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字幕由TME AI技术生成 老殿风云五十三回 在前文书咱说了 一九五八年的时候 本书的第二个主人公刘瑞旗在上海诞生了 作为长子 他的父亲母亲当然是非常高兴 拿他就当做宝贝呀 给了他起个名字叫毛头儿 以示疼爱 当爹妈的要疼孩子 不知他叫什么好了 就是到如今了 刘瑞旗到了家乡 那些老年人见着刘瑞旗依然管他叫毛头儿 他不但没有反感 而是觉着非常的高兴 总之笑着跟乡亲们打招呼 再说刘瑞旗 生下来呀 就十分的瘦弱 个子也不高 但是相貌十分英俊 国字形的脸 一双毛乎乎的大眼睛炯炯有神 他跟其他小孩儿不同的是 别的孩子都天真活泼顽皮 又蹦又跳又哭又闹 跟那断尾巴猴儿差不多少 但是刘瑞旗则不然 他从小就非常的安静 他不怎么爱说话 没事儿的时候就往小板凳上一坐就是大半天 那个年代没有电视机 他们家里头穷的连收音机也买不起 刘瑞旗只是默默的坐着 瞪着明亮的大眼睛在观察人生 品味生活 一直到了今天 刘瑞旗还保持着这种习惯 他在集团公司的大办公室里 从来也不开电视机 如果没有会议 没有客人 他就喜欢一个人坐在桌子前 点上一支香烟 静静的看着书 而更多的时间是在默默的思索 三年自然灾害时期 上海市民的生活也是大受影响啊 东北吃不饱 上海人也撑不着 刘瑞琦终身难忘这么一件事儿 有一天早晨 他提着小板凳儿坐在门口晒太阳 虽然说是吃过了早饭了 但是这肚子里呱呱直响啊 依然是饿的要命 你想想 那个时候自然灾害 全国人大部分都勒紧裤腰带 所谓的吃饭 都吃的是什么呢 呼呼粥 清汤寡水 一点儿营养也没有 灌了个大肚 两泡尿就全没了 刘瑞旗也不例外呀 正在那坐着的时候 他母亲呢 早上起来急着上班 匆匆忙忙从刘瑞旗身边闪过 刘瑞旗一看母亲要走 要打个招呼 这时候他母亲一伸手 递给他一块烤熟的山芋就塞到刘瑞旗手里了 还没等刘瑞旗说话呢 母亲就不见了 哎呀 刘瑞旗手里捧着热山玉啊 心潮澎湃 难过的要命啊 两行热泪唰唰唰流下来了 为什么 他知道母亲出去一天就吃一餐 就是这块热山芋 那么母亲给了自己 就说明母亲要饿一天哪 作为懂事的孩子 刘瑞旗心如刀绞一般 在他的幼小心灵中产生了一种想法 等我长大之后 我一定要发奋努力 使我们家由穷变富啊 我的父母太可怜了 到了一九六五年九月 刘瑞旗走进了江阴路第一小学 开始读书了 这个小学啊 是清朝末年一座大庙改成的 到了一九七二年 他又进了中学 读的是储能中学 您别忘了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呀 他深知读书的机会来的多么不容易 因此学习起来非常用功 因为他听有人说 书里有黄金哪 这是知识啊 人的知识越丰富 前途越宽广 所以家境尽管困难 他抓紧每一分钟都在努力的攻读 在客观上讲 因为父亲母亲没有文化 底子太差了 所以说 刘瑞旗的文科儿充其量是个中等水平 可唯独数理化绝对是第一流的 尤其是化学 唉呀 他又爱读 他又爱研究 还当上了化学课的代表 唉 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 刘瑞旗啊 碰到了一生当中头一道关口 什么关口啊 他得了一种颇为凶险的疾病 这疾病的名叫血小板减少症 那就说整个下半身 几乎每个毛孔都发出红色的疹子 密密麻麻 叫人看了是惨不忍睹啊 哎 到医院一看 医生说了 说如果这种疹子蔓延到下半身还勉强 如果到了上半身 恐怕得危及生命啊 他爹一听就急了 啊 啊 这么严重 他赶紧把儿子带到自己单位的医务室 找了一位姓顾的医生再次给他看看 您还真别说 这顾医生啊 很有水平 给他吃了一种丸药 当时那药啊 非常便宜 不过也就是一毛钱一粒 一天吃三次 也就是说 一天吃三粒 告诉他需要连服三个月才能见效 现在听起来太便宜了 一毛钱一粒 一天不过是三毛钱呗 但当时的人们 工资太低太低了 就拿刘瑞旗的父亲来说 那工资啊 那就得算是高的了 每个月才挣六十九块钱 而他母亲呢 在里弄生产组拉黄包车 每天工作八个多小时 那车上装着满满的纸板箱 把他母亲累的是懵蹬转向 也不知得走多少路 一天的工资才七毛钱 各位啊 干一天七八个小时才挣七毛钱呢 一个月才二十几元钱 生活可谓低下的很呐 