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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气儿

水的稀薄的气味在空中流荡

沉静的黄昏在空中流荡

不知谁家的小猪被丢在这里

在水中哭喊着

绝望的来往的尖叫

水在他的身边一个连环跟着一个连环的转

猪被围在水的连环里

就如一头苍蝇或是一头蚊虫被缠入蜘蛛的网罗似的

越挣扎越感觉网络是无边际的大小猪横卧在板牌上

它只当遇了就安静的

眼睛在放希望的光

猪眼睛流出希望的光

和人们想吃猪肉的希望搅缠在一起

形成了一条不可知的绳

猪被运到那边的一家屋子里去

黄昏慢慢的耗耗

像黑沉沉的

像山谷

像鹤沟一样的夜里去

两侧楼房高大

空洞就是峭壁

这里的水就是山涧

依着窗口的女人

每日她烦得像数着发丝一般的心

现在都躲开她了

被这里的深山给吓跑了

方才眼望着小猪被运走的事

现在也不伤着她的心了

只觉得背上有些阴冷

当他踏着地板的尘土走进单身房的时候

他的腿便是用两条木做的假腿

不然就是别的腿强接在自己的身上

没有感觉不方便

整夜他都是听到街上的水流唱着胜利的歌

每天在马路上乘着车的人们

现在是改成船了

马路变成小河

空气变成蓝色

而脆弱的洋车夫们

往日他是拖着车

现在是拖船

他们留下的汗水不是同往日一样吗

带有咸和酸

笨重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