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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集

半夜下了场小雨

早晨起床的时候都是潮湿的泥土气息

刚吃了早饭

白索就来开门了

让大家收拾好自己的东西

准备去劳改队

我的心都麻木了

感觉啊

自己像是一个被人用线拴着的木偶

该做什么动作全然由不得自己了

雨后的阳光很清丽

走出看守所大门的时候

几乎让我睁不开眼睛了

大家在门口站成了一排

听入监队来的一个队长训话

那个队长呢

自称姓孙

让大家喊他孙队

他先是宣讲了一番劳改政策

然后开始点名

点到我的时候

他瞥了我一眼

二进宫了是不是

我点了点头

他表情严肃地继续问

认识我吗

我看了他一眼

不认识

哼

你不认识我

我可认识你啊

几年前咱们一起在驾校学过车

不过不是在一个车上

那时候你可很狂啊

跟你打声招呼你都不爱搭理

好了

现在我跟你可不是一个级别了

你呀

得受我的管啊

那是一定的了

你是政府

我是犯人嘛

孙队幸灾乐祸的笑了

哼

你小子明白就好啊

走出看守所的第一道大门

外面停着一辆警用面包车

我突然发现车后面站着快宾

冲他笑了笑

没敢搭签儿

快斌丢给了我一盒烟

冲我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转身退到对面的一棵树下

若有所思的看着我们一个个的被推上了车

孙队像吆喝牲口似的把我们赶了下来

站在车旁一头一头的数着

点到王千里的时候

王千里放了个很响的屁

孙队一脚踢了过去

还他妈唱起来了

闭嘴

大伙轰的都笑了

照例

我们被带到入监队楼前的一排平房的墙根下一溜蹲好

孙队就进了队部

不大一会儿

出来了一个满脸胡子的中年队长

孙队说

这是咱们入监队的敌队长

大家欢迎敌队长给大家讲话

敌队长呢

挥了挥手

行了行了

不啰嗦了

一会儿呢

带你们上楼

分配到新组

由组长对你们宣讲纪律

呃

谁是张宽呀

呃 报告

我是张宽

嗯

你跟我过来

进到队部

我习惯性的蹲在了门口

敌队长微笑着踢给了我一个马扎

行了行了

坐着说话吧

我估计啊

敌队刚和这个快兵见过面

心里很觉安慰

拿过马扎坐下来

听说你在外面的生意做的很大呀

呃 没有

一般而已

凑合着混碗吃罢了

哼

跟蒯斌一个德行

够谦虚的

呃

你和蒯斌很熟吗

还算可以吧

我们经常见面

你的事情我都了解了

怕你三年

你是一点儿也不冤呐

不打算申诉吧

我认罪伏法

不申诉

那就好

在这儿呢

好好干

干出成绩来

我留你啊

在这儿当个纪检员

那就谢谢敌对了

我一定好好的改造

您就放心吧

敌队又随便的问了问我的家庭情况

让我安心改造

不要担心家里的事儿

现在的劳改队跟以前不一样了

表现好了可以回家探家

这个我不敢奢望

从队部出来

大家都排好了队

孙队把我推到前面

张宽

你熟悉路

带他们上去等着

我随后就到

我的确是很熟悉啊

这里跟几年前几乎一样

唯一改变的是楼的颜色

变成了淡黄色

带着大家上了入监队新学员的三楼

我在楼梯口站住了

让大家蹲了一溜

蹲下后

我拿出快兵给我的烟

递给大光一根儿

行了 大光

别这么愁眉苦脸的

一年很快

哎

你看这已经过去三个来月了

你满打满算还有十来个月就出去了

你愁啥呀你

哎 宽哥

愁我倒是不愁

就是 哎

感觉心里头窝囊

你说我这都奔三十的人了

怎么还为这种事儿进来呀

如果说是为杀人抢劫强奸什么的那还好

我他妈就办了这么点小事就进来了

这算怎么档子事儿嘛

我知道大光是发牢骚给我听

心里边也很内疚

可是当时我在市场刚刚起步那几天

郑奎和王东又不在身边

根本找不到别的帮手

只好撮子里边拔将军

让他去办那事儿

我也没有想到会在这种小事上失了马脚

行了 大光

这事儿都怨我

别怪我了

以后咱弟兄们不办这样的标事了

咱们呀

携起手来干大事儿

坤哥 呃

你别误会啊

我这话没有怨你的意思

我是说我自己呢

你说我咋就没个脑子呀

我完全可以不用亲自动手的

哎 坤哥

你别难受啊

我真的没有怨你

你想想

当时我连吃饭都成了问题

你一出来呢

就让我吃上了饭

而且吃的呀

还比别人好

我

我能怨你吗我

我感激都感激不过来呢

吃人家的饭

就得给人家干活

要不我凭

凭什么从一个穷光蛋一下子就买了摩托车

哦

还装修了房子呢

行了 好兄弟

我就喜欢你这股实在劲儿

得

出去以后你看我的

我给你买上新房呀

我就

谁让你们在走廊上抽烟呢

从旁边的值班室里走出了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

他给我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