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字幕由TME AI技术生成 小俏抬起头来 用手背擦了擦嘴 刚开始呕吐的时候他没当回事 这荒郊野岭的军营中 吃的东西总是不干净 到今天已经连吐五天了 他开始警觉起来 月经没有来 他也没当回事 自打从江南逃出来 风里雨里饥寒交迫 月经就是乱的 但月经不来 加上连续呕吐 那就是问题了 想到阿伯干整宿的折腾 他内心那个小小的弱女子几乎惊恐的跳起来 难道真的怀上了这个魔鬼的种 天呐 初朝是在十二岁 当裙子被突如其来的血染红时 她吓坏了 慌里慌张跑去找母亲 母亲微笑着把她搂在怀里 我的宝贝女儿长大了 母亲该给你相个夫君了 八岁的时候 先生给府里几个女弟子讲诗经 讲到伯野直书为王前去说一个女子为夫君自豪 她站起来说 我母亲就这样看我父亲 他想要的夫君就是父亲那样的 要有剑眉 眉下是含笑的大眼睛 要有笔直的腿 穿着雪亮的皮靴 要有众多甲士围在身边 上马下马发出金属的铿锵声 走在路上 路边的女人们都热切的仰望 并不自觉的伸手扶扶发髻 回家后会牵着夫人的手在花园里散步 放下剑的时候 手里有书或者有琴 父亲出事前 提亲的人一拨一拨的来 都是江南本地或北方来的高门大姓子弟 母亲带着他春游 赴宴赶集时会指给他看 大部分他第一眼就不喜欢 要么肥硕的像母鱼肚白 要么孱弱的像绿豆发芽 有的在路上像螃蟹横行 有的在人前像虾米后缩 总之连父亲的脚趾头都抵不上 环玄家倒是有个男孩子差强人意 但环玄败亡后 这个孩子也不知所踪 就算还活着 父亲是铁杆导环派 也不可能把仇家的骨穴引进门来 在一个真正的情郎闯进心田之前 大祸先闯进家门了 逃过长江后 看到的男人只有两种 一种是萎缩软弱任人宰割的 一种是强横凶暴宰割别人的 阿伯干当然是后一种 小俏觉得他撕裂自己的贞操时 就像饿狼撕裂一头羔羊 之后好几天 他每走一步都疼 他很羞耻的发现 此后居然能从他的强横中得到快感 而且不得不承认 这种快感越来越强 但只要阿伯甘从他身上翻滚下去 躺在一边像打雷一样打呼噜 只要他的心跳慢下来 眼睛盯着帐篷的穹顶 他就会不可遏制的厌恶自己 只要有可能 他就要清洗身子 可惜水太少 无法彻底洗掉这种渗进身体最深处的耻辱 也许跳进黄河就能洗清吧 但他不能死 他是一门一百多口唯一的幸存者 如果他死了 岂不是连给亲人烧纸上坟的人都没了 他还要找一个他爱的男人 把父亲母亲的生命传下去 就算他最终没有能力复仇 可至少能存续家族的血脉 可是 如果父亲母亲的血脉中掺进了这样一个畜生的臭味 那岂不是对他们莫大的亵渎 他想了大半天 终于找到了一个办法 他没有把握 因为要找的那个人也是一个任人宰割的弱者 他应该有办法 却未必有胆怯 但他没有选择 如果不希望肚子一天天鼓起来 就只能横下心来走这一步 父亲啊 母亲啊 你们要是还疼女儿 就指引他离开这暗无天日的命运吧 他在郎中的帐篷外犹豫了一小会儿 还是掀开帘子进去了 帐篷里的气味非常难闻 但夹杂其中的药味闻上去那么亲切 气味来源之一是郎中的脚 这双脚没有穿靴子 因为郎中正在张着嘴巴睡午觉 而嘴巴也对帐篷的混沌气味做出了贡献 小俏犹豫了片刻 轻轻的喊了一声 先生 郎中毫无反应 