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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一集身体力行

何勇的表现

的确出乎刘变的预料

包括后续扶风赋的流传

同样让刘变觉得有些意外

这件事提醒了刘变

他还可以用这种方式引导舆论

原本被他忽视的师傅

竟然还有这样的作用

总体的结果非常好

扶风赋的流传

让更多人将目光投向了扶风

土地在经历过辛莽时期的战乱之后

昔日的沃野千里

变成了千里无鸡鸣

原本人口众多百姓富足的关中

早已经残破不堪

在光武以来

原本属于内史的三府

最大的存在感就是羌乱会不会威胁到历代先帝的陵寝所在

也就近些年来

因为凉州逐渐变得安定

三抚靠着屯田

才开始逐渐吸引人们的目光

洛阳西城外的一处九寺之内

一伙年轻士人正在讨论着时下最火热的话题

懂行的本地人一眼就能瞧出来

这些士人大概是来游学的

论及太学生

他们会更愿意在城东或是城南

而离此更近的洪都门学出生

相对而言会更低调些

但既然是年轻士人

不论是何来历

聚在了一起

总是要慷慨陈词的

论及扶风赋

有人从用词上称赞

有人从利益上夸奖

也有人赞美起了何勇的品格

可有人赞美

并不意味着没人诋毁

其中一人说道

朱军在扶风府看到了文采

而我

则在其中看到了谄媚

冯迎

朱军或许还不知

诸君口中的和公

原本是被押往扶风的

如今却得拜为一郎

附近的另外一桌

一个老者正与一个年仅三旬的儒雅文士饮酒坐谈

听着这一幕

老者的心中波澜不惊

闻氏见状

笑着摇头

赤子之言

老者却说

文若此言

诧矣

未尝不是赤子之言

公言之有不理

欲失言了

文氏

正是寻狱

老者摇了摇头

赤子 稚子

一字之差

未事到临头

谁又能分得清呢

文若不算失言

说着

老者扫视着四周的行人与房屋

心中反而泛起了波澜

放在数年前

老夫必然会坚持以为

凡事都应当复古

去恢复古时的三代之志

可这数年

几经浮尘

反倒有新的感受

这老者不是旁人

正是年轻世人们谈论的主人公

何勇

何勇并没有责怪在他被送到扶风的这几年

荀彧没有照顾他

毕竟在事发之前

荀彧就曾隐晦的提醒过他

只不过当时的他过于自信

无视了荀彧的劝告

而相比于年轻诗人们的言论

更让他惊讶的

反而是这几年洛阳的变化

生活在其中的人

或许察觉不到日积月累的改变

但何勇却看得分明

与他离开时相比

不仅洛阳城外的房屋增加了

李方扩大到了更远的地方

譬如他现在所在的九寺

何他离开洛阳时

应还是一片白地

何勇虽还未进入洛阳城

可亏一般而知全报

他在这洛阳城原本的近郊

已经看到了繁华

此处虽没有集市

却也有在自家房屋屋的墙上

开个小窗

售卖炊饼

蜜水

米汤的百姓

充满了热闹的生活气息

何勇甚至还看到了几位有着异色头发瞳孔的胡人

以他的见识

倒不会因此觉得奇怪

可令他惊讶的是

路过的百姓行人

对这些胡人竟也是见怪不怪的态度

胡人买肉馅的炊饼时

竟还用着不太流畅的汉化

与人讨价还价起来

结合他在扶风的见闻

正是一切向好的明证啊

回过神来

何勇注意到年轻世人们的争论仍在继续

现代互联网对现实有一条真理

永远不要试图说服别人

因为没人可以靠着几句话

改变一个人的三观

放到现在

就算是在线下见面

想要改变一个人的观点

也是极难的

强权也只能让人面浮心不服罢了

何勇见他们争得面红耳赤

持有不同观点的两方

俨然下一刻都要打起来了

一旁的九雍担心的看着这边

生怕酒寺中的瓶瓶罐罐遭受无妄之灾

看到这一幕的荀彧

