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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集余之愿
死尽死绝
眼见刘大毛已磕的头破血流
再这么下去非得活活把自己脑袋撞个稀巴烂
救人要紧
我也顾不上是非恩怨
更顾不上去想刘大毛好端端一个人怎么手上会长出鳞片
一个箭步上前
抬手死死抠着刘大毛肩胛骨
用力一拽
顺势膝盖顶住他胸脯
将人按在了地上
隔着一层衣服
我膝盖处就感觉刘大毛胸前皮肉中有什么东西往外钻
顶得我膝盖处有些刺痒
我忙伸手扯开他衣服一看
好家伙
给我看得头皮发麻
要是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到
估计都能当场晕过去
刘大毛胸前一片接着一片的鳞片雨后春笋一样不停往外钻
鳞片钻出皮肉
弄得鲜血淋漓
反手从八卦袋里取出一道破煞符往刘大毛身上一拍
同时我手掐起剑指
重重点在了刘大毛眉心
口中默念驱邪破煞法咒
过了几秒钟
刘大毛渐渐停止了惨叫挣扎
身上长出的鳞片也极其诡异的缩回了肉里
不过他整个人已经俨然快成了血葫芦
手臂上
前胸后背皮开肉绽
鲜血淋漓
疼得一直在倒吸凉气
这时候
屋里一声比起恃才更加凄厉的惨叫声骤然响起
一个与我年岁相仿
穿着白t恤牛仔裤
扎着马尾辫的女孩一脸惊恐
连滚带爬从屋里跑了出来
嘴里还大喊着
我 我不行了
胡子不行了
话刚喊完
看到刘大毛血葫芦一般的惨状
女孩双眼一翻
当场晕厥过去
我忙三步并做两步走上前查看
和我猜的一样
女孩身上也长出了鳞片
只不过当时我顾不上他和刘大毛
刘大毛儿子刘虎看样子已经是马上要一命呜呼
一步踏进刘大毛家门
立时一股浓郁到极致的死鱼烂虾味扑面而来
熏得我短暂岔了气
险些没一步退回来
捏着鼻子冲进屋一看
眼前血腥中透着诡异的场景让我都有一种如坠冰窖
从脚底板凉到了天灵盖的感觉
就在客厅里
摆着一张床
床上躺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人
准确说
那已经不算是个人
更像是传说中的人鱼
全身上下长满了鳞片
双脚并拢
像是被黏糊糊的胶水粘连起来
它肚子整个已经炸裂开来
一条条小拇指大小的鱼儿正不停从肚子里往外蹦
不管我如何不敢相信
直觉告诉我
此时此刻床上那个变成了人鱼
肚子被小鱼活活撑爆
已经死的不能再死的人
就是刘大毛儿子刘虎
出事以后
我大大小小各种诡异事件经历处理过不少
却没有那一次像眼前这样
刚到事主家就有人惨死在眼前
还死得那么血腥
那么诡异
夫君
看样子刘大毛家这事儿与张老道当初拼死逼退的水中妖孽真有关联
这些都是鱼鳞
带着妖气
白灵素的声音也适时在我心头响了起来
深吸一口气
我缓过神
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这些鳞片是鱼鳞
一开始我倒没看出来
不过刚刚碰到刘大毛手臂上长出的那些鱼鳞时
我就已经感觉到上面满是妖气
不仅如此
还透着一股怨恨
滔天的怨恨
不赶尽杀绝不可能罢休的怨恨
师傅当年与之恶斗的
是一条成了气候的大鱼呢
我早该想到的
下河村这么大的水库
水库里最多的不就是鱼吗
夫君你看那是什么
我抬起头
顺着白灵素所指方向看去
墙上挂着一张遗照
黑白遗照上白花还未摘下
照片也很新
再看遗照上的人
是个岁数与刘大毛相仿的妇人
刘大毛老婆看样子刚死不久
应该也是被那条大鱼祸害死的
还没弄清楚状况
已经死了两口人了
这事还真棘手
白灵素也陷入了沉默
许久后
他开口试探着说
夫君
要不咱别管了
这条鱼精自从被张老道逼回水里
这些年也没再兴风作浪
这次突然缠上刘大毛家要其死绝死计
十有八九是刘大毛家做了什么令渔鲸无法放下的恶事
夫君插手
恐怕未惹得渔鲸迁怒
我认真权衡了一番
觉得白灵素说的很有道理
就在我打算留下些驱邪符镇宅符
勉强替师傅擦个屁股就此走人不管时
突然听到里头卧房里响起一阵婴孩的啼哭
啼哭声中也透着痛楚难忍
上辈人的事儿
没必要牵连那么小的孩子
临出门前我妈说的话鬼使神差在我脑海里冒了出来
卧房里婴儿的啼哭越来越清晰
哭声中痛苦难忍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嗯
最终我还是狠不下心转身就走
推开门进入卧房婴儿床
一个看着刚满月没几天的小婴儿正啼哭不止
