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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五集樊凌说蔡邕
德云
近来我有些烦恼啊
听着蔡邕的话
樊凌没想到自己反而成了被请教的一方
不过他想来
自己若是能够为蔡邕解惑
那让蔡邕为他写宋文的事
不就板上钉钉了吗
樊灵当即应道
伯接不妨说说
若是我能替你分忧
一定知无不言
蔡邕遂将自己的烦恼
说与了樊陵听
道
为本纪为末
圣人之道为大道
百公之学为小道
然这些年
以我之见
陛下愈发重视百公之学
而百公之学的确取得了无人可以否认的成果
樊灵
他从来不知道
原来自己在蔡邕心中的地位这么高
竟然跟他讨论起这么一个和朝政息息相关
又很高屋建瓴的学术性问题
但他不知道呀
他这几年满脑子都是天下的水文
思考的都是怎么修建沟渠更合理
如今让他去研究这高大上的理论
在下做不到啊
蔡邕见樊灵一时没能找出答案
也不算失望
因为他也没找到答案
樊灵则问道
伯爵因何想到这个问题
蔡邕答道
起初
陛下让我监管洪都门学
那时我还担心洪都门学的奸佞小人蛊惑陛下
但后来
洪都门学所发挥的作用越来越大
我亲眼见证了这些
明白洪都门学需要进一步扩招诸生
但德云听说了吗
陛下有意在郡国设立衣冠
并在郡国学校设立医学生
以弥补郡国良医不足之忧
伯接担心的是
一旦以高官后禄诱之
洪都门学诸生中
会多些居心叵测的功利之徒
蔡邕应道
洪都门学诸生
全都免除了赋税徭役
住宿也由门学供应
虽然需要自备骨粮
但对于那些家境实在贫寒的门学
也会为其安排轻松些的做工
以免耽误学业
如此种种
我自不愿意培养出满心功力之人
樊凌听了
对蔡邕肃然起敬
他早就听说
蔡邕在当上太常后
便对太学和洪都门学十分用心
识人
多称赞之
如今看来
这份称赞蔡邕当得
如此
他想要蔡邕为他写宋文的心
更加热切了
他的思绪
也飞快的调动起来了
只听着蔡邕的担忧
樊凌忽然想到了跟着他学习治水之道的皇祖
皇祖可以说是非常典型的功利之人
皇祖选择跟着他
的确是为了前途
这一点
樊凌看得分明
因为他曾经为了前途
做过这样的事
所以他并未拒绝皇族
在将皇祖的情况介绍给蔡邕之后
樊凌得到了他预料中蔡邕的答案
如此之人
无不愿交织
樊灵继续说道
然过去多次修建沟渠之时
皇公远一直不避艰险
与修渠的百姓一同劳作
全然没有寻常豪族子弟的矜持
若无他
我修建这十余条沟渠
不会如现在这般顺利
然
蔡邕仍固执己见
道
然如今他为了建功立业
可以做到如此程度
焉知他日后不会走上歧途
人非圣贤
孰能无过
樊灵等的就是蔡邕的这句话
如今皇祖可有错处
有功力之心
亦不代表心术不正
只要天下有正气功力之辈
同样能用功力造福天下
时常事之
碧蓝昔日如何
如今又如何
今天下所用之主旨
皆有其功也
此可谓风气使然
以我之见
伯结思虑过度矣
蔡邕迟疑了
难道真的是他想多了
但樊灵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樊灵见到自己的话起了作用
当即加大了力度
倘若我现在同伯介说
当初我为京兆隐时
修樊会渠
心中全然是为了政绩
并无一丝造福百姓之念
难道樊惠渠就会因此不对百姓有害了吗
若伯介当时知道无心中所想
还会写文以记之吗
蔡邕迟疑了
若是在方才
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拒绝
