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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集
话音刚落
桌上的电话响了
韩爱民拿起电话
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问
您好
请问是九八五厂高考补习班吗
外面人想把电话打到这儿
要先拨打厂里的总机
请接件员帮着转接
并且九八五厂是具有保密性质的军工企业
外面有电话打进来
总机那边要做记录
对方居然问是不是九八五厂的高考补习班
显然是从外面打进来的
韩爱民觉得很奇怪
不动声色的问
是的
请问您哪位啊
我是即江中学的老师
呃 我姓梁
我找九八五常子弟中学的韩爱民老师
能不能请韩老师接电话啊
梁老师好
我就是韩爱民
梁老师
您找我有什么事啊
啊 韩老师好 呃
幸会幸会
呃 是这样的
大后天就要预考
袁校长让我打电话问问你
钱开生和徐立他们参不参加
每年都有不少的高三学生
知道自己成绩不好
干脆连预考都不参加
人家打电话问很正常
韩爱民连忙道
呃 参加
肯定参加
呃
全都参加嘛
啊 全部
居然全要参加预考
是谁给那些学生的自信呢
梁老师觉得很奇怪
追问道
那你打算让强开生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呢
大后天考试
呃
我们焦校长打算后天下午组织孩子们去县城
啊
从双河去县城也不近
并且全是九曲回肠的盘山公路
来回并不方便
韩爱民想想又补充道
梁老师
考生们回去之后不住学校
我们焦校长都安排好了
组织他们驻县委招待所吃住呢
都在招待所
考完就回来
瘦死的骆驼果然比马大
酒八五场的效益虽然大不如以前
但办事依然豪横
梁老师暗暗感慨的一番
笑道
只是预考
又不是全国统考
有必要搞这么铺张吗
梁老师
我们焦校长觉得预考跟全国统考一样重要
孩子们如果连预考都通不过
哪有资格参加全国统考啊
再说
不就是住招待所嘛
算不上普长
不管怎么说
补习班的考生有一半是人家的学生
韩爱民接着道
呃 梁老师
我们学校的钟老师会提前过去跟你们沟通
孩子们的准考证
还有考场在哪
到时候钟老师会向您请教
你们还安排专人送考
我们厂领导很重视
让焦校长亲自带队啊
行
你们既然都准备好了
那我们考场见
梁老师放下电话
看向坐在对面的袁校长
袁校长
酒吧五场搞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居然让焦校长亲自送考
袁校长不认为酒吧舞厂的子弟能通过预考
掐灭烟头 道
可能是效益不好
想通过这种方式稳定人心呐
他们想怎么搞就怎么搞吧
反正考完就完事儿
离高考还有两个月
但对大多高三学生而言
高中生涯就剩两天
能通过预考的少数学生
到时候会留在学校继续复习
没拿到预考合格证的大部分学生领毕业证回家
不甘心想复读的
等两个月之后的高考结束后再说
厂里没钱
工会有钱
因为所有干部职工都要交工会费
补习班学员去县城考试的费用
这次全部从工会费里出
一些干部职工有意见
在背后发牢骚
不知道怎么的传到了前主席耳里
钱主席亲自赶到广播站
正在广播里滔滔不绝的解释
这是工会的福利
每个干部职工都能享受到
你们今年没孩子参加高考
不等于明年没有
就算明年没有
将来也会有
你儿子没机会参加高考了
不等于你孙子将来不要参加高考啊
姜厂长听得清清楚楚
暗暗腹斐
将来九吧五厂会变成什么样都不知道呢
你这个老滑头
显然是在以权谋私
前主席的动静搞得太大
乔副书记也听到了
敲门走进厂长办公室
姜厂长
十几个孩子后天去县城参加预考啊
知道了
想不知道都不成啊
老钱刚才在广播里讲了一大通
乔书记拉开椅子坐下
掏出香烟笑道
老钱早上找够我
说后天下午要用大客车送孩子们去县城
还想让保卫科安排一个干警跟着去
搞大了
还要安排保卫
江厂长被搞得啼笑皆非
何止安排保卫
他也给医院打过电话
让医院安排医护人员一起去
嗯
这要是能考上一
两个
倒也没什么
如果一个都考不上
到时候会被人家笑话的呀
是啊
我也觉得没必要搞这么夸张啊
乔副书记点上烟
苦笑道
可他都已经开了口
我说不行
就是不给他面子嘛
老钱既是老资格
也是高干子弟
他家老爷子参加过土地革命
抗日战争
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
老爷子虽然离休了
但有好多做领导的老部下
并且有几位还是军工系统内的领导
凭良心讲
老钱这个人还是比较好相处的
平时不争不抢
这次可以说是望子成龙心切
才乱了方寸
姜厂长觉得没必要因为这点事儿
把跟老钱的关系搞得紧张
沉吟道
不发疯不成功啊
看来不只是他家开生被韩家小五子打了鸡血
连他都被打了
希望越大
失望也就越大
我担心开生万一考不上
他到时候可能受不了这个打击呀
什么万一考不上啊
在高考这个问题上
乔副书记觉得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个词应该反过来用
落榜很正常
金榜题名才不正常呢
但在这个节骨眼上
不能在人家背后说晦气话
确切的说
应该是不能在人家的背后说大实话
乔副书记点点头
嗯 是啊
我也很担心啊
他望子成龙
都快魔怔了
韩爱民那小子也真是的
好高骛远
不切实际
明明没希望的是
非要搞这搞那
给那么多家长希望
都不考虑考虑
人家到时候会有多么失望啊
乔副书记就为韩爱民的事来的
见厂长提到韩爱民
连忙道
呃 蒋厂长啊
他可能知道预考之后不太好收场
昨天下午给人事科打申请
想办停薪留职
啊
姜厂长最看不惯做事虎头蛇尾的人
皱起眉头 啊 嗯
他搞得一地鸡毛
想拍屁股走人
姜厂长
就像你刚才说的
现在的年轻人跟我们年轻时没法比呀
他们就知道好高骛远
他想撂挑子
老焦知道吗
知道
老焦在申请表上签了字
人事科什么意见呢
同意
他又不是技术骨干
你是什么意见呢
在乔副书记看来
姓韩的臭小子早滚蛋早好
省得女儿总是因为他发花痴
进而总是丢人现眼
不假思索的说
他想停薪留职
符合减员增效的精神
也能给附属单位的相关人员开个好头啊
姜厂长沉默了片刻
点点头
嗯
好
那就给他办
外面的世界那么大
有为难年轻人就应该出去闯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