后来怎么办呢 邻居也深表同情 因为老刘家人缘儿好 邻居有位老大妈呀 给他出了个偏方 俗话说偏方治大病啊 这老大妈就说了 说我年轻那会儿听老人们讲过 吃这生花生米的皮儿 能治这种病 母亲听了之后 如获至宝啊 就找到了酱菜场 哎 正好不久他也到酱菜场去干活 近水楼台呀 每天就带回一包儿生花生米的皮 用水给它煮熟了就喝 这水 哎呦 甭提多难喝了 刘瑞旗回忆起来 喝这种药 简直就是动酷刑一样 又苦又涩 难以下咽呐 所以每天都打怵 母亲疼儿子 摸着他的头顶 一再就劝他 我的乖孩子 喝吧 早喝早好啊 你是父母心头的一块肉 将来咱们家全指着你呢 你喝这点药 苦苦儿又算得了什么呢 好孩子 快喝吧 刘瑞旗一听 行 把牙一咬 心一横 一闭气 顿顿顿顿顿顿顿喝下去了 每天如是 是一日三次啊 哎 功夫不负有心人 偏方真就治大病 没到三个月 刘瑞旗得这股怪病好了 打那之后 刘瑞旗呀 深有感触 什么感触啊 他吃了三个月的药 再加上这土方法是配合进行的 就是每个月 他就发现 父亲母亲精打细算哪 一天三毛 十天就三元 一个月就九块钱的药钱呐 就拿这九块钱 就费劲呐 刘瑞旗看在眼里 疼在心上啊 心说我们家太难了 怎么能扩大点收入呢 他发现邻居家有的跟他们家这样穷 唉 但是呢 给一些水果摊儿啊 糊那纸袋儿 买卖家就需要这纸袋儿 就是那纸口袋 买二斤苹果 唉 舀完了往纸口袋里一装 拿起来就使用 比较方便那那买卖家没工糊这个 就找穷苦的人家去做手工 可这玩意儿好办呢 把纸一糊吧 一个口袋不就行吗 多大多小都规定好了 这是一笔额外的收入 刘瑞旗看在眼里 非常高兴 回来跟他妈一说 他妈也同意了 因此在邻居的帮助下 揽了这一档子活儿 一家人没事儿的时候 抓紧时间就胡直口袋没完没了的糊啊 一个月下来 还就多挣了二十多块钱 一百个口袋给六分钱 您说得糊多少口袋 刘瑞旗算了一笔账 要糊三万三千多个口袋 众尉啊 有道是说 钱难挣 屎难吃 这话是一点儿都不假呀 过了那个坎儿的人 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挣钱不成问题 但是过不了这个坎儿的人 那就难上加难哪 刘瑞旗家的日子 就是这样一步一步渡过来的 就在临近中学毕业的那一年 刘瑞旗啊 被评为三好学生 这是对他整个学生时代的褒奖 老师呢 为了表彰他 把他拉到桌子前 叫他跟同学们讲讲话 这刘瑞旗说什么也不肯呐 弄了个关公掌 气磊是脸红脖子粗 低着脑袋一语皆无 老师就在旁边鼓励他 刘瑞旗 同学们都期盼着呢 你是怎么被评上三好学生的 给大家介绍介绍经验吧 说吧 他不言语 怎么启发的 他也不言语 老师越劝 他把头低的越低 最后老师嘴都磨疼了 干脆也不起迪了 算了吧 这孩子 他不会说话 所以刘瑞旗又一句话也没讲 可是今天再看看 刘瑞旗往讲台上一站 不管是什么样的场合 真是口似宣和 滔滔不断哪 不用秘书给打稿儿 都在肚子里头装着呢 洋洋洒洒一谈就是几个小时啊 这是人们没有想到的 跟他当年认识的同学回忆起来 都说 唉呀 这刘瑞旗神了 当初当三好学生的时候 那么鼓励他 他一句话不说 大伙儿都以为他口才不好 不会说话 怎么时至今至这么能讲啊 简直都成了讲眼家了 人们是赞叹不绝呀 也有的人说 他啥时候学点呢 我说这个 这会讲话的 从 从哪儿去学去呢 我也想学一学 当然 这是笑话 但是刘瑞奇能讲 这是真的 我见过几次刘总 我们两个人也多次进行谈话 在他的面前 我没词儿 我心里在想 他虽然不是个说书的 但是比说书的还能说 我在他跟前儿 就是小巫见到了大巫啊 当然 这讲不是胡白话 你得说出来 有根有据 说明他不断总结经验 不断的锻炼 才有今天 到了一九七六年的四月 刘瑞旗十八岁了 已经中学毕业了 因为家里生活困难 也不想再上大学了 干脆学到这儿就为止吧 因此被分配到上海黄浦区百货公司工作 十八岁的一个孩子 开始要工作了 要说到了十八岁 也得说就是成年人了 刘瑞旗心里就想啊 我呀 现在要挣钱了 我得奋发图强 加倍的努力 不混出个样来 我对不起我的父母 对不起我的乡亲哪 但是能分配一个啥工作 他也不知道啊 那百货公司 百货公司卖的是百货 甚至百种千种啊 自己是当营业员呐 是卖苦力呀 不得而知 偏巧那一年毕业生还挺多 光这百货公司啊 一下就分了一百五十多号 