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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九集景帝十五年

天子的诏令

来的又快又令人奇怪

所有人都没有明白过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着那位颇得宠爱的皇长子

突然就被免去了太子的位置

而且那位骊姬还被直接刺死

之前得意

如今变成了这个样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或许

这件事情

唯有陈府

天子以及在朝中的那位新的太子殿下知道

于是

众人纷纷上门

臣府水泄不通

太子殿下的东宫

也是不断的有人去投靠

所有人都觉着

皇帝应该是熬不过去了

这个冬天

便是要准备国丧了的时候

奇迹发生了

这真的是一个奇迹

在一夜之后

天子的病情就像是地面上之前暴雪流下来的雪花一样

在第二个清晨

完全的消散了

太医令再次为天子诊断病情的时候

表明天子挺过了最难的一关

剩下的

不过是水磨功夫

抽丝剥茧

只要时间

便是能够再次好起来

不是一般的好

石大好

代王府

已经被改封为代王的梁王坐在宫中

神色十分嘚瑟

他看着来到自己身旁的代王夫人

开口问道

王后 怎么样

本王猜测的

是否完全正确

代王后的脸上带着满满的不可思议

他看着自己的夫君

心里则是在想着

自己的夫君什么时候有这个脑子了

总不会是被瞎猫撞到了死耗子吧

可这只死耗子

到底是怎么被代王撞上的

若天子真的是病重

甚至是已经到了交代后事迅速的立下楚君的地步

天下哪一位神医

竟然好似扁鹊在世一样

能够将天子救治

简直是匪夷所思

匪夷所思啊

不过 表面上

戴王后还是十分乖巧的坐到了大王身边

神色温柔

王爷说的对

这一次索幸

我们是没有参与到其中

听闻想要趁着天子病重从中掺和一手的人

全都被病好了之后的天子秋后算账

如今一个个的凄惨狠手

他摇了摇头

不过 这一次

天子也是真的下了狠手

罪人刘荣的母家

竟然全部都被处理了

就连陛下最为宠爱的利姬

都直接刺死

臣妾还以为天子一直仁慈呢

大王听着这话

冷笑一声

仁慈

说的这两个字啊

与咱们的这位陛下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这个人

最是薄情冷血

说到这里

大王摇头叹气

像是想到了自己被坑蒙拐骗的事情一样

算了 总之

这都不关我们的事了

咱们啊

就好好的在这戴国待着

天子让咱们干什么

咱们就干什么

左右不会出错的

冷宫

刘荣坐在大殿之中

周围清冷无比

虽然天子将刘荣废除

但却并没有亏待他

反而是将他原本居住的宫殿改成了冷宫

原本照顾他的人

如今采旧照顾他

一应事物

依旧是按照原本皇子的规则安置

殿至为了刘荣而杀了几个试图踩高捧低的奴才

殿下

您就吃一点吧

一旁的内侍脸上带着哀求

他自小看着刘荣长大

如今看着刘荣颓废的样子

自然是心疼无比

刘荣坐在那里

苦思冥想

也想不到为什么

他歪着头

看着内侍道

父皇可是答应见我了

内侍低着头

不敢说话

刘荣回过头

坐在那里

刘着冷清的大殿

一言不发

他宁愿绝食死在这里

也不愿意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

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刘启缓缓的走到这大殿内

你想知道为什么

他的声音冷肃

其中带着些许愤怒

但这愤怒不是因为刘荣

而是因为迁怒

事实上

刘启知道

自己的这个儿子

若是自己有交代

那么刘荣一定会做到

