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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宝山把八一杠一自动步枪的弹夹取下来

看了看里边没子弹

又装上

把两条枪用羽翼重新封好

谢宗芬这时候转过来些

劝他说

你把枪扔了吧

没枪咱也能生活呀

我不能扔

我扔了我没法生活

我害怕

你害怕我也不能扔

你知道我弄这两把枪多不容易吗

这是拿命换来的

谢宗芬见他这样说

又顺着他了

那行

不扔就不扔吧

我不管你

行了

枪先放这儿

我回头再去

这 这 这干啥呀

你既然来一趟

就带走呗

不能带

我没找着子弹

带上也没有用

带上更麻烦

这没找到子弹呢是实话

要不他也不会耽搁那样长的时间

他带着谢宗芬沿铁路朝远处走了一段

在铁路边的一座坟丘附近挖了个坑

把枪埋好

做好标记

这地方有一座坟

一溜七棵树

回来的路上

白宝山对谢宗芬说

这件事

你跟谁都不能说啊

跟我家里边人不能说

你要说出去

我就对你不客气

谢宗芬点头说

啊 是我不讲

其实

她的大脑并不是不转动的

他见到枪很吃惊

也大体想到了她男人是个什么人

但他仍然觉得

这个男人对他是信任的

俩人当晚返回北京

夜里

白宝山的小屋亮着灯

俩人躺在床上

白宝山像讲故事一样

把他在北京连续做的几起案子

以及在徐水开枪打死军人的过程

一件件讲给谢宗芬听

他有炫耀的意思

谢宗芬瞪着黑漆漆的屋顶

这些故事对他来说像天方夜谭一样

他听着心里害怕

始终没有作声

白宝山讲完之后

对谢宗芬说

我呀

现在是没钱

可是我将来会有钱的

会有很多钱

你信不信呢

我信

你别小瞧我

我没小瞧你

好吧 你等着

我会让你明白我是什么人

如果说

在此之前

谢宗芬对白宝山有一种盲目信任的话

在此之后

他应该猛醒了

他已经看到了枪

也听到了白宝山给他讲的杀人故事

他说他会有钱的

他还说

很可能他还要杀人

但谢宗芬并没有醒悟

他的前期思想和后来的做法

有一段空白

很难衔接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