继续打呼噜 好像这么多年被鲜卑人呼来喝去 已经丧失了对先生这一尊称的基本敏感 吴先生 醒醒 呼噜 小俏只好弯腰拍了拍郎中的肩膀 郎中迷迷糊糊坐起来 揉揉眼睛 看清楚来人是小翘时 一咕噜爬起来 急急慌慌的找鞋子 可是将军派姑娘来找我 同时感到反常 将军一般都是派小垛子来找 而小垛子从梦中唤醒郎中 向来不用手 只会用脚 不 是我自己找你 吴郎中整顿衣裳的惯性 略略滑行了一段 戛然而止了 脸上略过一丝异样的深情 就像枯禾上滚过一粒水珠 说不清是好奇还是困惑 你找我 小俏点点头 几乎同时 泪水涌出眼眶 吴郎中彻底放松下来 虽然鲜卑人从来不用先生称呼他 但对他的药囊还是有点敬畏的 在这个靠唐倒才能苟活的女人面前 她还是有点小小优越感的 不自觉的就脱枪脱掉了 你是染什么病了吗 刻意的强调了那个染字 小翘咬了咬嘴唇 半天不航声 郎中坐到了一只小壶床上 翘起二郎腿 从发髻里抽出一只银蛙耳 自顾自的掏起来 要是花柳病 可就得费大功夫了 小俏脸涨的通红 孽如半天 摇了摇头 郎中吹掉瓦耳上的一片碎屑 仔细打量了一番小窍 此前虽然不止见过一次 但在阿伯干的帐篷里 从来不敢仔细看 现在看到小俏梨花带雨的样子 想起自己这些年在鲜卑军营里行同老僧的日子 不禁对这株被猪啃了的好白菜生出一份恨意 这种事 羞于启齿也很正常 不过你不说说症状 本郎中不能眼见为实 也无从确诊呐 小俏抬起头 正好看到郎中迷离的眼神 顿时觉得自己好像被扒光了 第一反应是转身逃走 但内心一双强大的手死死拽住他的脚 没有别的选择 又求于他 只好忍了他的羞辱 咬咬牙 抬起泪眼直视郎中 我想请先生看看 我是不是有身孕了 吴郎中一愣 已经很多年没有人叫他先生了 但更关键的 他一瞬间就明白了 这个姑娘肚子里 是阿伯干的肿 女人就像阿伯干脚后跟的死皮 一文不值 可儿子另当别论 阿伯干好像还没有儿子 阿伯干如果知道这个女人或许会生个儿子 一定会善待他 照顾这个女人 就是照顾阿伯的干儿子 也就为阿伯干传宗接代做出了贡献 母以子贵 说不定这个女人会成为阿伯干的一房夫人 今天对他好一点 未来就混的好一点 阿伯干本来就是皇亲 说不定将来能离开军营 远离鸟不生蛋的战场 在宫里吃香的喝辣的 无数念头在刹那间闪过 脸上的表情也在刹那间灿烂起来 枯荷叶变成了莲花瓣 哎呀呀 怎么不早说呢 来来来 赶快坐下 站着多累呀 赶紧从壶床上下来 把银瓦耳草草插进发髻 一边用袖子擦了擦胡床 想把小鞘搀过去 又不敢碰它 诊脉 果真是有了 吴郎中满脸堆笑 姑娘年轻 身子骨结石 现在看来不需要保胎药 只不过有两点要注意 第一是吃饭要精细一点 第二是提醒将军 晚上该节制一点了 小俏在进帐篷前 虽然自认为已经怀孕 但还是残存一丝幻想 现在这一丝幻想也被可恶的喜脉彻底震碎了 看着吴郎中牡丹盛开的笑脸 他真想找一盆洗脚水泼上去 强压住内心的反感 起身给吴郎中跪下了 裘先生 给我一味打胎药 吴郎中吓了一跳 本能的向后窜了一下 就好像一只老猫掀开一个盒子 看到里面不是老鼠 而是蛇 姑娘 你没昏头吧 你要打掉阿伯干将军的骨血 小俏很想说 我就是要打掉这个孽种 但说出来的只是一声滴滴的是 吴郎中皱着眉头踹了几下牙花子 你就不怕将军杀掉你 你要是不说 他不会知道 