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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集名满天下
回到家乡
宋景佑四年八月
这场耗时接近半年的贪腐大案总算是落下帷幕
八月底
涉案的官员
商人被杀了八十多人
有五百多人被判流放
还有一千多罪责较轻的相关人员被问责
处以其他如坐牢
吃打仗屯
罢职等刑罚
同年九月
大理寺
御史台以及沈刑院把当时涉案
事后调到外地的其余犯官
包括原淮南路转运使
发运使
判官等等一众官员捉拿归案
按照以往经历
只是罢黜他们的官职
甚至都没有流放
但政治院很快下达了指导意见
让三司判处主要涉案官员死刑
其余从犯才能够从轻处理
大理寺卿钱正威
沈刑愿同知张奎
御史忠诚泛讽不服
要求政治院给出解释
毕竟以前赵俊杀人
一来是他杀的都是品级没那么高的官员
二来则是赵贞给了皇承思自行处置的权利
虽然百官们纷纷上书反对
不断谈劾
但那次官家的决心很大
他们拿赵俊没什么办法
可现在赵俊人都不再变梁了
凭什么还要求他们按照赵俊的意思来办事
没想到政治院那边只给了一个解释
就是依法办事
这让三人一时无言以对
因为宋刑统当中
其实也没有任何一条刑不上大夫
甚至在北宋初年
由于五代十国刚刚平定
必须用重点恢复社会秩序
因此刚刚制定刑法的时候
赵匡胤还是以严格为主
据宋史记载
宋太祖赵匡胤在位的十七年之内
处死的大小官员约有四千余人
赵匡义也杀了不少
只不过到了宋仁宗赵祯时期
经过士大夫们的不断忽悠
总算是把赵祯父子给忽悠瘸了
所以如果说依法办事的话
他们还真没什么理由反驳
只是宽待士大夫都是潜规则惯例
原本宋太祖和宋太宗对贪官的严厉打击
甚至还和十恶不赦的造反等大罪一起列入了绝不赦免的行列
因而当时的吏治比起五代以来的贪婪成风
肆无忌惮已经大大有所改善
但是后面随着经济的发展
以及律法的宽松
导致贪官污吏死灰复燃
比如到了仁宗年间
包拯就曾经感叹到贪钱暴政只有六七四三
虽然朝廷有包拯这样的能力
可也是杯水车薪
等到了北宋中期的哲宗年间
一年审判下来的死刑官员约有二百六十余起
但是其中仅仅只有二十五人被处死
所活垂几九分
就可以知道对官员的宽松程度有多大
现在三司衙门又想按照以前的惯例宽松对待犯官
只是没想到政治院这边态度明确
要恢复到太祖太宗时期
这实在是让他们难以接受
所以虽然政治院给了依法办事的政令
可三司衙门这边还是拖着没有判决
他们判的结果政治院不签
政治院给的意见他们不受理
双方竟然一时就这样僵持住了
要是赵俊在的话
估计不会搭理他们
直接让黄承思的人把那些该死刑的人拉去东城外砍头就是了
但吕一检那帮人还是得讲点官场规矩啊
没有这么蛮横
于是乎晏殊出马
晓之以情
动之以理
告诉三司衙门这边之所以对那些人死刑
是因为他们贪污腐败
造成了严重的后果
大宋可以刑不上大夫
但问题是只能针对那些犯事不太严重的官员可以从轻发落
比如小小的贪污一点银钱
或者动用一些特权
或点私人经商搞击竞争对手之类的玩意儿
减免些刑罚也不是不可能
唯一的条件是不能弄出人命
正所谓人命大于天
这是自古不变的正义口号
如果你害死了几万百姓
最后却宽大处理
那朝廷的威严和颜面何在
所以为了朝廷的脸面着想
这些人必须死刑
晏殊这个说法是站得住脚的
但当时三思魔怔了
就是不松口
之后政治院下了绝招
他们让一些人放出三司对重大犯官包庇的风声
欧阳修知道后勃然大怒
立即写了文章在报纸上猛烈抨击了三司这样的行为
双重舆论引导下
引发了巨大的舆论风暴
早朝上也进行了议论
他们针对是所有士大夫都能从轻发落
还是只有没弄出严重后果的士大夫可以从轻发落进行了激烈辩论
