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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半成把两张狼皮给扒下来

收拾好了

众人重新赶路

走了一段路

俞明义恢复了心神

端详了汪半成老半天

夸奖说

好个富贵相啊

头儿笑了

先生说对了一半

他小时候富贵过

现在穷的就剩下一口小铁锅了

余明义捻着胡须笑了笑

不才读书之余

研修过麻衣神像

这位小哥哥是两头享福的命

老运更好

将来呀

比多子多孙

有花不完的银子啊

汪半成问

真咋的

是不是我救了你的命

你奉承我呀

哎

以德报德

不才读了一辈子圣贤书

哪有糊弄恩人之礼呀

那

那

那你再给他俩看看

余明义停住了脚步

细细的端详了一阵土皿

呃

这位小爷儿骨相清奇

祖父应是个显赫高官

父辈亦是个有身份之人

怎么会落魄到如此地步呢

不过

小爷儿却是个忠心夹道之人

后辈至少能出息一个挂甲将军

不才送你一句叛辞

败亦败家

成亦败家呀

图民想着阿玛败家的绰号

若有所思

点了点头

余明义转过这一侧

看了看稚气未脱的桃儿

一脸疑惑

思谋了半晌

字斟句酌的说

这位哥哥命运奇特

是一条千层漏网之鱼的命

所谓大难不死

必有后福

是个旺夫的命啊

桃儿听了

想起凌迟的阿玛

矫刑的哥哥

眼圈一红

眼泪差点掉下来

汪半成不知道桃儿心里的变化

笑着起哄

呃

哥哥

啥是家人呐

阿哥把这两张狼皮送你做嫁妆

桃儿听了

羞恼着从车上跳起来

追打汪半成

行至吕阳驿

于明义继续北去

三人奔东南去荆州一依惜别

于明义对王万成说

我拉林叔苏

旁边的白橙子是你们湾蜒家族的发祥地

有机会回去拜祭拜祭

那里有无边无际的黑土地

雾化天宝棒

打狍子嫖咬鱼

野鸡飞进饭锅里

只要勤劳

就不愁没好日子过

他这里说的苏苏啊

是满语故乡老屋的意思

汪半成痛快的答应了一声

于明义又说

如果有缘

我们古城子再见

三个人大声的回说

好啊

我们以后去找举人老爷

古城子远在他们的想象之外

在大清国鱼地图上没有这个地名

于明义总共进京赶考了八回

每回都觉着即使不是状元探花

中个进士还是绰绰有余的

后头放榜

他挤在人堆儿里

从后往前找自己的名字

越找心里越寒

寒中还带着期望

找到状元凝视一阵儿

再从探火一路看回来

看过最后一鸣

长长的叹息一声

缩出人群

他无神的眼中闪过一个个欣喜的脸

沮丧的脸

竟一时不知身在何处

于明义又回来了

长途劳顿

他的脸上失去了光泽

灰跄跄的像是酒未洗过

山羊胡子花白而凌乱

脏兮兮的蓝靛长衫刮破了两个口子

布条子啷当着像钉着两条蚂蝗

一进大门

他使劲儿干咳一声

跺了跺脚上的灰尘

晒着暖阳里的老黄狗隐隐两声

夹着尾巴钻回了狗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