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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集姜还是老的辣

在范仲淹等人商议事情的时候

下午有时出吕一简的轿子也缓缓出了东华门

向内城马行街的方向而去

世人都知吕家门第显赫

从五代十国开始就世代高官

却不知道他们除了显赫以外

还十分的富有

吕一简的伯父吕蒙正是赵光义和赵恒两朝宰相

为官清廉

正直严谨

宰相肚里能撑传这个典故的原型除了王安石以外

也有他的一份

但就是这位大贤

早饭喜欢吃鸡舌汤

每天要杀几十上百只鸡

虽然后来他得知后厨要浪费那么多只鸡

就改掉了吃鸡蛇汤的习惯

但这足以证明吕家到底有多富

而且这份富数并非贪赃枉法的来

而是类似家业

如吕家在寿州祖地有田产无数

如寿州各地城池及汴梁也有大量的铺面产业等等

堪称家财万贯魔的

所以吕家并非像范仲淹这样只能在外城大观巷买一座普通宅邸的寒门子弟出身的高官

而是凭借家族底蕴

吕宅坐落在寸土寸金的马行街上

离皇宫非常近

马行街可比大观巷繁华的多

街西多为住宅

街东商铺云集

多为货行药铺

街道长达数十余里

街上遍布铺袭商店

夹杂官员宅舍

车马拥挤

其夜市比周桥又胜百倍

除了繁华的街道以外

在沿街两侧还有大大小小的无数巷子

其中最出名的便是瓦舍

俗称瓦子沟栏

一栋栋高楼连成一片

如大量四合院汇聚在一起

形成了弄堂般复杂的地形

里面妓院

茶楼 饭店 客栈

戏台 雅苑

酒馆等等应有尽有

特别是天盛年间

赵祯彻底取消宵禁

瓦舍和坊市就彻底繁荣热闹起来

夜里买醉游玩

宿馆嫖记者不计其数

据说还有黑市

能够在里面买到很多外面见不到的东西

盛况当真事举

木泽青楼画阁

绣户珠帘雕车进驻于天街

吕仪简的轿子在护卫奴仆的簇拥下

穿梭在人来人往的东华门外大街上

前面就是李瓦子

就听到外面仆人说道

家军

宋相公的侍卫刚才过来说

宋相公正在前面瓦子东楼等家军

吕宜简沉声道

知道了

过去吧

饺子继续往前

过了片刻到李瓦子外

扭过身

不再直走向马行街去

而是进了李瓦子

瓦舍内是条笔直街道

左右两侧各类店铺林立

东楼是个大酒楼

能在内城开酒楼的人

向来都有大背景

据吕宜简所知

后头应该有将门的影子

正因为如此

在东楼会面才安全

至少黄承思现在就是曹家控制着

现任皇城使曹修是曹皇后的堂兄

大抵也会给他吕仪检和宋寿一个薄面

事后盛到官家面前

最多就是个吕相和宋相一起吃个便饭而已

吕仪检下了轿子

在东楼掌柜的迎接下上了三楼

一楼和二楼都是大堂

正是饭眼

里面挤满了客人

三楼却幽静不少

走廊还焚着淡淡的湖南檀香

掌柜的很懂事

什么也没有问

一路恭敬帝带着吕一简到了最里间

外面送寿和吕一检的护卫奴仆把手

杜绝掉一切偷听的可能

嘎吱一声推门房门

里面还有一间屋子

掌柜的食去退开

吕一简撩开珠帘

看到里屋送寿正在给自己沏茶喝

坦福工

看到吕一简进来

宋寿便起身指着旁边椅子说道

快请坐

公吹

吕乙简走过来坐到椅子上

说道

我们不是说好尽量不要在私下见面吗

宋寿也坐下

桌案上的饭菜是刚送来的

正热乎

他举起筷子笑着说道

难道当朝宰府散职回家的路上一起吃个便饭都不行吗

呵呵

有什么事

说吧

吕一检看到桌案上都是自己喜欢吃的菜

心到了一句功锤有心了

便也举起了筷子

想着下午忙碌公文忘了时间

腹中确实饥饿

干脆在东楼随便吃些

晚上回家就不吃饭了

能有什么事

还不是最近朝政繁杂

心中有些苦闷

宋寿亲自给吕宜简倒了一杯酒

茶虽好

但在谈公事上还是需要一两杯清酒助兴

上职时谈公事

散职后总归要清闲些

吕宜简笑了笑

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对了

赵俊若是眼睛复明之后

官家真要重用

应该安以何职

赵俊杀伐过甚

还是应该在官场磨砺一番才行

不若让他先去考科举

入世再说

我也是这般作想

只是他一个后世人

