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字幕由TME AI技术生成 看守所的门被打开了 这小屋里的十二个人 全给带到院儿里头 马英心里自倒挺高兴 是死是活来个痛快 总比这活棺材里闷着强 不但他这么想 屋里的人都这么想 周德贵也蹦到院里了 唉 这回来个痛快 可是没想到 刚到院儿里 一见刺眼的阳光 谁也受不了了 就觉得头重脚轻 全都躺在地下了 迷迷糊糊跟睡着了一样 那老警察对这事儿懂 经常遇上这个事儿 这个阳光对人来说最宝贵 要总见不着 冷不丁见了一回 就受不了 这是自然的一种现象 老警察很清楚 因为他经常遇到这个事儿嘛 着着胡在旁边瞅着 睡吧 休息一会儿啊 唉 这警察还不太着急 要么过了五六分钟 人们恢复了正常 一个个在地起来了 老警察走到马营的前面 小伙子 刚才侯老魁给你送了点儿馍馍 吃几个吧 啊 我不饿 唉 你没经验 吃的饱饱的 挨打不疼 另外 我再告诉你啊 这一次审讯可严格啊 你要熬过这一关去 那就没问题了 过不了几天 把你们送到壮丁训练所 那吃得住的 都比这儿强的多 再发给你们枪 就没事儿了啊 唉 这老警察还不错 马英把馍馍拿回来 自己没吃 分散给这十二个人 大家很受感动 你让我让 马营算勉强吃了一口 就见警察二次喊 站好队 跟着我走 十二个人鱼贯而行 忽了这看守所 拐了三道弯儿 进了一座院子 这院子十分宽阔 被一道大影壁墙挡着 等撞过影壁墙 正面是大厅 这就是法厅啊 人们没进法庭的时候 觉着挺高兴 等迈步一进去 不由得吸了口冷气 啊 这屋子跟森罗甸一样 不但光线不太明亮 而且这里边儿全是刑具 马英一抬头 在那房上吊着两个人 这两个人简直打的跟血葫芦一样 其中有一个人 两只胳膊在上头吊着 两条腿往下耷拉着 看这意思 这人掉的时间可不短了 就见他二目紧闭 紧咬牙关 脸白的好像一张纸 那鲜血顺着两只脚 滴答滴答往地下流着 在这人的脚底下 有一滩鲜红的血迹 那边儿还掉着一个人 这人掉的是两个大拇指 两个拇指怎么能禁住这身子的分量 鬼子多残忍 还在这人的脚脖子上夹了一摞砖 这个人更受不了了 可是 这两个人是干什么的 猜不透 再往两旁一瞅 列摆着各种刑具 老虎凳啊 灌辣椒水的台子 夹棍 杠子 还有很多的东西 叫不出名儿来 往那个犄角一瞅 生的通红的炭火盆 铁烙子 铁链子都在里头烙着 烧的通红通红的 房梁上还衔着七八条绳子 往正中一看 有一张特大的桌子 是红木雕刻的 后边一把圈儿椅 坐着个鬼子 这鬼子个儿太小了 桌子高 椅子高 他个儿太小 离老远一看 就光露着个脑袋 直道的是脑袋不知道 好像摆着个破羊柿子 小鹰钩鼻子 薄嘴片儿 戴着战斗帽 挎着东洋刀 在案子底下露着两只大皮靴 在这鬼子的旁边儿 坐着个中国汉奸 西服领带 看意思是个翻译 两旁边站着鬼子 伪军 还有好些行刑的刽子手 一个个呲牙咧嘴 真跟森罗店一样 马英十二个人一并排站到桌子的前边 听候鬼子的审讯 这个鬼子叫小野 现在是城里的宪兵队的队长 要说这个小冶杀死多少中国人 他也统计不上来 从九一八事变那年 他就到了我国的沈阳 经过特种训练 又派到华北 最凶狠毒辣一个家伙 他对待中国人就是一个字儿 杀 他拿杀人就当开心解闷的一种游戏 现在他看面前站着十二个人 俩眼镜摘下来擦了擦又戴上 金着鼻子挨个的看看 你们通通八路的 嗯 这十二个人好像是一起回答的一样 八路的不是起啦腾 统撒谎 撒谎的没有 确实是良民 不是八路 说话没有 嘶啦撒啦的 他一声吼叫 警察们过来把这十二个人全推出去了 滚蛋 走 大家纳闷儿哦 审讯讯结束 怎么进去问这么两句话给撵出来了 