也包括刘瑞旗在内 到了新的工作地点之后 百货公司的领导把他们这一百五六十人呢 分成四个小组 还办了四天学习班 根据刘瑞旗在学校里的表现 又是三好学生 学习又好 再加上他又是共青团圆 思想进步 所以领导上就安排他担任其中一个小组的副组长 这是刘瑞旗有生以来头一个官儿 刘瑞旗个子不高 语言也不多 丝毫也不引人注目 在分配前最后的表态中 他只说过一句话 我服从组织上的分配 得 一锤定音 于是 他就被分配到位于南京路上的长风钢筋搪瓷商店当了一名光荣的营业员哪 要说起来 这商店地段儿可不错 就是现在海伦宾馆的旧址 行当 刘瑞旗不太理想 因为什么呢 这个百货业呀 有软百货和硬百货之分 这软百货是干什么的呢 就是卖一些绫罗绸缎 床上用品 绒毛羊毛衫儿等等等 一般说来 工作比较干净 还轻松 要是硬百货 那就不同了 他卖的是金刚锅子 什么面盆儿 痰盂啊 热水瓶等等等 偏跟这些东西打交道 工作比软百货要吃力的多了 所以刘瑞旗这心里啊 还不怎么痛快 但是 服从组织分配 既然来了就要当营业员 那就好好干呗 从这天开始 他工作了 大伙儿一看 来个小孩儿 个儿又不高 长得又比较瘦 两只眼睛倒是挺亮 浑身上下充满了干劲儿 看来这个小伙子跟一般窝窝囊囊的小孩儿不一样 眼睛里头透着机灵 得让他多锻炼多干活 好嘛 从刘瑞奇上班那天开始 他就拼命的干上了 他的家呢 离上班儿的地方不太远 走十五分钟就到了 所以每天他来的比谁都早 但是来早了没用啊 那店上那锁他开不开 等着一位老店员朱师傅 这朱师傅啊 原来是个资本家 所以大伙儿都管他叫老朱 刘瑞旗也这么称呼他 等老朱来了 把门打开 刘瑞旗才能进去 一进屋就开始干活啊 擦抹柜台 摆列摆货 搬箱子挪东西 摆的整整齐齐 开启卷帘门 打扫卫生 跟前文书 咱说那沈来州当学徒的时候 一般不二 但是相对而言 比沈来州还要重的多的多呀 可刘瑞旗年轻 又高兴 又能干 这点儿活对他不在话下 他是每天如是 真不错 一个月下来 开工资了 刘瑞旗拿过来叭叭一数 十七块六毛钱 干了一个月 才十七块六毛钱呢 再看看那老朱 人家发的工资是一百六十九块 等于自己的十倍 再看看别人儿 那比自己也多着好几倍 刘瑞奇心里想 这一个月当中 我发现干的活儿最多的是我 出的力最大的也是我 干的时间最长的也是我 饭属重活儿都是我 我 我怎么拿这么点儿钱呢 心里头不太痛快 几个月之后 他得了病了 得的什么病 心病 没说他不痛快 不爱干了 但是一说有病 领导也允许了 那你就回家养着去吧 多囊好了 多囔上班儿 反正这商店多一个人儿少一个人 也就那么回事儿 刘瑞吉在家里头躺着 天天望着顶棚 俩眼发直 心里头盘算呢 越想越不痛快 为啥这么不公平 我为什么挣这么点儿钱呢 嗯 那 那老朱凭什么呢 一天慢慢悠悠的 什么活儿也不干 抄着手往那儿一站 努努嘴儿 叫我干这个 指使我干个那个 全是我跑前跑后的 结果我们俩的收入差到十倍悬殊啊 那些人也是一样啊 这 这种活儿啊 我 我不干 我得换个工作 但刘瑞旗善于思考 就即使不痛快 他也不表露出来 连他的父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每天就看他躺到床上 但是也不耽误吃饭 单说这一天晚上 刘瑞旗披着衣服坐在小板凳上 双手托腮望着天空 脑袋里是思绪万千哪 他把这些想法认真的梳理了一下 我这思想不通 我这想法是对呀还是错 我这次假装告病假 在家里一躺 不上班儿 另一个名儿就等于叫小罢工啊 我这么做是对呀还是错 当初 我抱着那么大的希望 到了工作岗位 甩开膀子好好干一干 让我家尽早摆脱贫困 可现在呢 跟我原来的想法又走了不同的路 是对还是错 他想啊想啊 他想起了读书的时候 孟子说过这样的话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必先苦其心志 劳其筋骨 饿其皮肤 空乏其身 行拂乱其所为 他仔细玩味着这几句话 必先苦其心志 劳其筋骨 饿其皮肤 哎呀 再想想自己当初发下的红誓 要加快改变家里的贫困哪 我 我这不是事与愿违吗 我的所作所为跟我的想法大相径庭啊 不行 我错了 知错必改 乃为俊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