最终在欧阳修等人的带节奏下得出结论
就是行不上大夫的确是大宋对士大夫的一种优待
但这不能成为士大夫无法无天
可以肆意妄为的理由
若是士大夫们到处祸害百姓
到处残杀无辜
那对于朝廷的打击会非常大
造成的后果我肯定也让朝廷难以承受
所以行不上大夫必须是有限的
如果造成了巨大后果
就必须明正典刑
当时场面上还是颇为壮观
大部分百官都属于那种看热闹的心态
以欧阳修
蔡襄
于静等年轻正义之士把三司骂了个狗血淋头
嗯
就连赵祯都下场帮欧阳修他们说话
百官们一瞧这情况
也是马上改变了吃瓜立场
纷纷指责起三思来
说那些人能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就已经不算士大夫
根本不配得到优待云云
还有真正的士大夫就应该为官清廉
造福一方百姓
而不是这样度国乱民等等
嗯
这就直接把那些人给开除
士大夫急了
钱正威 张奎
范讽三人根本顶不住这么大的压力
最后只能妥协
按照政治院的交代
把人给判处了死刑
如此一来
朝廷收获了颜面
赵真
吕一简他们能给赵俊一个交代
百姓得到了公道
同时官员们也明白了刑不上大夫的底线在哪里
将来做事想必也会深思熟虑
有所收敛
如敢再像从前那样肆无忌惮
对于己方来说
都是一件共赢的好好事
只有那些砍下了脑袋的犯官们
受伤的世界算是达成了
而赵俊这边
则南下前往江浙
他走的那天
真州百姓云集渡口
纷纷欢送
其实
赵俊没怎么为真州百姓做过什么事
因为他多去走访地方
在郑州待的时间比较少
除了视察一下漕运情况以外
就是在转运使衙门办公
只是偶尔去乡下看看而已
但即便是如此
很多百姓也是自发过来相送
即便没有受过他的恩惠
也不断喊着青天大老爷
世界就是这样
如果你常年呆在了黑暗里太久
陡然间有人给了你一抹光明
那么这抹光明就成为了你的救命稻草
赵俊在他自己看来没有做什么
无非就是查了一些陈年旧案
打击了一些贪官污吏
可对于百姓来说
他是在把压在他们头上的那座大山搬走的恩人
这便足以让人铭记了
赵俊便在这欢送当中
船队浩浩荡荡南下
过了长江就是江宁府
过了江宁也待了一段时间
然后去了润州
长州
苏州等地
是视查当地农业
商业情况
并且赵俊每到一处地方就开设府衙
欢迎一切百姓举报官府违法行为
如果有冤屈
他也会派人秉公处理
只是除非像郭承佑那样被他碰见
或者淮南贪腐案这样的大案
一般的案子他都是移交给地方刑狱司来处置
不然的话
要是事事都让他办
那地方的司法衙门还要了做什么
干脆撤销算了
下基层期间
最多的就是遇到地方上的官吏和地主不法行为
这是赵俊最喜欢的事情
因为他可以名正言顺的对一些不法地主抄家
没收他们的土地
把土地收归国有
虽然还是那个问题
就像廉租房不一定是穷人在租一样
县里的国有土地到最后未必会落到没有土地的百姓手里
但就算是分出去
将来那些地主们还是会用各种手段把土地夺走
那还不如让这些田土保留在县衙当中
只要州衙以及露台寺司那边保存有底鉴档案
明确哪些土地是国家所有
将来便能够做到监管
比如赵俊打算等局势稳定后
就支持范仲淹推行庆历新政改革
未来御史台每个路都要驻扎部门
每个月都要巡回视察
并且邢玉司也要走访
进行多重监管
所以一旦发现有地主谋夺官府拥有的田土
那就要看赵俊的刀锋不锋利
他们名下的那些田土是不是也要被称为国有了
到景佑四年十月底
赵俊巡视了两浙路和江南东路
南下又去了福建路
到现在名望满天下
所到之处
那是真的名众竭诚欢迎
百姓无不丹石湖江以迎之愿
甚至还有很多儿歌
诸如迎之愿
盼知愿
知愿来了有青天
满城瞧着知愿来
立涛吓得脸发白
杀了他们下酒菜
吃了心肝荷叶菜
若要红花开
须待知愿来等等
特别是第二手
对贪官污吏们又是杀又是下酒菜