可是刚撞过影蔽墙没走了几步 过来一个特务 站这 都在这站好啊 在影壁墙这排队 先进来一个啊 一个一个往回蹬 马英头一个就想进去 那个有病的老头儿过来了 唉 大家站住吧 我头一个 别让我着急了 我有拉力气 又有病 要死死个痛快 别受罪了 我去 这特务点了点头 把这有病的老人带进去 剩下这十一个人在这等着 时间不大 就听到法庭上传来一阵叫喝声和老头儿惨叫的声音 紧跟着就听见汪汪狗咬的声音 老人在受折磨 老人在受刑啊 哎呦 这种叫声谁也受不了 马英把俩耳朵堵上了 周德贵断着拳子直咬牙 这他妈是什么事啊这是 唉 人们在这等着吧 有的把心都提到嗓子眼儿 等了一会儿 老头儿的惨叫声听不见了 还听见日本狼狗的汪汪的咬声 又过了一会儿狗也不咬了 人们心说 完了 老人还有没有命啊 正在提心吊胆的时候 就见在影壁墙那边儿 出来俩汉奸 吓着这老头儿刺啦刺啦在地下拖着 扑通扔在马英众人的面前 大家呼啦朝过去一看哪 哎呦 把老头儿可折磨坏 裤裤全都撕碎了 顺着两条腿往下直淌鲜血 都咬烂了 马英的眼里都喷出了怒火 恨不能跟鬼子当时就拼了 就见那特务汉奸们看了看 再来一个 马英刚想过去 周德贵过来了 用胳膊一趟马英 等会 等我个儿大金斗 下一个是你的 晃着肩膀子 周德贵就跟着进了法庭了 马营众人在这仍然等着 唉 屋里没动静儿 待会儿听着铁器的声音 稀里哗啦 稀里哗啦 稀里哗啦 不知道给上什么刑 周大贵连哼也不哼 哈也不哈 院子里静悄悄的 马英的眼泪淌下来 多坚强的汉哪 大贵 我们应当向你学习 好样的 整了腰没有十五分钟 就听见一阵脚步声 两个特务把周大贵给架出来 众人一看哪 周大贵比不近的人的时候啊 脑袋大了好几圈儿 脸都浮肿起来了 顺着眼珠子往下淌血水 看这个肚子也不小 大概给灌了辣椒水了 周大贵使劲儿把这两个特务往两旁一推 呸 我自己能走 摘摘晃晃的扶着墙往这边儿走 等离着马鹰不远 他走不动了 一条腿往下一弯 一捂肚子 吐的全是血水 呀 马英过去赶紧把他扶起来 正在这时候呢 特务就过来了 再来一个 马英再不容别人说话了 站起来往里就走 我的肖阳跟着也要进去 不 老肖 你等着 下一个是你的 人们不但不害怕 相反 这个气势更大 马英大踏步进了法庭 心里的暗子叫自己的名字 马英 你是个革命者 要经得住考验 鬼子的刑具吓不倒我 你不就是打吗 今天我尝尝你刑具的滋味儿 我还要亲眼看一看 你们怎么手说 马应登想到这儿 迈步进了法庭 站到受审席上 那小野这阵儿正抽烟 屋里头是烟气 刚刚马英站在这儿 他没说话 把半截烟卷抽完了 往地下一扔 你的八路的心 八路的不是撒谎 哒哒的撕了酸拉的死了的也不是八路 小野把眼一瞪 啊 哎呀 说着 他一回头 冲着手下人嘀咕了几句 过来两个小特务 不容分说 把马英的胳膊一拧 拿绳子就给捆上了 在房梁上系起根绳来来 马英就觉着头重脚轻 欻一下掉到半悬空 这阵儿马英心里头想 我第一次回到肖家镇 遇上了陈宝义 就被这样吊到大树上了 那时候我救了陈宝义 没想到今儿个我自己也被吊上来了 马英心里头想 瞪眼看着敌人 他们打算怎么办 就见这俩特务把袖面一远 每人拿了条鞭子 鞭稍儿都有三尺多长 在凉水盆儿里头站了站 迈步到了马英的面前 呸 我叫你小子不承认 嗨 是三尺长的蟒鞭 叫唤了一声 未曾打他身上 水点心崩到马英的脸上 就在这后背上 啪 这一鞭子 就是一条子肉啊 一阵火辣辣剧烈的疼痛 马英把牙一咬 呸 秦始皇 打吧 我豁出我这一百多斤儿来了 我就看着你们打 一鞭子 两鞭子 几十鞭子 马英看着看着 觉着眼前一发黑 昏昏迷迷 什么也不懂了 也不知过了有多半天 