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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集

克林索尔画完了

看见两个人将脸凑过来

长舒了一口气

金发的是杜甫

留着黑胡子满嘴白牙微笑着的是那个占星家

他们来了

他们的影子也来了

都是又长又黑的影子

深陷的眼眶里装着冷漠的眼

也欢迎你呀

影子

好影子

你知道今天是哪天吗

我知道

是七月的最后一天

我今天看了一下星象

占卜的结果表明

黄昏时分我能收获点东西

土星的站位好怪

火星居中

木星是主人

李太白

你是七月出生的吧

我是七月二日生的

哼

我估计就是这样

你的星象好乱

朋友

别人都说不清

只有你自己能说清

你周围的东西太多

就像云围绕着你就要涌出来

克利索尔

你的星象好怪

你肯定都感觉到了

李白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

他画的那个世界褪色了

绿和黄的天不见了

那面闪亮的蓝旗子沉下去了

那些可爱的黄死掉了

枯萎了

他饿了

渴了

他的喉咙里都是土

朋友们

今夜我们再一起过吧

我们四个以后不会再有聚的机会了

这时我在星象上看不出

却发现他早就写在我的心里了

我的七月就要走了

最后的几个钟头

他的光暗淡了

伟大的母亲正在地下呼唤我

这个世界不会再这样美了

我也不会再做出这么美的画了

电光再闪

沉默之音奏响了

我们一块儿唱吧

唱那支悦耳恐怖的歌吧

我们一块待着吧

一块喝酒吃面包

旋转木马的帐篷收起来

留着晚上用

旁边树底下放了几张桌子

一个瘸腿的女士生来回的走

阴影中有个小酒馆

他们坐在木桌前

面包拿上来了

酒也倒进了瓷酒杯中

树下的灯点着

不远处旋转木马的风琴吱呀吱呀的响了

监里的声音消失在黑暗中

我今晚要再喝上它三百杯

李太白大叫

同影子干杯

你好啊 影子

坚固的锡兵

你们好

朋友们

你们好

灯光 湖光灯

你们好

旋转木马上的亮片

哦

路易那只候鸟要是在这儿就好了

也许他早飞到我的前头去了

奔着天堂去了

也许那个老骗子明天就回来

发现我们不在了

便大笑着在我们的坟头上装弧光灯

立旗杆子

占星家不声不响的去了

拿了些新鲜的酒来

白牙红嘴快活的笑着

悲伤

他瞥了克林索尔一眼

说

这种东西我们不该带在身上

悲伤是容易做的事

一个钟头就能做完

咬紧牙关坚持一个钟头就行了

然后就永远不必悲伤了

克林索尔盯着他的嘴

盯着那泛着亮光的整齐的牙

从前在某个激动的时刻

这口白牙咬过悲伤

还把悲伤给咬死了

占星家把这事儿做成了

他也要这样吗

哦

匆匆的看一眼那远处的花园吧

用甜美的眸子

心里没有恐惧

也没有悲伤

但他知道

他抵达不了那些花园

他知道他的命跟他们不一样

萨图恩给他安排的命运跟他们的不一样

上帝想让他在弦上弹出不一样的曲子

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心

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信念

我只信一件事

死亡

我们驱车行在深渊的边上

拉车的马早就吓到了

我们沉默在黑暗中

我们必死无疑

我们必定重生

大转折点就要为我们而来了

哪里都一样

大战艺术上的巨变

西方政府的大垮台

就拿我们的老欧洲来说

凡是好的东西

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

都已死掉了

我们那美丽的理性疯掉了

拼成了纸

机械设备什么都干不了

就会舍弃打炮

我们艺术以自杀身亡

朋友们

我们正在沉默

这就是我们的命运

清角的曲子开始奏响了

亚美尼亚人道

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