论的。 几丞相爱极了自己的面子。 怎能容许挤云卿这样诋毁自己? 气急败坏的冲上来, 这是什么话? 这丫鬟偷了我府的东西, 我自然是要处罚。 还轮得到外面的人教训我吗? 既事案件, 自然可以报官。 私自动刑还是如此残忍的手段, 这也是丞相的权利吗? 哼, 怎么, 现在丞相是想要对我动手吗? 丞相, 尽管往这儿来, 若是我有半点退缩, 今日这丫鬟便是随便你处置。 秦云清面对丞相的逼问, 根本没有动一下, 故意露出自己的脖子。 经过上一次的事情。 秦云卿早就已经对自己这个假惺惺、 两面三刀的父亲失望透了, 碧脸也深知这丞相的本性, 担心小姐出事, 拼尽了全力伸手去拽季云卿的衣服。 手上的鲜血沾染到她白皙的裙摆上。 碧莲立刻抽回了手, 满脸的愧疚。 小姐, 小姐, 不要为了我脏了自己。 这一语双关, 更是让纪云卿心疼。 所有人都看着丞相, 现在他退也不是, 进也不是。 锦云卿挡在碧莲的身前, 如今我见着丫鬟可怜, 竟要带走丞相, 就说句话吧, 我这丫鬟也是花了那么多钱买来的, 如今又养到这么大, 绝不能随随便便就卖出去。 直说要多少银子才肯放他走。 说着, 程相让人将碧莲的卖身契拿出来, 现在卖身契就在我手上, 前前后后算下来也就一千两银子吧。 我想王妃不需要我来说这丫头哪里好吧? 那双小眼睛闪烁着精明, 看起来就像是一只老鼠一般。 一个小丫鬟, 就算是从小养在身边, 也最多不过几十两银子。 这丞相一张口就是一千两, 摆明了是坑人的。 纪云卿从发髻上取下来一支簪子, 看起来应该有些年头了, 但上面的碧玉在阳光下晶莹剔透的闪着光亮, 十分的耀眼夺目。 这簪子几丞相怎么能不认识? 当年看着几云卿生得乖巧, 自己特意送给他的, 没想到纪云卿居然为了一个小丫鬟将这东西扔下, 这是当年我父亲赠给我的遗物, 抵着一千两, 绰绰有余了, 丞相, 收下吧。 此话一出,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翠云这才反应过来, 王妃刚才那话里的意思, 不就是要与王爷府断绝关系吗? 这可如何是好? 这亲父尚且在世, 且位高权重, 王妃却说是父亲的遗物, 这可是罪大恶极的言论呢, 但季云卿一点儿也不在乎什么虚名, 直接将簪子扔在地上。 啪的一声, 簪子从中间碎成两段, 簪子末端上的珍珠散落一地, 周围的人都马上上去哄抢, 丞相府的手下只捡回来了上面的翠玉。 赶紧呈到他面前。 锦银星差人将碧莲放上轿子, 自己亲自从丞相府的手中将卖身契拿过来, 当场撕掉。 这一块碧玉也足够了, 白眼狼这么多年算是白养你了, 真是个不孝女,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东西啊? 身后全是几丞相骂骂咧咧的声音。 抢到了东西的人欢天喜地的回家, 剩下的人自然也不会空手而归, 他们还有说不完的闲言碎语可以分享。 刚上轿子, 翠云就皱着眉头。 王妃刚才怎么能那么说呢? 到时候别人诟病您可怎么办呢? 自己的名声已经不重要了, 反正不管他是什么名声, 什么为人, 只要这栾皓宇和景云生还活着一天, 自己就是一个该死的罪人。 只是今天这一闹, 估计大街小巷早就传开了, 定会连累栾皓晨, 也被人谈论。 他忧心忡忡的。 碧莲在他的怀里却是睡的安稳。 锦云卿看着碧莲身上的衣物只能被称作是布条而已, 上面全是血水与灰尘的结合, 肮脏不堪。 等到了王府, 你就在外面守着, 随便拿一件干净的衣服过来。 两人从侧门进王府, 这距离季云卿歇息的地方最近。 并且这条路上没什么人。 轿夫已经离开。 两人满头大汗, 前后抬着碧莲回到偏殿休息。 翠云立刻从自己的房间里拿出了一件自己平时都不舍得穿的衣服, 不舍得拿在手里看了看。 一跺脚, 回到了主房。 碧莲身上的衣服早就已经和伤痕贴合在一起。 锦云卿只要轻轻一触碰, 他就疼得皱眉叫出声来。 这王妃的房间里藏着这么一个血肉模糊的人不说, 还时不时的传出叫喊声, 这非得引起别人的怀疑不可, 可他又不能随便带人进来, 尤其是这碧莲的身契已经被自己扔掉了, 这就是没有身份的人。 碧莲也没有夫家, 没有父母是绝对不可能到王府来的。 纪云卿只能用剪刀上阵。 你去外面看着, 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等到房门被关上之后, 景云卿才转身准备开始治疗。 为了保险起见, 纪云卿还是随手拿了一张手帕塞到碧莲的嘴里, 用手轻轻地撩开她额前的碎发。 看着碧莲满头大汗的样子, 景云卿的语气都不自觉的放松了一些。 可能会有一些疼, 你忍一下。 刚才的痛已经将碧莲从熟睡中清醒过来, 此时他正咬紧手帕, 双手紧紧地抓着床沿, 朝纪云卿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