本要发生阻止这一场可能会升级的冲突

却听旁边的河涌重重咳了一声

遂将到嘴头的话咽了回去

诸君可否停上一停

容老夫倚老卖老说上几句话

在场的世人们见何勇很有风度

一看就非常人

而他身边之人

更是仪表堂堂

只坐在那里微微一笑

就让人如沐春风

他们停止了互相的争执

其中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

但却很有话语权的世人

恭敬的白道

小子贾逵

对对长者当面

魁不敢无礼

方才有人间的争论

让长者见笑了

还请长者不吝赐教

何勇说道

老夫听了许久

诸君所争论者

无非是扶风腹中所言

是真是假

老夫吃长这多年

也就近些年才明白一个至理

圣人流传下来的经学

自不可小视

可若要将其中的道理贯彻到底

还需身体力行

君等风华正茂

正是意气之时

既然对扶风现状存疑

如有意

不妨往扶风一行

至乡里之间一见真伪

若觉所见仍不为实

不妨暂住一段时日

以辨真假争论着的世人们

愣住了

他们原本以为

何勇会支持哪一方

或是缓和一下他们的矛盾

却不曾想给出了这样的建议

扶风虽有一个有名的大足马氏

可经学大家马戎已逝

相比于洛阳

扶风的学风要差太多了

当即就有人心生退意

那就去一趟

辨一辨真伪

当即有人顺着何勇的话

喊道 上头 之后

此君又对着那位最先说出何勇谄媚的人

质问道

可敢往扶风一行

有何不敢

这就是年轻人

一时间

有自告奋勇准备同去的

也有想要留下

并试图劝说更多人的

不一而足

何勇笑了笑

也不管这些人之后打算怎么办

就要招呼荀玉

准备离开

先前请教何勇的贾奎

这时才想起

问道

敢问长者名号

老夫何伯求

亦无名之辈罢了

说罢

何勇挥了挥衣袖

与荀彧付完酒前

一同离开酒寺

只留下现场之人

面面相觑

好一会儿

才有人问道

真的是写出了扶风赋的何工吗

贾奎说道

能说出方才言论的

只怕也只有一位何伯求了

说完

他看向在场众人

诸君

在下下月便要入太学

只怕不能与诸君一同前往扶风了

甚是遗憾

成为太学生是正事

自无人有理由指责贾逵

贾逵又朝那几位决定前往右扶风一行的人拜到

烦请诸君归来时

魁定在此为诸君接风洗尘

善 善

其实

自从扶风赋流传开来之后

类似的争论一直都在

何勇的声望

在这期间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他还是有许多亲流好友的

过去他与袁绍为党雇之人奔走

留下了不少情分

以前何勇被送去扶风屯田

时因涉及宦官

害怕宦官肆虐的情况重演

这些人不好开口

但雪中送炭不易

锦上添花却很简单

在流变的运作之下

扶风赋再度向外流传

山东 江南 河北

巴蜀

但凡会去了解些食物的世人

都通过何勇的扶风富

了解到了右扶风官民一心对抗持续二十余日大禹的壮举

而其中所记载的

以天子为代表的朝廷

对于右扶风的权力支持

虽只有那么两句

但足够了

并州

南匈奴王庭

拓跋劫坟还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

生死皆在他人之手

他凡事只能配合

也是这个时候

拓跋劫坟才了解到

在他被俘之后

锁头部的现状

饶是曹操

羌曲等人当面

当知道锁头部已经不复存在之后

拓跋劫坟仍忍不住破防

痛骂他不算太喜爱的长子饶孤

庶子难当大任

早知如此

最初就不该给他分配补众

要是早立立威

当不止于此

没了锁头部

它的价值又变低了

拓跋节坟是真不想再回到赵域里去了

羌衢对塞外的了解

基本与曹操互通

他早些年可吃过鲜卑人不少苦头

