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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对太夫人的孝心

心领了

把东西拿回去

我绝不会要的

那你让我见一下太夫人和嫂夫人

不见了

你家也要过年呢

回去吧

齐大柱的妻子慢慢弯腰提起了那只竹篮

掀开了一边的布

露出了一只绑住了脚和翅膀的母鸡和好些鸡蛋

还有一些纸包

望向海瑞

大柱的东西

恩公不要

这只鸡是我养的

鸡蛋也都是这只鸡下的

给嫂夫人补补胎身总可以吧

目光里满是祈求的神色

海瑞沉默了

少钦伸手从里面拿出了四只鸡蛋

多谢您了

天冷了

回家吧

齐大柱的妻子知道再说也没用了

把布盖上时

眼里闪出了泪

提着篮子

低着头

快步走进了漫天的大雪

海瑞目送着他消失在大雪中

低头望向左掌握着的那四个鸡蛋

也是好一阵黯然

抬起了头

这才敲门

过了一会儿

门内才传来海母的声音

怎么还不回去

再不走

我可真生气了

母亲 是我

海瑞把鸡蛋藏进了袖中

在门外大声回答

院门这才开了

公示完了

回母亲

公示完了

大柱的媳妇刚才来了

硬要送东西

我还当是他呢

已经走了

海瑞又答着

搀着母亲向北面正午走去

坐着

不要起来

看见纺车前的海七要站起

海母连忙吓住了他

海七身子又坐回到凳子上去

海母在门外取下挂在门框上的一个笤帚

替海瑞掸去了头上和身上的血

又掸了掸自身

脱下鞋

竟仍然是赤着脚进了屋

海瑞也脱了鞋

又脱了袜子

和母亲一样赤着脚进了屋

在靠东面的墙旁

摆着一架织棉布的木机

海瑞一眼看去

只见机上又开始织另一批新布了

机头上已露出了刚织了约三寸的布头

海瑞又向桌上望去

也就半个上午

母亲已经把昨晚那匹棉布织完

现在已经摆在桌上

他心里默地一阵难受

还装着笑脸望向母亲

这天底下

也就是我的阿姆最能干了

早上儿子走的时候

还以为这匹布要到下午才能织完呢

没想到这么快便织出来了

别的不说

织布还是我们海南人行吗

黄道婆也是在我们那里学了

才在内地各省传开啊

汝贤呐

厨房里给你问了粥

还有几个窝头

吃了换了这身官服

把布拿到前门外去卖了

我们的年货也就有了

是

我去吧

说了不起来又起来

还不到三个月呢

李太医也说了要多走走

阿木不要太担心

再说厨房也不是官人该去的地方啊

母亲

让他走动走动吧

去吧

海姆不再看他们

只机哐通一声

开始联想了起来

海瑞带妻子走到身前

示意他站住

从怀里掏出了那四个鸡蛋

都煮了

你吃两个

阿姆吃两个

海七望着他

海瑞也下意识的望了望妻子的肚子

又望向了他的眼

院子里有雪

慢点走

去吧

海瑞取下官帽

走向西面书房去换衣服

海七握着那四个鸡蛋也出了门

再大的雪也挡不住年

有钱的没钱的

买年货卖年货

这时都挤满了一条街

铺面里便不用说了

街两旁也都搭着棚子

撑着伞

鸡鸭鱼肉

粉丝干果

年画对联

鞭炮糖人

要买什么都有

海瑞戴了一顶往后搭檐的布帽

换了一件粗布棉袍

左手举着伞

右手怀抱着那匹布

在人群中寻望着布丁透过雪花他终于看见了挂着瑞星布庄招牌的一家布店

便挤过人流向那布庄走去

柜台前都是买布的

只有海瑞是卖布的

收了伞

抱着那匹布

正怔的站在那些买布人的后面

却不知道如何将这匹布卖给他们

柜台内一个老年管事的眼尖

一眼便透过人群看出了海瑞和海瑞怀里抱着的那匹布

便向他招了招手

海瑞连忙走了过去

哎

你这布要卖

正是

请掌柜看看能值多少钱

那老年管事拖过了那匹布

眼睛往上翻着

手指摸着布面

又把布拖出了一块

用掌心平着一路扶去

这布织的还平整

客官要是早半个月来

价钱便好谈些

这事来可卖不起价啊

那又为何啊

早半个月

我们可以送到染房里染了

这现在大过年的

谁穿白布啊

原来如此

那掌柜开个价吧

我看你这个客官也不是做生意的

我呢也不坑你啊

半月前我可以给你十五吊钱

这眼下最多呀

就给你十二吊钱

掌柜

织这匹布

我们买棉花就得用十吊钱

十二吊钱也太少了点

哎

十三吊

不能再多了

从纺线到织布

母亲媳妇织出这批布足足费了半月光劲

海瑞虽不知谈价

也知这个价太对不起家人的劳作

便不再说话

卷起了布便于离去

哎呀

这十四吊吧

啊

这还是看你这布织的不错

如何

十五吊吧

不买我另找买家取十五吊铜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