小手小脚正痛苦的不停动来动去
手臂脚踝上也长出了鳞片
看到这一幕
白灵素也不再言语
只说了一句
夫君切记万事小心
刘大毛家此事
一如妾身当年与夫君一家
听完白灵素这一番话
再看此刻婴儿床里痛苦挣扎的孩子
恍惚间
我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收敛好心神
我不再迟疑
取出破煞符
掐出法印
鱼鳞退散
婴儿也慢慢安静了下来
瞪着滴溜溜黑漆漆一片纯净茫然的大眼睛看着我
放心吧小家伙
至少我不会让你死的
算下来我还是你舅舅呢
我笑着伸手逗了逗婴儿
虽说暂时让刘大毛爷孙两人身上的鱼鳞悉数消退
可这完全是治标不治本
想解决刘大毛家这段冤孽
只有两条可行之策
一
和我师傅当年一样
收服或者镇压那条鱼鲸
其二便是弄清楚那条鱼鲸为什么非要让刘大毛家死尽死绝
知晓前因
便可想办法与鱼鲸谈一谈条件
试着化解这段冤孽
要我选的话
我肯定倾向于第二种
毕竟师傅当年三斗鱼鲸
险些交代在上河村
我去死磕的话
弄不好就得服尸下河水库
这时候刘大毛跌跌撞撞走了进来
看到儿子刘虎凄惨诡异至极的死状
身子一颤
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哭嚎不止
莫了一个劲儿朝我磕头
求我救救他
只要我能救他不死
二十万一分不少
我听得直翻白眼
少在这放屁
说老实话
我真不想管你家这破事
赶紧找人帮忙
先把人肉拣
一听我这话
刘大毛眼神躲躲闪闪
一脸尴尬
追问下
这孙子才支支吾吾跟我说
下河村大都姓杨
要不就姓田
跟他们家不是同宗同族
人家不会帮忙
这话纯粹是糊弄鬼
别的地方我不知道
在我老家那边
不管是不是同姓族人
只要是同在一个村
结婚喜事不敢保证
若是白事上门去请
都会帮忙
白氏都请不到人帮忙
只能说明这家人在村里狗见了都绕着走
为人处事差到极点
然而我也没想到
这事闹到最后
刘大毛家是否能不死尽死绝
竟然需要像我小时候一样靠全村人帮忙
当然
这是后话
最后实在没办法
我在刘大毛家转了一圈
指了指他家平常用来冻鱼的大冰柜
让他先把刘虎遗体放进去
大晚上 这
这能行
人死了得入土为安
现在你能不能活着还不好说呢
先动起来
万一你也遭报应死了
正好一块儿办
我这话说的很难听
刘大毛指望我救命也不敢回嘴
暂时安置好刘虎遗体
又把吓晕过去的刘虎媳妇抬回屋
我简单跟刘大毛说了一遍
他家惹上的是一条成了气候的大鱼
刘大毛听完当场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只恨不得立马冲出门将鱼塘里养的鱼全给放了
把院子里修的养鱼池全给砸了
好好想想
你们家怎么得罪那条大鱼了
没有啊
我家养了十多年的鱼
平常最多也就是去水库下个鱼笼渔网的
遇到下大雨抓一抓抢水鱼
平常钓几条也没出过什么事儿
怎么会惹上鲨鱼精
刘大毛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慌乱的语气
惊恐的神色
足以证明他没说谎
有句老话叫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刘大毛说的这些全在这范围之内
不可能因为下鱼笼渔网抓几条鱼就惹得鱼精要他家死尽死绝
再说难听些
就算下绝户网也不可能闹到这地步
更何况现在到处进鱼
绝户网这玩意儿早明令禁止了
我皱着眉头摸着下巴沉思许久
又追问
那你们家最近有没有从水库里抓到过特别大的鱼
或者抓到鱼后鱼会流眼泪求饶
晚上做过怪梦之类的
但凡成了气候通了灵智的动物
若是落到人手里
感觉到大难临头
大都会流露出特别人性化的神态举止
比如流泪作揖
或者神色黯然可怜巴巴看着你
刘大毛听完忙连连摆手
跟我说
这几年他身体不咋好
已经很少下水库里抓鱼
家里的小船现在还泡在水里没捞起来用过
刘虎年轻
就更不喜欢摆弄这些
只是偶尔跟朋友钓个鱼
这些年他们家全身心照看几个鱼塘
听完我更纳闷了
啥也没做过
就养个鱼
能惹得鱼精要全家死尽死绝
大大晚上啊
我有天晚上从鱼塘回来
往水库里撒了泡尿
会不会是这惹了什么鱼精
我正绞尽脑汁想问题
刘大毛冷不丁给我来了这么一句
听得我一阵恶寒
别说撒泡尿
就是你把水库当厕所用也不会惹恼鱼精
顶多被村里人嫌弃
难道问题出在鱼塘里
赶紧领我去你们家鱼塘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