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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集

他们一起喝了

突然路易开口说

老伙计

我走是好事

有时

就比如我现在这样坐在你身旁

会突然想起某件荒唐透顶的事

我突然想到

就在此时此地

我们作为国家都能拿出去吹的大画家啊

就这么坐着

然后我就觉得膝盖好不舒服

仿佛我俩变成了同住的手拉手站在一座纪念碑上

呃 知道吧

就像歌德和席勒

他俩的同像就那么手拉手的站着

就那么永远的站着

牵着同手

慢慢令人厌恶

但他们却对此没有任何办法

其实也不能怪他们

也许他俩曾经真的是很棒的家伙吧

数年前

我读过席勒写的一本巨作

哦 真的很棒

喏 你瞧

然后他就这样了

成了纪念碑

还得忍着性子站在他那连体双胞胎旁边

他们的著作无处不在

学校的老师们还拿出来肆意分析呢

好可怕呀

想想看

一百年后

有个教授跟他的学生们这样讲

科林索尔生于一八七七年

他的同时代好友

呃

也就是那个人送绰号贪吃鬼的叫路易的家伙

在绘画界掀起一场先锋革命

把色彩从自然主义中解放出来

倘若我们细细的看这两位大画家的作品

就能发现

这两位的创作生涯很明显的分为三个阶段

哦 你想想

要是人家这么说我们

我都恨不得现在就卧轨自杀

我看把那个大教授扔到火车轮子底下更合适

哟

哪有这么大的火车头

我们的技术还不足以制造这么庞大的东西

星猩这时出来了

路易突然跟朋友碰杯

啊 好了

我们一块儿把这杯酒喝了吧

然后我就骑上我的自行车去了

离别总是苦的

我们以后再不要长时间的分开

哦 干杯

克里索尔

两人碰杯

喝干了杯中美酒

路易就在花园里骑上了自行车

帽子一甩

人就去了夜星

路易去了中国

路易是传奇

克林索尔苦笑

他真的好爱这只候鸟

他久久的站在酒馆花园的石路上

注视着下面那空荡的街

克林索尔跟奥斯瓦德

艾斯利亚

还有巴雷尼奥的几个朋友一同走长路去卡雷内

一行人穿过浓香的绣线菊丛

林边有湿润的蜘蛛网乱颤

走过暖暖的陡峭山林

进入帕帕毕奥山谷

明黄的房屋睡在黄色的街旁

朝前弯下腰

半死不活

都被晒晕了

白铁般的柳树将重重的枝垂在干涸小溪两岸那金色的草地上

它们兴高采烈的行走在浅浅的玫瑰色的路上

穿过雾蒙蒙的翠谷

男人穿着黄白衬衫

绸衣

女人穿粉白衣

艾斯利亚撑着的绿阳伞闪闪发光

如魔戒上嵌着的一块宝石

啊 可惜了

克里索尔

再过十年

你做的那些美妙的水彩画就都褪色了

你中意的那些色彩活不了太久

啊 没错

还有更坏的呢

医生

再过十年

你那头漂亮的棕发也都会白掉的

然后我们这几块快活的好骨头就躺在地坑里了

也包括你

艾斯利亚

不要等到老了才变得理性

我的朋友

嗯 赫尔曼

李太白是怎么说的来着

诗人赫尔曼停身站住

念出了下面的诗句

嗯

浮生溯流殿

疏忽变光彩

天地无凋换

容颜有千改

对酒不肯饮

含情欲谁带

啊 不是这首

我说的是另一首

呃

那首诗说头发清晨时还是黑的

科尔曼马上撵道

呃 呃 君不见

高堂明镜悲白发

呃

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

莫使金樽空对月

克林索尔哑着些嗓子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