哪怕是让他善待自己的几个兄弟以及王志也是一样

他的眼眸中划过一抹叹气

朕其实一直认为

你是最适合成为太子

甚至是日后成为天子的人

朕也做好了将大汉交到你手里的准备

刘启的神色不便

他像是没有看到因为他来而跪伏在地上的刘荣一样

他只是继续淡淡的说道

但是

你最终没有成为太子

这就是命

刘荣抬起头

眼神狰狞

父皇

儿臣不信命

儿臣只想问您一个问题

若能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儿臣愿一死

为彻底倾怒

有他这个长子在

刘彻名不正言不顺

刘起抬眼看了一眼这个儿子

他平生最讨厌有人威胁自己

但这个时候

看着倔强的刘荣

心里却是微微叹气

你问吧

他的声音依旧平淡

而刘荣则是看向刘启

父皇

儿臣想要问您

您之前说的

包括方才说的

可有一句是实话

您是否真的觉着儿臣是适合为太子的

他哑着嗓子说道

您最后又为何改变了主意

将儿臣捧上云端之后

又将儿臣摔在地上

刘启看着面前的大殿

停顿了一下后

说道

昔日之言

或许有真有假

今日之言

唯独只剩下真话

他轻声道

你可知

半个月之前的那一夜

有多么凶险

刘启不管不顾的将当夜的情形一一说出

说到最后

他甚至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他回过头

你说想要问朕一个问题

那朕也想要问你一个问题

若你的夫人

在你临死之前

暴露如此本性

且说出如此之言

你是否会从将死之中爬出来

你是否会给他和他的孩子

一条生路

当听到刘启说出那两个字的时候

刘荣瞬间颓然的瘫在地上

他的眸子中所有的光亮瞬间消失了

立吉从入宫之后

有了他之后

所做的一切事情

全都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最后全都变成了一声叹息

原来

这就是父皇所说的

命由母

如此

我的确是没有成为大汉天子的命啊

刘荣闭上眼睛

那么 父皇

您要如何对彻帝母子

她嘴角扯开冷笑

王夫人虽比我的母亲聪慧了些

但她心思却更加恶毒

她的娘家也更加贪婪

依照如今陈氏的反应

届时

只怕彻帝要成为我大汉的四世皇帝啊

这是以刘彻类比当年的胡亥

刘启站起来

往外走的脚步瞬间停顿了一下

继而继续往前走

朕自然会处理好

他的身后

传来刘荣的大笑声

他听着刘启的话语

泪流满面

整个人的脸上

都带着些许的解脱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那父皇尽可放心好了

儿子会寻一个好日子的

刘启的脚步再次停顿了一下

他的声音更加淡漠

朕昨日下了诏书

令容留世代居一水畔而立家

永世不可回长安

这一次

刘启往前走的脚步

再也没有停下

都说刘启薄情冷血

可谁又知道

要成为这个皇帝

就必须是要薄情冷血呢

谁又知道

不是刘启不愿意当一个和他父亲一样仁孝的皇帝

而是这个时代

不需要和孝文皇帝一样仁孝宽和的皇帝了

孝文皇帝时期

轻徭薄赋

减省刑罚

以至于万民安乐

可没有人知道

安乐的不仅仅是潜手

还有那些猖獗的地方豪族

高门显贵

长安城中的世家们

日日饮酒作乐

将金银眷帛丝绸等物当成是踩在地上的毯子

用了一次就丢弃

他们囤积大量的粮食

继而想要将当初制定下来的货币政策扰乱

刘启一边走

心中一边冷漠的想道

这一切

谁又知道呢

如今

国库充盈

可国库为何充盈

真的是单单的因为当年孝文皇帝的仁政吗

还有如今孝敬皇帝的薄情冷血

有了孝景皇帝在

文景之治才是文景之治啊

有了孝景皇帝在

孝文皇帝的劳动成果才没有被那些豪门显贵

高门世家给窃取啊

这便是大汉孝景皇帝

一个薄情冷血

但当初却实打实的发自内心的跟在孝文皇帝身旁

