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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人赵老八
咱们书接上集
上一集讲到老八舅这体感就有点不愚作啊
浑身上下总觉得冷
心说我上仙堂子上
我上柱香
我捣鼓捣鼓
我看看怎么个事儿
可是万万没成想
这香每烧一回
不是说无故从中间就折了
再不就是插不住
离了歪斜就倒了
你纵使能正常点着
那冒的那烟儿啊
它不是说青色
也不是说灰色白色
是黑色儿的
一看这烟往出就是冒黑气儿了
老八舅就明白个不大理儿
心说我自己这是快到寿了
像他这样的
可谓是生死看淡
孑然一身
也没啥好留恋的
没父没母啊
没儿没女没伴伴的
有啥好留恋的
但你要说面对生死一丝一毫的不害怕
那不可能
谁不想活着
老大进在心态上横是能比咱这些人呐
多少能释然点儿
一看是这种情况
老八舅就上我们家来跟我妈闲唠嗑啊
就捣鼓出来了
说 三姐啊
我这妈这两天儿有点琐碎
我给自己看了看
好像我够呛了
没
没什么日子了
我这充其量啊
往好了说
我
我还能整个十天八天的
那个啥
三姐
我要是没了那天儿
你看我这也没个亲之尽派的
你可千万帮着我啊
呃
帮我伺候伺候后事吧
我妈听完
你说信不
那得信
你要旁人说这话
我妈都不带勒他的
那赵老八是谁呀
嗯
那是一般炮吗
信
但是也没有过多的伤感
也或许啊
咱说是在老八舅面前没有流露出那种伤感来
整的生死离别
姐俩都挺难受你再一个
我妈本身就是大夫干半辈子了
见惯生死了
另一方面
你说这
这兄弟本人这都不许户呢
自己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你这不纯纯给人添堵呢吗这不是
姐俩就唠完这话
过了能有三五天吧
哎
也是该着出点事儿
什么事儿
俺家我大姑没了
那边就来信儿了
说让我们家人赶紧过去奔丧去
紧接着我妈就给老爸舅打了个电话
其实他打这电话有两层意思
一个呢
是探探隔任兄弟的底
这大姑奶没了
嗯
我跟你三姐夫都得过去
你那边
你这两天你可别走了
别撞上车呀
那我可顾不来你呀
意思是啥
让老爸救你
拖几天你再过去
哎
你可得等我回来
要不说凡事自有天定
你说人这玩意儿
死活还能往后延期吗
阎王让你三更死
谁能留你到五更啊
阎王爷要招呼你去
咱说耶稣都保不了你
这也是让我妈完全没有想到的一种后事
另一层意思
给老八舅打电话是什么意思呢
就是惦记着问问这兄弟
俺家我爸那会地儿还在世呢
意思问问他去参加的葬礼有没有什么忌讳什么的
为什么这么说
那就得从我大姑那边说了
我大姑家条件比你们家好
我们家在葫芦岛市南票区黄甲屯
呃 不是
我大姑家在葫芦岛市南票区黄甲屯
我大姑父开矿的
你就合计吧
家里有矿
这人呐
一有钱就变辈儿
大姑大姑父呢
也是那德行
你像哪回逢年过节赶上上午我们家来了
那都是隔着门缝看人呢
尤其是我大姑
一百二十个不待见我妈
哎
就这个长这个叫什么呀
这叫姑嫂之间呢
呃
这个关系不是很融洽
我大姑就始终认为我妈这脾气太藏性
总给我爸气瘦
甚至说有一回当着我爸的面就说我妈说一句最不该说的话
说寡妇门前是非多
你说说
当大姑姐的咋能跟兄弟媳妇儿说这话
啥意思
意思是你别欺负我兄弟
万一你给我兄弟要气死了
你自己当寡妇你日子可不好过
这连带着把隔任兄弟都给诅咒了
你算算
这是人话吗
我妈气的
事后呢
那家伙哭的五落豪风的
抛开这些不说
我爸偶尔啊
以前也上我大姑家去走个亲戚串个门儿
有一回去呢
就心脏病犯了啊
再一回去呢
腿还崴了
反正每一次去吧
多多少少身上都落点毛病
久而久之
我妈就问我爸
说你为啥一上你姐家你就身上有点儿病呢
尤其是那心脏
那怎么去一回犯一回呢
我爸就说
说那大姐和大姐夫老给我上政治课
让我跟你离婚
我妈一听
这还得了
这么不是挑拨离间吗
嗯
当时就要上南票去找他们干仗去
是我爸生拉硬拽的给拽回来了
这仗才没打成呢
但是打那之后
这仇口可算是借结下来了
我爸也知道好赖
那人家不待见咱
就少往身边凑呗
串门的次数也明显减少
但是该说不说啊
俺家我妈算是面儿上的人啊
无论啥时候看到我大姑
那始终都是笑脸儿相迎
从来不搁那嘟噜个脸子呀
没好气儿的不整那出
我大姑在弥留之际的时候我爸就敲过他得的是什么病
淋巴癌
好家伙
那都没人样了
下巴壳子底下密密麻麻起了一个又一个的肉疙瘩
那不知道说点难听的
好像菩提老祖似的
下巴子底下那癌细胞的那个肉瘤啊
一嘟噜
那看着那都麻应人呢
果不其然
我爸这回去又犯病了
心脏又不得劲
回家养了好几天
这不嘛
眼巴前我大姑人没了
我妈心里就有点不踏实意思啊
跟我这老八舅打听打听啊
寻思我爸去犯不犯点啥说道
别把他的带过去
电话那边儿老爸舅一听
说 三姐啊
你去你的啊
首先我这边没事儿
但是我三姐夫这回可说啥都不能去
哎
你把他留在家里
你不单是这样
就是你去奔这个丧
你也有点说法
我妈一听说我有说
我 我 我怎么的
我有啥说法
我
我不能去啊
你能去
但是你得换一身行头
什么行头
你得穿一套红衬衣红衬裤
藏在里边儿
你别穿外头啊
穿外头你整像超人似的
人家是丧事儿
你整一身大红
那
那事儿可就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