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字幕由TME AI技术生成 老殿风云第九回 沈来州如愿以偿 历尽周折 终于进了九康阳杂货号当黎明正式的学徒 打那一天开始 一晃半个月过去了 他发现呐 对本殿的人心里头有数了 这翁子英呢 别看是老板 这个人生性吝啬 一毛不不拔 对手下的员工 使唤这些人非常苛刻 就拿吃饭来说 一日三餐都是萝卜白饭 历来就不改样 甚至连点儿油腥都没有 而且经常沉着个脸蛋子 一股高傲的架势 因为他这个买卖以批发为主 零售是属于兼营 他有的时候到这儿打个照面 有时候坐上一会儿过问过问 大部分时间 据说呀 都是在茶楼进行交易 跟一些洋人打交道 跟一些大买卖家的买办打交道 那么买卖呢 主要教给他大徒弟 就是这个大师兄 叫阿福 这个阿福不是个东西 老师在这 他点头哈腰 老师走了 他就了不起了 对待手下这几个小师弟儿就是哼哈二将 唉 比老师还苛刻 打过来骂过去 净找这些石地的毛病 所以沈来州对他 表面上是毕恭毕敬 比方说给他捶背摁肩揉头 另外给他当小打 上街买东西 跑东到西 只要大师兄用着他了 他是不辞劳苦 所以呢 尽管这阿福一身是絮儿 也找不着沈来州什么毛病 在大师兄之下 这个二师兄呢 叫阿玲 这阿玲是老实厚道一个人 烟不出火不冒 整天就知道闷着头干活儿 但是哑巴吃扁食 心里有数 这个人的心地还比较善良 不欺负沈来州的 就这二师兄 再往下排 还有个小李子 哎 小李子就算三师兄 哎 比沈来州大两岁 也非常勤快 好说好讲哎 非常机警 就因为他嘴不太好 经常挨大师兄的训 有时候大师兄阿福抡起巴掌 啪啪就俩嘴巴 这小李子偷着就掉眼泪 但是他有什么委屈 他知道什么事儿都告诉沈来州 这就是店里的情况 另一方面 沈来州在这待了半个月了 对店里店外的情况也比较熟了 首先说这个九康洋杂货号 这个地理相当好 你做买卖 得找有风水的地方 所谓有风水 就是地点非常好 看来呀 翁子英把店开到这儿 是经过一番慎重考虑的 这个九康洋杂货号是英租界 法租界的交汇处 往北有几条马路 那便是上海最繁华的商业大街南京路 往南穿行杨泾帮路和法大马路 那便是老城区 属于华界 同样也是上海人口最密集最繁华的地方 往东走不远 便是外滩 上海重要的港口码头 洋行银行全在这儿 这儿呢 地处要冲 杨华杂居 地段儿是再好不过了 这个九康洋杂货号是一个货站式的商号 唉 刚才咱说了 他以批发为主 兼营零售 这经营的品种可太全了 这半个月来 这莱州天天盘货 心里头已经有数了 像他们这东西 都有什么呢 毛毯哪 绒线哪 玻璃制品 珐琅制品 建筑五金 什么洋灯 洋火 洋蜡等等等 大部分的货品都沾一个洋字儿 要不怎么叫九康洋杂货号呢 尤其是这里的玻璃制品 是相当出名啊 都是地地道道的进口货 所以沈来州在这儿当学徒 可以说是眼界大开呀 他偏天盘货 他就记住这货叫什么名儿 从哪儿来的 卖多少价钱 而且沈来州是有心计的人 这短短的半个月 他就记住不少 这货品从哪儿进来的 要发往什么地方 什么价钱可以接受 什么价钱不可以接受 这些顾客们需要买什么 喜欢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销售最快等等等 他都做在心里头有数了 他每一天早早的起来 首先把行李卷吧卷吧搁到库里头 然后打扫卫生 打扫卫生之后 把东西如数都摆好了 擦的干干净净 然后开闸板儿 闸板儿开开 挂上幌子 再把门前包括街道扫的干干净净 一尘不染 再待一会儿 这些学徒才陆续来到 等人到齐了 到了点了 开始营业 沈来州呢 再帮着打点顾客到库里来回搬运东西 因为这个九康阳杂货号买卖非常好 只要开门就有客人 男的女的 老的少的 特别是妇女居多 店里这几个人儿忙的脚打后脑勺 好不容易盼到中午该吃饭了 吃完饭马上接茬营业 那客人照样是蜂拥而至啊 有时候一直忙到掌灯 开始歇业了 摘幌的上闸板儿 其他人陆续都走了 沈来州把屋里的东西盘点完了 记上账 这才开始休息 往柜台上一躺 累的什么也不想 一觉就到天亮了 是周而复始啊 就是百忙之中 有时候他抽点空想点儿事儿 头一个想到母亲 我应该给我娘写封信呐 我来到上海这么长时间了 一个字儿都没给家里寄回去 我娘不定多担心 