怎么考的过去

那便请官家赐他同进士出身即可

二人便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一会儿

等到两三杯酒下了肚

才总算说到了正题

宋寿夹了一筷子鸡肉放在嘴里咀嚼了一会儿

吞咽下去后略微迟疑

探头到吕一检身边低声道

相公

不瞒您说

确实有些要事

你说吧

吕遗简大抵也明白他要说什么

宋寿就说道

最近我们不见任何客人

子瞧子明他们忧心的很

他嘴里说的子乔子明

其实就是夏怂

贾昌朝等人

吕宜简自己提拔的门生故吏现在多是中下级官员

高层势力

除了宋寿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以外

而他人跟他基本属于利益同盟

事实上宋寿跟他也不是完全上下级

更不是吕宜简俯首帖耳的奴才

而是比政治结盟多一份恩情的盟友关系

当初宋寿忤逆老妖婆刘娥

被降为应天府隐

是吕宜简在刘娥死后

拥护赵贞亲政之时

向赵贞举荐才又回朝堂

并得到重用

成为副相

正因为有这份恩情在

宋寿才一直力挺他

不然的话

以如今大宋这体制

除非是独相

否则吕宜简做不到权倾朝野

让所有吕党的人都听从他的命令

不 是现在

吕宜简毕竟是吕党带头大哥

最近范党闹得很大

把他们中下层不少势力拔除了不少

而在这个节骨眼上

吕怡简又闭门谢客

每日除了进宫待到下午回来以外

也不跟任何人交谈

令旅党其他高层很是忧虑

莫非官家真打算放任范仲淹等人对他们展开清洗不成

我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

吕怡简放下手中的筷子

右手食指轻轻敲击在桌案上

随后沉声道

但你应该明白现在什么事情最重要

相比之下

纵使夏怂贾昌朝他们全被赶出朝堂

都不如此事严峻

宋寿明白他的意思

便皱眉道

我自然清楚这个道理

可范希文此人就是牛脾气

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

又臭又硬

屡次三番想置我们于死地

官家当真是错信了这人

范希文格局之低令人厌恶

本该众志成城的时候

他却一心一意挑起党争

实在是可恶

想到这些

吕夷简不免动怒

宋时就有格局这词

而在吕夷简心里

范仲淹的格局实在是低

有赵俊这位在

他居然想必是利用赵俊搞党争

而不是在赵俊的帮助下富强国家

实在是让他气恼

只是他也明白

或许在范仲淹心里

自己又是另外一副模样

毕竟他吕一简这些年确实有些独断专横

三项三餐当中

王曾就多次因为他独揽大权而十分不满

赵俊嘴中说明年也因此而罢相

便是这个缘由

但这并不是他范仲淹屡次恭结的理由

因为不管是吕夷简还是范仲淹都很清楚

在如今大宋这个体制下

宰相权势再大都不可能威胁得到皇权

范仲淹弹劾吕夷简把持朝政

霍乱朝纲

无非就是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说到底这场斗法还是立场与利益之争

一是吕党把持高位

范党多是青年才俊

想要上位

必须把这群老东西的金币爆出来才行

二是范党人员基本上都是新政改革派

而范仲淹主打的就是改革冗官的问题

吕党多是世家豪门子弟

范党打算掀起改革

处理掉冗关的问题

吕党自然是横在他们路上最大的拦路虎

所以范仲淹把矛头指向吕夷简

用意自然不言而喻

立场之争不可避免

但让吕夷简生气的地方在于

范仲淹这司居然巧妙的利用赵俊做党争的工具

让他成为了众矢之的

而且吕夷简太被动了

赵俊说过

范仲淹是未来庆历新政的发起者

且庆历新政是大宋目前处境下应该要走的正确道路

那么在官家眼里

范仲淹就成为了治世良臣

反倒是他吕夷简变成了阻拦新政的罪魁祸首

那在官家心中

范仲淹的分量就大大增加

地位也节节攀升

如此一来

只需要范仲淹仗着这个改革大臣的身份

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他可以不断打压吕党