等他明白过来的时候 觉着脸上冰凉 他睁眼一瞅 自己躺在水泥地上 在身边除了水就是鲜血 就见那鬼子哩里哇啦翻了一顿 这两个特务把马英架着 架到影壁墙 往地下一推 再进来一个 那小个的萧阳跟着着过去了 我 我 我跟着去 他好像不是受刑唉 好像逛市场一样 满不在乎 跟这俩特务就走了 马英趴在地下 这时候他不觉着疼痛 就觉着气冲两肋 气得浑身嘟嘟嘟嘟嘟嘟 一个劲儿的哆嗦 咬着牙是嘎嘎山响 啊 鬼子 你等着吧 唉 正在这么个时候 听前面咔咔咔有皮鞋的声儿 马英顺声音一抬头 从前院儿走进了一个警察 这家还是当官儿的 大盖儿帽子 黑色儿一身警服 肩头上一个杠撒花 闪闪的放光 这人个儿不高 长得白胖白胖 肉眼泡儿的小眼睛 但是五官很端正 马英一眼就看出来 啊 郑静之 他马上想到 这个郑静之是个老革命啊 他也曾经参加县委会的工作 在我多次进城办事儿的时候 常遇上他 哎呀 闹了半天 当 当了耻 耻叛徒 他当了鬼子的帮凶 当了黑狗子 马英心里头想着 郑静之也看见他了 四目相碰 互相都吃惊 郑静之看马英带着愤怒的眼睛瞅着自己 他把手轻轻的一摆 马英一看 这什么意思 就见郑静之 杨家脖奔法厅走去了 时间不大 那萧阳蹦蹦蹦哒回来了 马英觉着纳闷儿 上一眼下一眼看了看 挨打了没 没有 怎么 鬼子没打你 唉呀 谢天谢地 我还得感谢那个白胖子警官呢 刚拿绳把我拴上 他进去了 不知道跟那日本的嘀咕了几句什么 那日本就说滚蛋滚蛋的 就这么把我放出来呀 哦 这什么意思 他正想着 又听见脚步的声音 在前院儿压了一个老太太 后边跟这个小个儿的警察 拎着盒子炮 这老太太发髻蓬松 满脸是血 一开始马英没瞅出是谁来 等离得近了 马英一瞅 啊 母亲 娘 他这一叫娘 老太太身子一动 也看见了马英 子 英子 我这儿 娘儿两个当时就抱在一起时候 放声痛哭 把周围的人全都愣了 压着马大娘那个小警察拿着盒子炮 哎哎 撒手撒手 不许哭 跟着往里走 谁说也不行啊 马大娘心里说话 英子 娘怎么惦记呢 虽然隔的日子不多 就向上隔了几十年哪 今天见着自己的亲骨肉 怎么能舍得撒手呢 马英这阵儿也是这个心情 怎么盼望自个儿的娘啊 没想到 今儿在法庭外相遇 正在这时候 那胖警官郑静之在法庭里面出来了 他一看面前这个情况 断喝了一声 怎么回事 该死的老婆子 你不交出你的亲儿子 你难道还要害别人吗 这一嗓子 好像针扎着马大娘的心呀 大娘的心一震 啊 对呀 这是什么地方 他们正在想方设法抓我的儿子 我要这么做 不就把我儿暴露出来了吗 对 我怎么能这么办 我不老糊涂了吗 想到这儿 他迅速的把手撒开 先生 我认错人了 你不是我儿 你不是我儿 说着话 转身往法庭里就走 郑静芝迈步到了马英的前边 用手一指 都押回去 警察们七手八脚 把马英他们十二个人又押回那个小看守所 门关上以后 马英坐在地下 觉着后脊背跟火烧的一样难受 萧阳把自个儿的棉袄脱下来 垫到马英的背上 马英这只就觉着昏昏沉沉的 好像在雾里 雾中 脑袋在转个想这些事儿 啊 我娘 是我娘吗 怎么见着面 一转眼又分开了 这是真的还是做梦啊 郑静之 郑静之当了叛徒 呵 他为什么给萧阳求情 为什么刚才说那样的话 他认识我 他为什么不在鬼子面前告密 只要他嘴唇一动 我就完了 哼 啊 难道说他 马英刚想往下想 马上警惕就上来了 哦 不能胡思乱想 不能对任何敌人抱有侥幸 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以前 他就是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