锁头部拥有西部大人

在这个过程中功不可没

如今汉人要用拓跋劫坟

他无法拒绝

但取笑两句

还是可以的

你那柚子

拓跋立威的确比长子强

长子也只是逗兵的部属

柚子干脆就是女婿了

要是柚子统帅锁头部

两部合二为一

倒也算一家人整整齐齐

羌衢大笑起来

拓跋劫坟被气得脸色发白

可面对着他曾经瞧不上的羌衢

他现在却根本不敢多说什么

曹操轻咳一声

羌衢悄悄看了一眼曹操

见曹操脸上也扬起了笑容

他自己的笑声

继续了下去

片刻之后

曹操正色对拓跋劫坟说道

以本将军官职

若让你孤身出塞

只怕你有死无生

昔日汝等入寇

尚有些俘虏

被本将调集了过来

作为你的部众

供你驱使

拓跋劫焚闻言

也顾不得方才羌衢对他的取笑了

连忙感谢曹操道

将军大恩

杰芬莫耻难忘

将军放心

我带着这些人出塞

一定牢牢遵守将军的命令

可曹操早在接手拓跋捷焚时

就被贾诩提醒

杰芬存有反复之心

自不会因为结芬的表忠心而大意

所以他对着拓跋劫焚

言语坚定的说道

非是你出赛

而是你的步众出赛

如今锁头部已没

此步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若琪出赛后

一去不返

曹操冷哼两声

未在多言

羌曲又笑了起来

结合枪渠盯着他脑袋的眼神

似乎是在想

用他的脑壳做酒器

是否合适

这让拓跋节坟有些胆寒

曹操的动作很快

一些至今还活着的鲜卑俘虏

被带到了拓跋节坟面前

在刻意挑选之下

其中有不少原本就出身锁头部

在过去这几年

这些俘虏过得可比拓跋节粉惨多了

其中大部分

都被安排进了原本已经近乎废弃的北帝郡的易居铁矿

重新开采

有人看到拓跋劫坟的身影

忍不住痛哭起来

拓跋劫坟想到曹操的警告

他知道自己的以后

全靠眼前这些人了

本将会为你提供些钱粮武器

不论你用什么方法

去收取部众之心

本将只看结果

在得到曹操的允许之后

拓跋劫坟冲进被看管起来的部众之中

一一扶起那些痛哭的部众

拥抱着他们瘦骨嶙峋的身体

是也

拓跋劫粉也一直活跃在他的部众之间

当管控他们的汉军隐没

也有鲜卑人大着胆子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大人

汉人与我们是世仇

绝不能服从他们

不跟着大人

难道你还想回去挖矿吗

当即就有人反驳

若要为了汉人去向鲜卑同族挥刀

我宁愿回去挖矿

回不去了

拓跋劫坟摇头道

若不愿跟随我

汉人是不会放过你的

只能是个死

那我宁愿死

拓跋劫坟闻言

一声叹息

走上前去

拍了拍此人的胳膊

叹道 你想的

我又如何不明白

只是现在

人为刀俎

我为鱼肉

意思是

我们现在只是汉人手中的待宰羔羊

说着

拓跋劫焚将面前之人揽入怀中

活着

才最重要

与他的话同时传出来的

还有惨叫声

随后

拓跋劫焚感觉怀中一紧

遂将插入对方腰间的匕首

又转了半圈

待他松开手时

怀中人直接软在了地上

他握紧带血的匕首

环视着众人

猛然一咬牙

割下了自己的半只耳朵

然后大喊道

我拓跋节坟在此立誓

跟着我

绝不会再让你们吃不饱

穿不足

有我一口肉

就绝不会让你们啃骨头

有违此事

人神共愤

大人

立马有原本锁头部的人

跪在了地上

不多时

近乎全场警从

若非其他人手中连个匕首都没有

只怕会有不少效仿拓跋劫坟的人

而少数还站立的

要么迫于压力选择从众

要么只能赴死了

一直隐在暗处的曹操

看到这一幕

满意的离开了

拓跋劫坟

总算不是一无是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