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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原等人跟在最后面

张岱见张原眉头紧皱

不怎么说话

心道这次一路考来都是第一名

这次落出五名外

自然是心下不爽的

哎

介子还是没怎么受过场屋的挫折啊

我在上一科乡试都是铩羽而归

介子

不要在意会试的名次

沈同和那等人都能抡回

那些考官也实在是昏庸的可以了

我不是懊恼没中五经魁

是担心落第啊

绝无不中的可能

绝无不中的可能

边上的黄尊素和文震孟齐声道

其他翰社社员也纷纷说不可能

张社首的三篇制艺他们都看过

是可以当作八股范文来学习的

武陵见少爷这行人走在最后面

他可是急着想看到发榜呀

便对张原道

少爷

我先赶过去看榜吧

人太多

你挤不过去的

方大锤大声道

少爷

我挤得过去

两膀一甩

五大三粗张元失效

你挤过去有何用

你不识字儿啊

汪大锤顿时蔫头耷脑

很多事情光凭力气没用呀

武陵的大锤

等下到人多的地方

你驮着我挤过去

我来看榜

好嘞

汪大锤又来劲了

和武陵两个跑着去

张联芳张岱文震孟等人的健仆

也纷纷跟上

礼部衙门在千步廊西侧的最南端

就在大明门西首大堂前的一字形照壁庄重简洁

早有五军营的两百名叉刀围着手候在这里

礼部右侍郎何宗彦领着一众属官恭迎丙辰科会试黄榜千护送黄绸彩亭到来的提调官

监临官等人有些仓皇狼狈

忙问何故

提调官摇头道

今科会试不太平啊

吴阁老气得直哆嗦

哎

先不说那些了

天亮后吴阁老和刘院长几个就会到内阁奏事

到时等着看吧

有轰动京城官场的大事要发生

何大人

先张榜

先张榜

这些举子发了疯似的

哪象读圣贤书的

赶紧张榜

正榜从彩亭中取出

从左至右张贴在照壁上

榜单有两丈多长

六尺多高

榜单上的字是吴阁老的亲笔

颜体大楷

每个字都有杯口大小

字体饱满有力

墨色乌黑发亮

在烛光映照下很醒目

有十来个大嗓门的礼部书吏唱榜

从最末一名唱起

第三百四十四名

浙江金华府衢县举子方应祥

便有人叫着金华府的方应祥高中了

声音一路传递出去

远在一里开外的张原等人都听到了

张岱笑道

何须挤到近前去

这不也听得清清楚楚

阮大铖道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嘛

唱榜时又传递过来了

松江府的孙际可高中了

倒数第二名

翰社诸人大喜

纷纷向一人祝贺

这人便是孙际可

是翰社社员

连同第五名的洪承畴

翰社已经有两人榜上有名

随后十余名中式者张原等人都不熟悉

都是北卷举子

到了第三百二十五名

传递过来的名字是绍兴府张联芳高中了

张联芳虽然一直在说着笑话

似乎很悠闲放达

陡听到这一声

手中把玩的玉如意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却没折断

在众人的恭喜声中

张联芳仰天大笑

一脚踩在那柄玉如意上

玉如意断为数截

断裂的声音甚是清脆

张联芳大声道

仰天大笑出门去

我辈岂是蓬蒿人

亲自带着两个仆从回去了

纵酒狂歌可想而知

至于两个侄子中没中

那是侄子们的事

他张联芳今生今世结束科举苦旅了

岂能不畅快

豪饮送情声色一番

随着唱榜公开的名字越来越多

广场上人群的情绪逐渐开始焦躁起来

还没报道自己的名字呀

难道老子又要怀才不遇

所以也没心情给别人传递唱榜吗

闹哄哄

乱糟糟往前挤

要抢着看榜

而那些挤在前几排的考生和仆从又是使劲在抢先报榜

所以远在一里外的张原他们就听不到书吏唱榜

只听得各种隐约破碎的名字满天飞舞

细辨却又听不清

就在提调官等人护送黄绸

彩亭去礼部之后

徐光启也策马出了贡院大门

他是奉吴阁老之命去五城兵马司

要求立即追捕宛平县三等生员卓笑生

内城九门要严查

一个年约四十岁左右

个头中等

白面微须的男子出城

此时贡院大门外的人群已散

空荡荡好一片白地

二月二十七的四更天

一弯残月挂在天际

星月光芒淡淡

道路微茫可辨

京城大路宽敞

暗夜中亦可策马小跑

到了西长安街

徐光启并没有向去去五城兵马司

而是一路向北转折

到了东四牌楼

找到商周祚的四合院

刚下马还没上前敲门

那金柱大门就向里打开了

门内灯光泻了一地

一个老头儿的声音欢天喜地道

是报喜的吗

哎

我家张姑爷高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