跟随孝文皇帝一同种植粮食

关爱前守

将天下万民当成是自己孩子的皇帝

真正的孝景皇帝

在刘启的身后

刘荣顿在那里

继而放声大哭

他的神情崩溃

容留何人

刘荣是也

刘启将刘荣的姓氏剥夺

而后又给了他人手

许他在一水苦寒之地立家

许他在那里继续生活

却不许他继续使用刘的姓氏

也不许他以自己的孩子自居

但他终究没有杀了刘荣

当然

在原本的历史上

最开始刘启也没有杀了刘荣

但最后还是将其杀死

最初

刘荣随着利姬失去宠爱而被贬谪为临江王

后来

刘荣因为宫殿修的逾矩了而被传召到长安城

受到治都的审问恐吓而死

但问题是

没有刘启的准允

是都敢做这样的事情吗

逼死一位皇子的罪名

智都担得起

他这么蠢

唯一的答案便是

刘启在放刘荣回去当了临江王之后

越想越气

最后以一个小小的罪名

将刘荣传召到长安

而后令置都将其逼死

当然

治都最后也是付出了代价

被窦太后刺死

刘启完美在这件事情中隐身

甚至

在原本的历史中

刘启的长子死了

刘启没有反应

窦太后让刘荣写信认罪

请求刘启宽恕

最后

治都还是逼死了刘荣

刘启后来连续两次保护治都

并且说他是忠臣

试问

如果刘荣的死跟刘启一点关系都没有

面对杀死自己长子的治都

刘启夸得出来这一句忠臣吗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有刘启插手

所以窦太后才要执意刺死治都

这是母子二人的较量

而如今

令刘荣更名改姓在易水丽家

却是刘琦准备彻底放过这个儿子了

因为这一次和原本的历史轨迹不同

这一次

刘荣是真的没有掺和在立姬的事情当中

他也是真的无辜

也是真的应了原本诡迹中窦太后的那一句

临江王难道不是忠臣吗话语

两段历史互相重叠

最后形成了一段新的历史

历史的车辙已经再次被改变

那轨道是否还会继续向前

当然会

天行有常

不应尧存

不因桀亡

历史会继续向着前方走去

但历史的轨迹

却不会再和以前一样了

他开始奔向一个位置的方向

黄沙之中

一队人马正在缓缓的向前走着

正是已经出发一年有余的陈辟等人

陈辟站在黄沙当中

望着远处的方向

咱们还有多久到绿洲

身旁的侍从神色坚定

公子

咱们还有十天便能够到了

车队中饮水食物都十分充足

您不必担心

陈癖点头

从上一个国家收来的香料种子呢

也安全吗

那侍从再次点头

安全的

他有些疑惑的问道

公子

咱们已经买到了香料的种子

为何还要继续往前

难道前方还有什么国家吗

陈丕咧嘴一笑

当然有

他轻声道

若是手札记载没有错漏的话

那里有一种能够令我大汉前手再也不必于冬日受冻的东西

叫之丝绸布匹

更加保暖的东西

若能寻得此物

大汉前手便是真的有福了

趁长安城

随着太子的确立

天子身体的好转

长安城内的形势再次发生了变幻

而近期发生的一件事情

却让长安城内的众人都出现了一副了然的神色

太子刘彻拜左相陈丘为师

天子继而加封陈丘为太子少师兼东宫詹氏

陈氏的这一脉

便真正的站在了刘彻的身旁

成为了太子的人

如同当年刘启拜陈拓为师后

陈氏就站在刘启的身边一样

刘启将一枚棋子落下

眉宇中含着笑容

老师 这一局

您可是输了

看着面前纵横交错的棋子

陈拓也是叹了口气

果然不服老不行啊

臣确实是输了

这一枚棋子

简直是绝妙

竟然转死为生

实在是令人敬叹

刘启微微一笑

所以 老师

该履行赌约了

陈拓微微行礼

而后将棋子放在棋盘之上

大笑着离去

次月

又向陈拓请辞

归官渡陈氏之家

天子并未在设立新相

反而于内廷中设中书城

以身旁的内侍为中书府令

以位高权重且在皇帝身侧随身侍奉

中书府令又被称之为内相

自此

大汉开启了内外双向的时代

而这一年

是景员十五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