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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如玉意味深长的朝春夜那头看了一眼

朝门口守夜的那人借了把匕首

示意良蝉跟上

绕过茅屋

颜如玉四下看了看

吩咐良蝉道

你这两天小心点哪

出入请跟着人

别落单

落单单的话

进到了阳记得立个防备

梁辰见他四下查看

还以为是要找方便的地方

忽听这话

心头咯噔一声

怎么了

颜如玉冷笑

从坍塌的竹楼底下爬出来不久

他就想明白了

勒他的人不可能是周吉

周吉是早一步被人砍了头

沉尸附近

刚巧被他拖了出来而已

勒他的是个男的

而且被凉蝉戳伤了脸

脸上的伤太难掩藏了

这人事后不想被发现的话

只能选择失踪

而今晚失踪的是两男一女

梁建

廖阳

小川

不可能是梁建

陈丛和山鬼的人可以证明

朱楼坍塌之后

他们往回跑

梁剑落在了后头

那就只剩下廖阳了

徐定阳的打手

廖飞的兄弟

是这人也很正常

他走向一栋半他的茅草屋

内外看了看

退后几步让梁辰进去

你坏了他的脸

说不定更严重

戳瞎了他的眼

他能不记恨你

进去吧

偷露出来

我好看到你

良辰有点尴尬

但还是一眼照办

情况特殊

也讲究不了那么多了

颜如玉一心二用

玩着刀

也看四周的动静

正觉得索然无味

忽然面色一凛

不远处的一棵榕树后头探出一个人来

看身形有点熟

好像也的确熟

那人朝他招了招手

又慢慢缩回去了

颜如玉指觉难以置信

陈天海这老头怎么会来呀

正兴头打鼓

梁蝉速战速决

飞快的跑出来

面色有点窘

那个 你去吧

我帮你看着

我不用你看

颜如玉刀头一指

指向茅草屋的方向

赶紧过去

我看着你回去再说

目送着良蝉绕过茅屋

颜如玉拔腿就往树后去

果然是陈天海

这一处有点背

能透过来的火光有限

陈天海就在暗里坐着

更深的轮廓阴影打在他下搭的眼角和松垮的眼袋上

颜如玉觉得这事儿荒唐的有点好笑

你怎么会来

不是你跟我说协会出了事

有好多人要来掩山吗

颜如玉重复了一遍

我问的是你怎么会来

陈天海慢悠悠的说自己的答非所问

你知道吗

前一阵子有一天我在茶室睡过了头一觉

到中午入食嘛

闲着无聊就会四处走动

溜达到一处街面时

忽然就感应到那有石头

这说明遇到一个养石头的

当时你也在睡

是不是很有缘分

我就过去看了看

那个人养的胎还很小

但是我一眼就看到了

大半夜的在这鬼扯什么有的没的

颜如玉烦躁

嗯

到底想说什么呀

我一眼就看到那人的胎是个蜘蛛

哎

就是可惜了

还没入石

那人就醒了

陈天海没能看到那人的具体位置

因为他窥探时

眼前是白日的街面

只大概知道人是在那一带活动

那之后入梦时他又尝试过几次

不过都没再找到

可能是人走了

也可能是双方作息没对上

但他应有推测

蜘蛛还小

可见这是个新人

又听说江红竹在那附近住过

后来被春燕接走了

那这个新人不是江红竹身边的就是春燕的

就是不知道那究竟只是个蜘蛛呢

还是个人面蜘蛛呢

这一趟听颜如玉说不少人要去掩山

她忽然就坐立难安觉得自己也该来走一遭

来了之后才发现

果然

燕山动了

颜如玉起初心不在焉

乃至听到蜘蛛

直觉说的是正题

蜘蛛怎么了

陈天海抬头看向夜色中巨大而又沉默的眼山

养石

石头都很小

但如果很大呢

石就是山

眼山也是石

蜘蛛就是他的太监

眼神庙里供奉的眼神是个蜘蛛形象

你知道吧

颜如玉好笑

所以呢

那不是个雕像吗

他还能作怪不成

颜如玉仿佛捋到了线头

思绪一下子顺畅了

绝大多数时候

确实只是个没核的塑像

死物

但如果有了核

活起来就不一样了

核

是啊

果实中心最坚硬的部分就叫核

一般来说

果核就是种子

代表了生命

人的核

应该是心

核心何心

人无心不活

哎呀

那眼神的核啊

是那个有蜘蛛胎的人

养神君说有什么东西混进来了

指的就是那个人

眼山河

那人有感应

所以处处反常

对不对

阿玉你果然一点就透

当然有感应

就像一具巨大而又沉寂已久的空洞躯体

忽然察觉到渐静的搏动心脏

他的呼吸会复苏

皮肤会起伏

头发指甲也会开始生长

眼山开始活了

四野的蜘蛛反常躁动

那些传说中被宰杀的积淀梦魇

骇人往事

沉渣泛起

如待废的锅顶

竟有浊烫蒸汽溢出

那然后呢

会怎么样

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你觉得现在糟糕吗

这只是开始

接下来会越来越坏

最坏的结果你们不是都知道吗

眼神一息荒废

所有的人下落不明

你猜他们都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