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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四集士大夫的大胜利
阿富克
听闻外面是如何说的吗
太尉府中
雨林中郎将朱浩问他的父亲朱俊道
可是谁在你耳边说了什么谗言
朱俊问道
他明白他这个儿子最大的缺点便是总喜欢把人想的太好
对人缺乏防范之心
不是说真诚待人不好
但真的不是所有人都值得真诚相待的
都已经是朝中重臣了
轻信人的毛病还是改不了
朱俊也很无奈
朱浩见他父亲说的这么露骨
有些喃然
其实朱俊不止一次的提点过他这个问题
可他也不能因为一些小人而对君子冷脸相对吧
是矣
在看人的眼光没有变化的前提下
朱浩也只能继续没有识人之名了
他硬称道
阿福放心
而这就同那人断绝关系
朱俊听罢
更是忍不住叹息
在长子死在胶州后
他对于次子朱浩不可谓不关爱
朱浩是个好人
可太好了
也太容易相信别人了
这让他这个老父亲如何能不担心朱浩以后因此被人诱骗利用
若他只是个无权无势的人也就罢了
想到这儿
朱俊决定趁着自己还在洛阳
还有些精力
一定要好好教导朱浩
若是始终教不会
朱俊觉得朱浩当个富贵闲人也挺好的
免得步了朱福的后尘
你都没说那人在你耳边说了什么话
只因我这一问
便决定与那人断交
你觉得儿戏否
朱俊问道
朱浩有些委屈的说道
我以为阿父知道了外面的说辞
妾儿如何能为逆阿父呢
我何时教过你如此迂腐的孝道
人非圣贤
孰能无过
难道见到父亲犯错
做儿子的一味顺从而不据理力争就是符合孝道的吗
朱俊继续追问道
朱浩想了想
说道
现在外面都说父亲和司空公为了自己的权势而损害三公府征弼贤能的职责
他日夜有夷贤而朝廷不能用
皆是今日之过
阿富
其实我觉得有些道理
他话音刚落
却听朱俊冷笑着评判道
的确是谗言
朱浩面容一僵
朱俊接着说
我且问你
那人是不是说什么三公府中自三蜀郎官中选举出的官员多了
不利选贤举能之类的话
朱浩如实答道
他是这么说的
而且他还说
三蜀郎官中多以权贵子弟为主
便是最多的孝廉金也多是豪族子弟
若是三公府再不多给贫寒子弟机会
只怕贫寒之家会越来越难而还记得在阿富之前
我家祖上并未有什么高官
朱俊说道
你可还记得我曾教过你的
作战之时
若想要扬攻诱敌该如何做吗
朱浩虽然没真的领兵打过仗
但理论知识倒是很丰富
当即答道
没有佯攻
唯有真正的进攻才能骗过敌人
眼见着朱浩在得出答案之后
竟不再细想了
甚至连目光都变得清澈起来
朱俊一时有些无言
好一会儿
他见朱浩还没有反应
终于忍不住解释道
他对你说的话并非假话
所以你才认为他得出的结论是对的
可你有没有想过
他对你说的话并非全部的实话
你可知三公府的蜀力有多少出自豪族
而今贫寒子弟踏入仕途的机会较之以往多了许多
乡里多兴教育
又有郡国学校作为二千担考工功绩之一
辅以世举之法
诚然
相关李历起点颇低
大部分相关李吏约莫一生如此
但其中总有人能脱颖而出
相关李吏未必没有成为公卿的一日
公府征弼名额的一少
受损最大的是那些居于乡中
靠着所谓名士点评而扬名的处士
其中固然有贤才
然亦不缺滥竽充数之辈
朱浩听了
明白自己再度偏听偏信了
他对朱俊拜道
阿富这一回儿真的明白了
朱俊也明白了
这件事朱浩的确明白了
但下次碰到别的事还会再犯
他忍住了叹气的欲望
语重心长的对朱浩说道
以后遇事三思而行
凡是你觉得没有把握的
宁愿闭嘴也莫要多言
