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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集

孟之书不在家

韩爱民没吃到孟之叔家的腊肉

午饭是在老丈人家吃的

如假包换的粗茶淡饭

老丈人家有三个孩子

大儿子孟山成家了

现在自立门户过日子

二儿子孟岭今年二十岁

跟他爸一起在矿上做临时工

干的是最苦最累最脏的活

收入却不多

孟云最小

学习成绩也最好

正在上高一

每天中午回家吃

一是舍不得花钱在学校吃

二是要回来给他卧病在床的奶奶做饭

他家在山脚下

有几块小水田

在山坡上有两小块旱田

上下山不方便

妈妈都是带着干粮去地里干活

中午不回来

如果不干预

让一切按照原来的路径发展

他再过两年会高考落榜

他爸他妈因为要攒钱给他二哥盖房子娶媳妇

无力再供他复读

他会在做村支书的二叔的安排下

去双河中学做代课教师

教初一年级英语

而记忆中的自己

当时正好被安排到双河中学做民办教师

也就是在双河中学跟他相识相知相爱

最终结为夫妻的

来他家家访

韩爱民真有股回家的感觉

他家的一切

韩爱民都无比熟悉

知道老太太患的什么病

知道他家的米缸在哪儿

甚至知道他妈把家里不多的积蓄藏在什么地方

之前总担心见着他只有冥冥之中的亲情

事实证明

之前的担心是多余的

他的一颦一笑

像拨弄弹琴似的撩拨着韩爱民的心

他害羞的样子依然那么可爱

他因为家里条件不好

拿不出好酒好菜招待客人

那窘迫尴尬的样子让韩爱民看着心疼

这一切的一切

让韩爱民意识到早应该来

然而幸福浪漫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他现在是高中生

学习很紧张

吃完午饭就要回学校上课

韩爱民一边跟着他往回走

一边低声道

云云

等哪天你爸休息

让你爸送你奶奶去我们厂医院好好检查下

韩老师

你叫什么云云呢

中午二叔不在家

但二婶在家

二婶虽然不认识韩老师

但早就听说过韩老师

孟云不敢相信

这个善良的老师不但年轻英俊

也是八二年的全县中考状元

是山城第一师范毕业的

经过近一个小时的接触

孟云对韩老师心有好感

低着头用文字般的声音说

我爸

我妈和我哥他们都叫我小云

从来没人叫过我云云

呃 是吗

韩爱民意识到说漏嘴了

连忙道 啊

可能叫法不一样

我们厂的人都习惯这么叫

韩老师

去你们厂医院看病

是不是要花好多钱呢

花不了多少

再说只是先送你奶奶去检查一下

检查又花不了多少钱

好吧

我晚上跟我爸说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学校门口

孟云担心被人家说闲话

说了一声韩老师再见

就加快脚步

拉开距离

头也不回的跑进了学校

看着他的背影

韩爱民百感交集

翻山越岭回到厂里

已是下午三点半

一个人坐在技校的高考补习班教研组办公室里

憧憬美好的未来

一会儿默默流泪

一会儿傻笑

直到电话响了

才发现竟坐了两个多小时

海民

你回厂了啊

刚回来

刚到学校

韩爱民缓过神

紧握着电话问

小校长

孩子们今天考得怎么样啊

焦校长刚安排好考生们的晚饭

站在招待所服务台前

紧攥着电话激动的说

我们研究了下卷子

语文和数学都不是很难呐

有好多题在补习时我们都教过

今天考的不错

考虑到明天还要考

我就没让孩子们复盘

一切等全部考完再说呀

太好了

焦校长

你们辛苦了呀

只要能考出好成绩

辛苦点算什么呀

焦校长的心情从未像今天这么好过

转身看着孩子吃晚饭的餐厅方向

好奇的问

艾明娜

你今天去大鱼坨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