五郎中被将了一军 不禁有点恼火 立刻给自己找了一个弹簧的盾牌 杀生害命 医者不为 居然昂首转过身去 双手背在身后 做大已凌然 不齿与荡妇河流状 小俏轻轻叹了一口气 再一次在郎中身后跪下 吴先生 看你的年龄 可以做我的父亲了 恳请你像看待自己女儿一样看待我 我是汉人 因为家里遭遇祸事 不得已才逃亡在外 我想 我终究还是要回到江南 嫁个汉人过一辈子 现在我困在这里 不明不白的怀上一个鲜卑人的孩子 将来我带着这个孩子 还会有哪个汉人要我 阿伯干只是出征在外 找个人泄欲 他不会娶我 等过两天我肚子鼓起来 不能再满足他 他要么会赶我走 要么就会杀掉我 因为他一百个不愿意上风看到他身边有一个大肚子女人 先生 你不要觉得我绝情 如果是两情相悦 那么我一定会拼了命把孩子生下来 但先生你也知道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知道我到底是怎样一种处境 你在军中这么长时间 更应该知道阿伯干手上有多少女人的命 这番话听上去如泣如诉 但其实很决绝 如果话说到这个地步 吴郎中还不肯帮忙 那就是证明他是一个铁石心肠的混蛋 可是 被一个女孩子诅咒 总剩余被一个嗜杀的将军腰斩 这个女人肚子里是否有她的种 阿伯干也许不在乎 也许会很在乎 两种可能性五五开 可是谁又敢押宝呢 想起那天阿伯甘拿小刀抵着自己眉心 说要么割舌头 要么割耳朵的一幕 他在内心大声告诫自己 断断不能赌身家性命 姑娘 我不能做这种屠毒生灵的事情 小俏脸色煞白 但还是做了最后一次挣扎 难道我死在阿伯干刀下 就不算屠毒生灵吗 吴生吴郎中内心对话的大门已经关闭 小俏被抛在门外冰冷的泥土中 又等了一会儿 小俏站起来走到吴郎中面前 他早就想好了最后的杀手锏 一直希望不要用它 现在看来 不能不用了 无声的解开衣裙 披散头发 吴郎中一惊 你要干什么 不是我要干什么 是你干了什么 吴郎中一愣 随即明白过来 厉声呵斥 寡怜先持 寡怜先持 小俏甚至开始微笑 我只需要告诉阿伯干 我身体不舒服 到你这里来看病 你却动了邪念 强占了我的身子 五郎中怒火中烧 举起手就要扇小窍一个耳光 小俏不但不躲 反倒迎上去 打呀 打得越重越好 正好脸上缺一个巴掌印 让阿伯甘知道 我不从你 你就打我 五郎中的手缓缓的放下来 他已经看清楚了 真要是把这只兔子逼到墙角 它是会咬人的 他到底有没有非礼这个女人 根本说不清楚 尤其在一个残忍嗜杀的鲜卑将军面前 说不清楚 且不说是不是真的占了他的女人 单单是两个人在帐篷里独处 就已经足以让他猜疑暴怒了 想到这里 话头就变软了 姑娘 不是大叔我不帮你 只是这军中哪里会有堕胎药啊 小俏徐徐的整理好衣服和头发 弯腰给郎中施了一个礼 先生既然有这份心意 就不缺办法 你隔几天就会让军需去采购药材 你只要不明着写方子 把需要的药材花插在一堆药材里 谁会疑心呢 先生这一次帮了我 小乔莫耻不忘 这辈子报答不了 这辈子做牛做马也会报恩 五郎中像哑巴一样毫无声息 冷冷的看着小俏掀开帘子走出去 看来必须写平生第一例堕胎方了 要快 人命关天 尤其是自己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