阿富儿记住了
朱浩保证道
朱俊倒是相信朱浩能把他的话记在心里
面对这种情况
他也只能以观后效了
所谓三公府的征庇之权被侵占
不可避免引起了一些议论
其中针对的便是朱俊和陆康了
在局外人看来
当然就是两人为了领凭尚书事
连世人的操守都要了
置祖宗之法于无物
虽然祖宗之法早就不是金科玉律了
真要觉得自己怀才不遇
那就去参加世举啊
莫要觉得香吏位卑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陆易丝毫不惯着那些在私下里恶意中伤陆康的人
在他看来
这些人根本不成气候
就算在民间有些声望
也只是虚名罢了
若是觉得以乡力入世太慢
难斩胸中抱负
就算当不了太学生
也能去太学论经啊
才学越论月明
路易说着环顾四周
他的话不是没有漏洞
但却没有一个人敢于上来同他辩驳的
陆毅稍加思索
便明白这是因为他的从祖父陆康至今还是司空
只是手中可以用来自行征避的名额少了又不是没了
一些人暗中重伤朱俊和陆康
心中指不定有多期盼着能够被两人争避呢
想清楚了这一点后
陆毅的头又扬的高了点儿
若是有人真敢上来同他论一论
即便观点不同
他也会高看对方一眼
至于现在
一帮鼠辈
与此同时
正在病中的董卓
也得知了这一消息
他在病榻之上
拍着床榻对董明说道
只恨我这病来的不是时候
不然这骂名
我乐意背啊
朝局的变化
显然并没有就此结束
在光绪八年的十二月
自中平元年开始
就再度出现在汉家政权之中
至今已经存在了十四年的大将军之职
终于再度被撤销了
与之一同被撤销的
还有票记将军
而禾苗与董仲
则是担任了天子新设立的散奇一职
散戚和士中类似
是天子近臣
但外戚本就与天子相近
士大夫只觉得高兴
因为两个外戚都失去了开府争璧蜀吏的权利
这时候
一些理想主义的士大夫们忽然发现
他们早年间所寻求的避免外戚与宦官干政
竟然在这种时候
以近乎水到渠成的方式完成了
于是
不知从哪一刻
也不知从谁开始
士大夫们开始了一场自汉和帝时代一降
外戚宦官你方唱罢我登场的局面消失后的集体狂欢
整个洛阳
都弥漫着欢快的氛围
结合着洛阳的夜市和越来越热闹的李方
平民百姓也趁着冬日农闲之际
加入了进来
并朝着天下州郡扩散而去
什么
何庙还已散起领评尚书室了
那能一样吗
同样是领凭尚书事
散齐凭什么跟三公比呀
而且那可是禾苗
一位当了这么多年大将军
从未有过跋扈之举的禾苗
人家可是贤臣
至于其他的杂音
在如此大的胜利面前
早已无人问津了
而这种氛围
也传到了皇宫之中
蔡炎几番欲言又止后
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
夫君
且近年来观夫君之政
颇有感悟
此前夫君去开封县时
更以妾代为执政
可如今之事
且尚有不解
光武之时
分内外两朝
以内置外
至何地 时
虽有宦官外戚之患
然仍以内置外
但今妾观夫君有意将尚书台推至外朝
不知何故
刘便笑着对蔡妍解释道
昔日内臣与外朝相对今之
尚书台还未完全沦为外朝
而镇所等的制衡
也还未真正成长起来
士大夫
就此一家独大了吗
独大是真
但一家是假
或者说
士大夫的独大
一直都是现实
就算是外戚和宦官借助皇权起誓
若要将权力外延
最终也必须用到士大夫
但士大夫从来都不是一条心的好
就算是大明
自嘉靖之后
皇帝和大臣之间的关系宛如仇人的时候
士大夫们也不是一条心的
蔡琰一向聪慧
在刘变身边耳濡目染之下
循着刘变的思路