但现在
眼见着蔡邕陷入了沉思之中
樊凌没有再打扰
半晌之后
蔡邕忽然说道
四军公曾在礼记中记曰
物革而后知治
知治而后议诚
易成而后新政
新政而后深修
身修而后家齐
家齐而后国治
国治而后天下平
其中之意
与我今日所虑
倒是颇为相合
既是第一步
以计入道未尝不可
无焉能行亚苗助长之事
眼见着蔡邕似乎恍然大悟
樊凌却有些不解了
他闻蔡庸道
伯接可否为我解惑
蔡邕高兴的说道
我还要谢过德云为我解惑呢
蔡邕继续说道
水利 医学
百公之道
我原本一直担心
此小道不足以导人向善
是以即便见到此道利国利民
但心中仍有疑虑
如今德云一语惊醒梦中人
小道之外
自有大道
百公之道
不足以使人内修其心
外修其身
但圣贤所传之大道
足矣
樊灵听了
只觉得蔡邕要走火入魔了
正常人一生穷尽于经学之中
若是不得其法
亦难以得道
黄论还要将精力投入术业的百公了
嗯 他能想到
搞教育的蔡邕
自然也想到了这一问题
他说道
金之经学
为了使人修心修身
往往需要很长时间
才能融会贯通
昔日门学重立之时
虽也教授经典
但不足之处多矣
精于门学而言
当有一适合他们的学说以引导之
说罢
蔡邕对樊凌说道
德云
原本该留德云在家中做客
但我心有所想
有意拜访郑康成
樊凌听了
正要识趣的告辞
却猛然听蔡邕说道
德云可愿同去
自然愿意
樊灵应道
而此时的郑玄
正在研究什么呢
他有感于早年间的外戚宦官乱政
又敢于近年来各地豪强为了一己私利不惜起兵作乱
如今他的学说
极为推崇君臣纲常
等到事情兜兜转转来到刘便面前时
他听着蔡邕和郑玄介绍着他们为了教育门学诸生而专门挑选编撰的经典及注解合集
刘便听着听着
觉得很有意思
核心观点是什么
他总结为
坚持皇帝陛下的领导
不动摇
流变
感觉像是一种狭义的科学
没有国籍
但科学家有
同时也对百宫的职业道德提出了要求
毫无疑问
这门思想课会加重门学诸生的学业压力
但刘变还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有了郑玄和蔡邕背书
洪都门学接下来的发展
在思想上的阻力会越来越小
有时候
刘变觉得
当大臣们发挥他们的主观能动性时
就已经没他什么事了
他只需要把握好大方向就行
譬如之前的关羽
张飞 周瑜 徐庶
他们在定下大略之后
余下的事情
根本都不需刘便多关心
他们有自己的想法
有能力自主完成刘变交代的使命
又譬如现在的徐晃
当刘变有意将西域常使府升级为更高层级的西域都护府时
对于新都护的人选
朝中经过多方讨论之后
还是定下了在西域打了胜仗的徐晃
西域那边
需要一个功勋卓著的猛人
至于在西域劳苦多年的胡诊
则作为徐晃的副二及西域副校尉
继续留在西域
别看只是副校尉
但这份自前汉时便有的官职
和西域都护一样
都是比二千淡
就连职责范围
都与西域都护有所区分
西域副校尉的工作重点在于西域屯田
和所有的边地存在的问题一样
汉室在西域所面临的问题
同样是人口不足
在不强制迁徙百姓的前提下
如何多快好省的移民西域参与屯田
成了一大问题
目前能送走的行徒
都被送去朔方郡了
便是有剩下的
北帝郡也能吃下
徐晃此来
正是要向刘便献上他之后精略西域的计划
臣以为
可用者
当为来往之行商也
汉商远道至西域
出狱门之后
常有被劫掠之风险
是以陈文汉商每每入西域
都会携带护卫
以防盗贼
又以敢于通商西域者
多倚仗大足
虽不缺护卫之选
然护卫之人
往往自洛阳乃至于关东出发
至玉门关前
皆近无用也
刘便听着徐晃的说法
他承认
