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啼笑皆非

为了个女人

你现在是要脱离家门

小虎负着手来回踱了几步

反身手

反身手指着她

双目如电

你可别逼我

你信或不信都好

我不知他是死是活

我今天跟你说的这些

跟他也无关

你要想让我留下

我可以留下

只有一点

双方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

双方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

萧家

家也归我

不然为别人卖命打江山

最后再被当成乞丐施舍个零星半点

我不甘心

萧虎脸色骤然大变

以致微微扭曲

左额上的一条青筋也鼓胀了出来

似没想到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他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出口

当着他的面

怎么

这让你很为难

萧元渡时常想

若果肖火还是当初那个县例

他们家是否还会有这些乌烟瘴气的事儿

是否还会成今日这般境地

强势如他

专制如他

心狠如他

以大业为先为重

儿女注定皆是棋子

用来结交强援

用来平衡各方

当这枚棋子发挥了他应有的功用

便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当年你欲让我娶何天

是想通过我与何氏联姻来抑制同事一族

虽中途发生了恶遣案

佟家自取灭亡

但未防同事父亲

或者说为了防同事背后的萧元印

你也未改主意

时隔四年

我再提与何氏联姻之事

你却迟疑了

因为我羽翼已丰

声势隐隐还压了萧元音一头

也成了一个不得不防的存在

你怕郑家就事在萧家上议

遂最终答应下来

但我猜你心里一定已经想好怎么制衡我与萧元印

怎么让我心甘情愿继续为萧家卖命

只可惜

我不是傻子

我也不愿似萧元林那般

若干年后

做个功成身退的棋子

萧虎

萧元谋都已能独挡一面

萧少他们这些小辈也都已成长

萧家多我一个不多

但我若留下

谢强之祸不在眼前

也是早晚

因为你从来就没打算把家业交给我

是也不是

萧虎眼神微微闪烁

沉沉不语

脸色已难看至极

萧元渡笑了下

笑容转瞬隐没

我不逼你

你也别逼我

我不想走那一步

但如果你知道

我什么都做得出

妖怪只怪他也有私心

他也有私欲

谁让他这个

谁让他这个不孝子孙早早就被送离了肖家

骨子里离经叛道

对家族没有太深执念

自然做不了那蒙着眼睛就能拉动磨盘无穷无尽转动下去而不知疲倦的罗小虎

若不像父子相残

兄弟相杀

他走

就都不必为难了

父子俩对峙着

僵持着

冷冷注视着

良久

萧虎吐出一个字

便背过身去

再不看他一眼

显然是失望已及

萧元渡却没有像以往那样一走了之

他走到门口

脚步迟疑着停下

转身看着萧虎

直直跪下去

重重磕了三个头

重重磕了三个头

而后起身

头也不回地离开

江佛桑和正师交集不多

仅有的交集好似也就那一回

从乌雄回去

小虎在厅房见他

他小心应对完离开时遇见蒲阳娟

才知当时厅房中还有第三人

不久后

他的身份被揭穿

大庭广众之下

萧虎虽保下了他

他却明确感知到肖虎态度上的微妙转变

当时就猜到或许与正事有关

没想到果真是孤月凌日

心里默念一番

有些啼笑皆非之感

该说销虎猜疑防患之心过重

还是料事余先

未雨绸缪呢

他对萧家家业从未起过心思

这是实话

夏季萧家本就在预料之外

他那时也没打算在北地久留

但他也却曾想过

如若他最终也无法从萧虎的掌控中逃脱

只要让他活下来

他必要搅得肖家鸡犬不宁

他是最不喜单虚名的

哪怕此前从未动过念头

得知了这个趁羽的存在

没准儿就要让他明实相扶

唯一的例外是萧元渡

因为萧元渡

他在脱身之后

没有选择给萧虎再补一刀

或许

即便当初无法脱身

有萧元渡在一日

他也不会对萧家如何

但萧虎岂会信亦味而思

江佛桑自己都不是很信

可见这是无法调和的矛盾

所幸

他最终离开了北帝

不幸的是

萧元渡也跟着离开了

不过这不幸是对萧虎而言

江佛桑乐见此结果

却也有些复杂难言

前一世萧元渡被逐除萧家

今生没有被逐

他却选择了自逐

是殊途同归

还是命运不可逆转

不可逆转

也转了这么多了

萧元渡低头

就见他眸中柔波

似乎惊春入冬

隐隐有冰洁之势

你在想什么

低沉的声音把飘散的思绪唤回

江富桑摇了摇头

扬起脸

转瞬又是春波明媚

其实

顿了顿

你问的那个问题

他或许并没有最终决定下来

萧元印

站着找

萧元印站着找

很早就跟着萧虎东征西讨

理政治事

才干无庸坠言

且素有贤明

在宾州一干属官谋士心中

在宾州一干属官谋士心中

威望仅次于小虎

是众人心照不宣的继任者

背后又有同辩二世的支撑

天有二日

不免让正值壮年的肖虎时难安枕

所以才会寻机萧弱同事

同时扶植另一个儿子

行所谓的制衡之道

奈何萧元都成长太快

很快打破了这种平衡

但萧虎最终不还是同意了他与何家的婚事

可见他心里也不是全无为这个儿子打算

萧元印沉稳持重

才德兼备

却失之果决

谋断上不如其父

论老辣奸诈就更是不如了

若是承平之年

倒也无妨

奈何生逢乱世

萧家又正值关键时期

需要守城也需要开拓

所以

可能他心里也在权衡

萧元渡哼生那是以前

哼他儿今上了年纪

自去年中了奇物眼一箭

身体每况愈下

嘴上不说

心里早盘算着了

垂眼看他

你不必哄我

我也知道萧元印比我更为合适

江佛桑笑了笑

他在这种事上

总是格外敏感一些

没错

他方才那些话

确有安慰的成分在

萧虎防着萧元印是不假

与其说他防的是萧元印

不如说他防的是萧元印身后那些人

他最信任的仍是萧元印

毕竟是长子

又是在他身边长大

由他一手培养造就

如今年事渐高

权力交接是头等事

而权力交接最重要就是一个稳字

萧元渡的性情太过暴烈无常

肖虎在时

可保无余

肖虎若不在

无人掌控的了

不知会是怎么个走向

这对于一个家族而言

是极其危险的

或许在萧虎心里

最好的局面是两个儿子

一个理政安民

一个开疆拓土

兄弟二人通力协作

必然所向无敌

然而他们毕竟不珍视

棋盘上的死物由得拨弄

尤其是萧元渡

即便一开始萧虎并没有做下决定

萧元渡那番话出来

他心里也必是有了决定了

府上

他坚毅的侧脸些微硌手

他又瘦了许多

不知是行军劳累还是心神耗损之故

轮廓愈发凸显

一同凸显的还有成熟男子的气概

这样就甘心吗

原本尚可一争的大掌附在他那只手上

萧元度凝视着他

我知道什么对我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