很快就说道
夫君所指的
莫非是世举
知我者
昭姬也
随着太学测试和郡县市举的进行
嗯
科举选材正在渐渐取代公举争弼
有师徒情谊的门生倒也罢了
举主和被举者的顾吏关系的存在会越来越少
虽然科举也会衍生出类似于作诗这样的存在
然只见有顾吏为举主守孝者
在世家门阀尚未真正成型的当下
即将加入士大夫大家庭的是从乡关李立这条千军万马所过的独木桥中
厮杀出来的寒门子弟
这些寒门子弟
从豪族看不上的相关礼吏做起
虽然在教育资源上
有着天然的劣势
但他们同样有着更多的基层经验
蔡眼见刘便对于那些参加试举的人
报以厚望
当即提醒道
夫君若是打算重用他们
官吏考评需得慎重
说完后
蔡琰忽然意识到
自己没必要多言
因为刘便必然已经考虑到了这个问题
刘便笑着拱了拱手
道
多谢皇后提点
蔡琰见状
却是学着世人的样子
拱手回礼 道
寻常之见
何必言谢
随后
夫妻二人相视一笑
相比于士大夫
外戚和宦官的下限还是太低了
用他们来制衡士大夫
从来都是一把双刃剑
而且不用他们
也不是没有办法制衡
不说重新打下天下的光武帝
明
彰二帝治理天下时
外戚和宦官还不成气候呢
不也有明章之治吗
刘便暂时也没有废止两者的打算
万一以后还能用到呢
毕竟历史早就用实际证明了
这两者用起来是真有效果
就是别问效果如何
与此同时
面对如此大的变化
习惯了原本尚书台制度的尚书和尚书郎们
也有些不太适应
不过面对着久在尚书台的荀谕
以及才从校士
校尉任上被调来的贾诩
尚书台中并未闹出什么幺蛾子
其实
孔纣心中还是有些想法的
他所在的由克曹改变而来的李曹
虽然掌管了慈寺氏
但慈寺氏看似很尊崇
可一切皆有定制
缺乏实权
而且与之交接的太常
更是蔡邕
而羌湖
朝贺氏就更不用多说了
在荀彧主导的改革中
李曹的事过于少了
以往孔胄在这种时候
他是美滋滋的替别的曹分担政务上的压力
可现在
他手底下的尚书郎
只剩四个了
虽然自入尚书台以来
孔纣就被荀彧争了一头
他也不得不承认荀彧的才华
可面对李曹的现状
他是不怕跟荀彧争上一争的
只是
孔尚书有何事
孔胄瞧着正在同荀彧相谈甚欢的贾诩
一直以来
孔纣内心都有些害怕执掌孝师部的贾诩
因为他害怕某一天
贾诩拿出他曾经和何勇
武琼等人非议朝政的证据
何勇虽然回来了
但何勇已经在右扶峰付出了代价
恐咒可没有
瞧着贾诩脸上的笑容
孔纣总觉得贾诩笑容里藏着尖刀
原本准备的话
根本说不出口
最后只说道
已是腊月
值此辞旧迎新之时
金岁不同于往年
我是想问一问
可要趁此机会
庆祝一番
荀彧想了想
答道
自无不可
我关民间的风气
本就很喜庆
贾诩只在荀彧说完后
附和了一声
可孔胄瞧着贾诩的目光
总觉得自己被贾诩看透了
而等到孔胄离开后
贾诩忽然叹了一声
对荀彧说道
文若
你信不信
孔尚书此次来
并非是为了他方才所言之事
他就这么可怕吗
贾诩有些无奈
尚书台中
如这般表现的孔胄
不是第一次
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
荀彧对孔纣还算了解
其实已经大概猜到了孔纣的想法
面对着贾诩
他正在要不要说一句善意的谎言中
犹豫不决
还没做出决定呢
忽听贾诩说道
文若
你的犹豫
已经出卖了你
荀彧只好安慰道
待到尚书台中的官吏
都了解文和的为人后
他们会转变态度的
贾诩听了
心中暗想
那可未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