还要吃他们的心肝
由此可见当时政治黑暗
官场腐败
让底层老百姓有多憎恨
而赵郡的出现却如黑暗中的一束光
给予了无数百姓希望
让他们能够看到曾经压迫在他们头上的那些大山被赵俊一一搬走
被赵俊一一剪除
让他们充满了感激和爱戴
百姓就是这样
谁对他们好
他们就感谢谁
与之相对的自然是官场上很多人对赵俊十分不满
像朝廷不断弹劾
纵使是捏造事实
或者说些如杀戮过重之类的理由
也希望能将赵俊给弹劾下去
主要是赵俊并不是在搞什么改革
他
他要是搞改革
政令传下去
基层那些官吏有几万个办法让原本的好政令变成坏政令
祸害百姓
可他什么都没有改
也没有发布什么政令
只是查贪污腐败
查官员们的违法乱纪
这些事情本身就是作为上级名正言顺
并没有不合什么规矩
嗯
而且也是各路的刑狱司职责所在之事
向大宋提刑官宋词就是刑狱司县台官
跟李检之一个级别
负责全路刑狱诉讼
只不过以前碍于官场情面
或者干脆那个提刑官就是个贪官
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互相打个哈哈就算是过去了
现在赵郡属于是动真格的
而且毫不留情面
相当于一个权力至上的包拯过来
地方官吏不遭重才怪
所以他们又没有别的攻击赵郡的办法
自然就只能弹劾
希望停止他继续出巡
然而连赵祯都管不了
更别说这些人
反正送上去的闸子都石沉大海
没有一点回音
赵俊继续我行我素
关键他要是自己一个人
说不准还有贪官污吏铤而走险
问题是他带着一支军队四处跑
地方湘军还归他节制
现在全天下的地方湘军都知道他来了
不仅没有厌恶
连湘军都盼着他来
因为上级喝冰雪吃兵想严重
湘军们也希望赵俊来为他们做主啊
因此不管任何一周一路
赵俊走到哪里都掀起了一阵风雨
这也算是为将来范仲淹改革评定道路
福建路那边赵俊没有待多久
没有没有意见
原福建路转运使编肃由于女婿孙冕贪赃枉法
无恶不作
被御史弹劾
现在降为南康军节度使
算是遭受池鱼之祸
新上任的福建路转运使郑载是同之枢密院郑检的亲哥哥
此人是咸平三年进士
在天盛九年曾以直方员外郎之福州实称荀良
民歌称贤
明道元年到今年陆续担任广南东路转运使和江南西路转运使
政绩出色
本来今年恰好是他担任江南西路转运使的第三年
应该到了换届的时候
朝廷考虑到政检担任高尉
他不方便回中央
正不知道怎么安排
结果边粟被孙免牵连
被罢免了
加上他以前在福州做过知州
就顺水推舟让他去福建路
郑在在福建路颇有威望
赵俊去了之后
发现福州百姓对他还是十分爱戴
并且了解到此人确实是个有才能的清廉官员
是他欣赏的人才
在正仔的陪同下
赵俊巡视了一些地方
听郑仔讲了他很多以前在福州的事情
并且聊起了他对地方治理的理念
赵俊觉得正仔的治理方式还是不错
就跟他聊了不少赵俊自己的治理方法
双方相谈甚欢
等赵俊离开福建路的时候
他给郑仔下达了一些治治任务
如打击贪污腐败
打击地主豪强
特别是那些违法乱纪的地主豪强
这样朝廷就有借口收回土地
缓解土地兼并的问题
正在一一接纳
表示明白
到十一月份
赵俊在福建路待了大概二十天左右
便往去江南西路
在这里
他还是没待多久
一来
郑载之前是江南西路转运史
地方政绩还是做的相当不错
二来
继任者叫州战
天禧年甲科进士
在各地围官
政绩显著
后世的宋史
府制
县制都有记载他的功绩
赵俊虽然不知道这些事情
但州站之前做的事情
他是完全可以查到的
确实非常出色
在视察了洪州
钧州等地
发现郑载留下的江南西路治理还是能够达标之后
赵俊勉励和吩咐了州站
在十二月中旬就往西进入了金湖南路的潭州
他回自己的家乡湖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