就连写信这空儿也没有 她心里头着急 另外也想到马大哥 马大哥跳入大江之中 是死是活呀 现在这个人在什么地方不得而知 也难免牵挂 他又想到受苦受难那几个小弟兄 阿贵 大头 二毛现在怎么样了 真想去看看他们去 但是也没那个时间 他也想到素梅 素芳和赵乃康赵校长 那是我的恩人 我还欠着人家一份儿情呢 我现在在柜上存着八块钱 将来我要凑足这十块钱 无论如何 抽空我得给人家送回去 必定得返还 要不就 心里想到这事儿 他过意不去 这沈莱州这个人就这么认真 他有了点儿时间 还帮着打算盘 还帮着记账 你说每天忙的是懵蹬转向 光阴似箭 日月如梭 一转眼过去一个来月了 沈来州一个苦字儿都不叫 为什么 他觉着这个机会难得 人家翁子应能把自己收下 能有这么一个锻炼自己的地方 这就求之不得 苦点儿算什么 不就少睡点觉 多跑两趟腿儿吗 人这一生 多吃点儿苦 这是个好事儿 我娘一再告诫我 所以沈来州不觉着有什么苦 吃饱了就干活 精力老是那么充沛 偏赶这时候啊 店里发生点儿事儿 什么事儿呢 原来他们这个记账的先生姓王 老王头儿 但这老王头儿啊 一个是家庭条件优越 第二个身体不太好 三天两头的老告病假 动不动就不来了 有时候这个账啊 老也做不完 为此 翁子英很气恼 终于把老王头儿给开了 又请来一位账房先生 姓李 大伙儿都管他叫李大先生 哎 这李大先生挺有派头儿 能有一米八的大个儿 戴着黑框的近视眼镜 留着八字胡 富富态态的 哎 这个人秉性也不错 知书达理 除了对待翁子英客气之外 对店里的人他都挺客气 所以说 沈来州对他的印象极好 多大 一见面就给他行礼 来了 李先生 来了 来了 你们你着忙着呢 您喝水 把水给您沏好了 诶 谢谢 谢谢谢谢 哎 店里这么忙 不必打点我 我掌着手呢 自己会泡茶啊 忙着去吧 忙着去吧 嗯 这人就这么客气 人家中午不在这儿吃饭 人家因为腰包里头丰富 净上对面小馆儿去吃去 吃完再回来 就是这位李大先生来了 没过一个多月 在他身上出了事儿了 什么事儿 这李先生又斯文 人品又好 就有一样毛病 好赌 赌啊 就是耍钱赌博 说在那个旧社会 赌钱能怎么的 哎 也不行 因为这块儿属于法租界 这个法国人呢 对租借地管理的挺严 明令公布禁赌 不管是洋人还是华人 不准赌博 要想赌 怎么赌呢 第一 你到正经的赌场去赌 那是官准立案公布局批准的 你上那儿去赌去 你要在家里堵 在买卖家堵 在街头巷尾堵 一旦叫巡捕给堵上 马上就带进班房 重的连罚款带判刑 说每一年 按照中国人的习惯 到了春节了 从三十儿开始 到初五 可以开赌 这叫开禁 随便玩儿 通宵达旦 你玩儿到天上去也没人管 初六开始又进赌 周而复始 就这么个规矩 可这个李大先生啊 好赌成性 没拿法国人的规定当回事儿 有时候手心就刺痒 找几个亲朋好友就搓麻将 你看 人不举官不究啊 哎 你要偷着玩儿 不犯事儿谁也不管 就前几天 他可能是喝了点儿酒 找了几个朋友在一家的弄堂里搓麻将 都搓到半夜了 也没散伙 相反 兴致更高 连喊再叫也该着倒霉 正赶上法国的巡捕茶叶走到门外头了 一听里头哗啦哗啦直响 再一听里边儿幺五喝六的 哦 巨赌 这回来买卖了 于是破门而入 抓了个正着 是人赃俱获 把这李大先生马上带到法租界巡捕房 到那儿就给闷起来了 嗯 按照当时的规定啊 第二天抓着赌了这些人姓字名谁 就得见报 要在法租界这一见报 往后你休想在法租界再找着饭碗儿 也就是说 谁家也不敢用你了 你臭名昭著 你看事儿虽然不大 这玩意膈应人哪 这李大先生就栽了这么个跟头 叫法国巡捕逮起来给闷起来了 第二天就要见报啊 要弄不好送到巡捕房去 就备不住判刑啊 这李大先生在这闷着 肠子都悔青了 哎呀呀 我怎么就不谨慎呢 完了完了 完了完了 一世英名付诸东流啊 哎呀 我这一被闷起 这家里人还不知道呢 东家翁子英也不知道呢 这 这 这怎么办呢 怎么跟家里通个信儿 于是他跟里头看守打招呼 三说话两说话 这看守还认得李白先生 两个人还同乡 所以这看守啊 给他出个主意 老李呀 好汉不吃眼前亏呀 你还不知道我们这儿有个规矩啊 你拿出十块龙羊来 哎 今天晚上就算平息了 只要你付了款 开门就把你放了 明天也不见报 也不必把你送到巡捕房去了 这叫花钱消灾呀 你拿十块钱得了 是吗 我没有钱哪 我打麻将的钱都被官府给没收了 现在我家里不知道 