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说他们是保守的利益集团

就像后世影视小说电视剧里塑造的那样

把吕党变成反派和奸臣的角色

这让吕一简怎么搞

反驳都不好反驳

所以吕宜简现在觉得很头痛

范仲淹不会善罢甘休

他只需要利用好自己改革先锋的身份

迟早有一天会把自己拉下马去

宋寿说道

若是由着范希文这么闹腾下去

恐怕对谁都不好

范仲淹仗着自己被那位美言了几句

已是没有把任何都人放在眼里

终日在那位面前编排我等是非

吕以简脸色难看

很不高兴

宋寿皱眉道

若说相公门下有不少见官和御史被清除

可其他人门下应该也有不少

动用箭台力量弹劾他的人

相比不计其数

但现在若是强行动他

却是动不了

官家那边不可能松口

吕怡简沉思了片刻

说道

你有什么办法吗

鹅鹅

宋寿一掷

随即苦笑道

若我有法

也不会来找相公了

为了官家

为了大宋江山

我在得知范仲淹未来会对国家有用后

不想对他动手

吕宜简摸了摸胡须

眼睛微微眯起来

轻声道

如果他还是不知进退

再不知收敛的话

我届时会想办法敲打敲打他

宋寿惊讶道

莫非吕公有策

吕遗简说道

明面上的法子用不了

就只能用别的办法

先看看吧

若范希文偃旗息鼓

那我便忍让一番

若他还执意要为难老夫

老夫也不得不用此下策

宋寿追问道

还请吕公相告

我等也有个心理准备

吕一简反问道

你知道这段时间为何我断绝了一切往来

谢绝访客吗

宋寿说道

自然知道

不仅吕公

包括我两位王相公

盛相公和蔡相公他们亦都是深居简出

这次也是子乔他们托人求到府上

不然我也不会来找吕公

呵呵

吕宜简笑道

可是我最近听说范希文府上热闹的很

那欧阳修

于静

蔡湘等人屡次在他府上聚会

宋寿睁大了眼睛

随后说道

吕公是担心范希文

他大抵是不会那么蠢

吕怡简摇摇头

但这种事谁能说得准呢

即便他没有说出那位的名字和来历

保不齐会透露点别的东西

若是汴梁流传了一些事情

呵呵

流传出一些事情

宋寿纳闷道

什么事

有人告诉官家

赵元昊谋反

吕宜简淡淡的道

赵元昊谋反

这事谁不知道

等会

宋寿刚开始没听明白

稍微深思

顿时愕然起来

震惊的看着吕宜简

赵俊的事情已经是大宋最高机密

送入宫中的老妈子和孩子们他们都带不出来

现在全都住在后院里

即便是吕夷简

王增等三项三餐

一个个也都是深居简出

连赵俊的名字都不敢提

黄承思权力确实受到了一些限制

可这里是汴梁

是黄成思势力最大的地方

官家不可能不知道吕夷简他们有多小心谨慎

唯独范仲淹那边却不断搞聚会

三五成群

幺五喝六

似乎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在府邸里开party一样

纵使范仲淹什么事都没透露

可一旦汴梁城里流传出一些东西

比如大宋官家已经知道了赵元昊有反意是有人告诉他的

这件事情即便在汴梁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可在官家心里大抵会惊涛骇浪

毕竟赵元昊早有反意

其实很多人都知道

赵元昊曾经当着公布郎中扬告李斌

副使朱允忠的面扬言要立国

此事若是流传到民间去

估计造成不了多大轰动效果

因为这年头真真假假的消息太多多

从这些年来赵元昊之心路人皆知的态度

民间也不是没有赵元昊要立国的消息

所以事实上这件事情如果没有赵俊的出现

大抵也就是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

可关键在于赵俊出现了

这个节骨眼上

赵元昊谋反的事情忽然闹得沸沸扬扬

而且还点名了是有人告诉官家这件事

那传到官家耳朵里会怎么想

自然是会想到赵俊的消息被泄露出去了

那么是谁泄露出去的呢

是深居简出

几乎从不与人交谈会客的三项三餐

还是经常一起聚会的范仲淹

欧阳修等人

宋寿一时惊诧

醒悟过来之后竖起了大拇指

姜还是老的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