徐晃打商人的主意很合理
这年头
敢于走丝绸之路的
几乎都是大商人
这些商人哪怕不考虑背后的力量
家中的奴婢普遍也是以千计的
他们若是愿意贡献能在西域屯田的人口
将这些奴婢解放出来
刘便自也是乐见其成
只不过
商人最是精明不过
想要让他们出血
不动用强权
只怕不会这么容易
刘便问道
功名
若是行商不愿
如何
徐晃稍加犹豫
便答道
回陛下
妾以为
彼背行商能够安然于西域行走
盖因汉室于西域多年之威望也
若不知感恩与数典望祖何意
刘便也知道想要达成此事
难度很高
毕竟这些商贾背后都站着靠山
但徐晃既然有此冲劲
那就让他先试试吧
刘便遂朝着徐晃摆了摆手
功明
且去坐吧
想了想
刘便又提醒道
勿要过度强求
他可不愿意徐晃因此废了
徐晃领命而去
袁公
我等到底该如何决断
还望宫指点
元奎的府邸
一位身着华丽之人
正败在袁奎面前
口中止不住的抱怨
那徐公明欺人太甚
西域驻军辛苦事不假
若要让我等多交些关税
只要不过分也无妨
就当是付些军费了
可若是要奴婢员工
你是知道的
我等家中养了那么多奴婢
可不只是为了私人享乐
那都是在工房里骚私纺织
若是没了他们
便是能前往西域
难不成要去买别家的丝帛吗
元奎听了对面之人满腔悲愤的发现
心中却全不在意
只因他面前之人是个商贾
虽然和元氏有合作
但仍处于元奎挥挥手就能捏死的位置
想了想
元奎说道
在我面前搬弄是非
我都不想拆穿你
这几年你多了多少个妾
徐公明既然要人
那你就给出些人便是
若是徐公明贪得无厌
那再另说
此人灰溜溜的离开了
但在此人走后
元奎内心却不免想得更多啊
自从袁氏分家之后
但论其中之一
足以称得上势力大减
西域之路畅通之后
为了向天子示好
他是第一批派人跟着谜方前往西域贸易
也因此
袁氏成为了在丝绸之路上获利最大的几个宗族之一
如今徐晃摆明了是想让丝绸之路上的汉商出血
元奎是不愿意当出头鸟
别人给了奴婢
他也愿意象征性的给一点
旁人若是不愿意给
他也会象征性的给一点
毕竟他现在赌不起
只不过
正如方才那个小虾米所说
他家中的奴婢
除了侍奉人的
更多都在从事商业
但一个奴婢
都代表着一串一串的五铢钱
人能少交还是少交的好
实在不行
他不宜去向天子诉苦
但有人可以啊
虽然已经分了家
但元奎并未刻代袁术
同样分给了袁术工
西域商禄之力
袁术心立的河南元氏
同样享有
只是袁奎没想到的是
他还没找到袁术
袁术已经找上天子了
陛下
徐晃欺人太甚
袁术既愤怒
又委屈
他一个堂堂的酒卿
徐晃只是个西域都护
竟然敢公然勒索他家从事商业的仆人
他怎么敢的
公莫急
刘便一听
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心中感慨于徐晃做事如此莽的同时
他也顺带手的安抚起了袁术
以刘变对袁术的理解
这位是属驴的
得顺茅罗
徐公明
性情本就有些冲动
他的使
朕也听说了
朕回头一定斥责他
不过也是为了西域的未来考虑
龚莫怪
听了刘辩的几句话
袁术也冷静了下来
但他仍忍不住说道
若是国家需要
臣自愿献上奴婢
可若只是一介官吏
为了政绩而胡作非为
臣身为廷卫卿
不能坐视不理
袁术这话说完
整个人仿佛都散发着大公无私的光芒
若非刘变知道袁术的作风
指不定也就信了
不过眼下
刘便觉得
他或许可以先装作自己信了
公当真有舍己为公之心
袁术一正心中有些发虚
这明显是大话啊
天子不会真信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