我闷到这儿 我上哪儿拿钱去 你不是在那个买卖家什么叫九九康羊杂货号吗 叫你东进来一趟 给你送十块钱 马上就把你放了 你看这有多好 等到明天一见 报我 我可你就悔之晚矣呀 呀 这 这 这么晚了 我们那号里还有谁啊 他想起沈来州来了 沈来州就在店里头值班 他没地方去 晚上睡柜台 只有这么一点希望了 那这样办行不行 我写封信 烦劳你受趟累 送到九康阳杂货号 找一个小伙计叫沈来州 你把这意思跟他说一说 让他无论如何凑齐十块钱 怎么样 行行行行 跑道有白跑的嘛 给支了了招呢 办了这个事儿之后 肯定有报答呀 所以这看守也乐的去跑腿儿 拿着这封信 他起身到了九康阳杂货号 咣咣咣一砸门 正半夜 把沈来州给砸醒了 他懵瞪转向 也不知发生什么事儿了 把那栅板上的小窗户打开了 往外一看 是个巡捕 把他吓一跳 啥事儿啊 你叫沈来州啊 啊 对呀 沈来州纳闷儿 心说还有人知道 我这有封信 你先看看 谁的 你看看就知道了 沈来纣赶紧把杨灯点着了 然后展开这封信一看 啊 李大先生的 这才知道李大先生摊了事儿了 要十块钱 马上就得送到 不能等到天亮 这是 这 这 沈来州是深感为难哪 心说这么大的事情 我得禀报东家 找我这表哥去跟他一说 求他拿出十块钱来 好把人保释出来 但又一想 就我们那个东家 我那个表哥呀 为富不仁呐 吝啬的要命啊 他绝对不能出这笔钱 他要不出钱不要紧 还得骂我 他半夜正睡好觉呢 我把他给惊醒了 再说来回这一跑 得耽误多长时间呢 可怎么解决呢 他想到自己了 现在干了快俩月了 存了两块钱 原来在柜上呢 还存着八块钱 凑在一块儿正好十块 干脆救人要紧 我先给垫上得了 所以他把这笔钱给拿出来了 而后披上衣服 登上鞋袜 戴上帽子 跟这看守起身前去保人 办理完手续 把钱一付 你说那会儿的事儿 说复杂就复杂 说简单又简单 钱收了 给打了个收条 马上就放人 于是那看守把锁头打开 栅栏门开开 我说 老李啊 走吧啊 放我了 没事儿了 走吧走吧 下回注意啊 哎呀 谢谢 谢谢 我说 您贵姓 我呀 免贵姓王 我说 老王 你放心 过两天我给你送钱来 你是我的恩人 你要不知这招 我出不去 哎呀 好说好说 天下人谁都离不开人哪啊 咱们将来也是朋友 李先生说 是是是 那我先告辞了 他就跟着沈莱州一直回到九康阳杂货号 到杂货号一看 空空的 没有人 我莱州啊 谁给拿的钱 我给拿的啊 你给我垫付的 由于时间紧迫 我没敢找东家 好好好好好 赖州啊 我得怎么感谢你呢 你休息吧啊 咱们望长久远 以后再说 就这 李大先生出来 这事儿马上就平息了 这叫有惊无险吧 李大先生对沈来州是感激的无可无不可 往后这事儿过去了 他除了打点了看守之外 也把钱凑上 如数还给了沈来州 没事儿就跟沈来州说 孩子 你很有出息 就是你帮我忙这件事儿就看得出你人小心大 你很成熟啊 你是个做大事儿的坯子 我得报答报答你 我说李先生 您别老说这话 您报答我什么呢 天下人管天下事儿嘛 出外混饭吃的都有个马高镫短 谁求不着谁 话虽如此 人不太一样啊 哎 赖州啊 我看你这活儿干的也不错 干净利索 你是个有心的人 嗯 我给你点拨一部 也算报你的恩吧 李先生您说 你看你活儿干的也不错 也会来事儿 你会英语吗 不会 唉 实不相瞒 我在教会学过几年英语 我英语正经不错呢 打这儿之后 我天天给你补习英语吧 我再忙 我抽出点时间来 我到九康阳杂货号 每天给你补习一小时 你看怎么样 那太好了 我谢谢李先生 你别谢谢我 这是我报答你 我应该的 孩子 当今的世界 竟是洋人哪 洋人当中 英国人最厉害 不过呀 你要不会英语 那怎么能行呢 拿咱这买卖来说 九康洋杂货号 你看 带个洋字儿 经常跟洋人打交道 洋人呢 大部分都懂英语 这英国人自称叫日不落果 全世界有一半儿的人都说英语 你要学会了英语 你就走遍全世界呀 啊 好好认真学 凭着你这个聪明劲儿 你肯定能学好 我谢谢李先生 打这儿之后 这李先生说话算数 每天下班回家了 休息片刻 夹着两本书就来到九康阳杂货号 没事儿可干了 沈来州平心静气就开始学习英文 教的是真教 学的是真学 您别忘了这句话 世上无难事 就怕心不专哪 没用多少天 沈来州的学习成绩是突飞猛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