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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

演播

妖刀MM

贺蓝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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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赶时髦

至今我也没找到别的理由

库木有一天带我参加了一个秘密的研究会

共产主义读书会

好像叫RS吧

我也记不清了

对枯木之类的人来说

出席那个秘密集会其实和领我游览东京没什么两样

去了之后

我认识了一些所谓的同志

被迫买了一本宣传册

还听了坐在上席的丑陋青年讲授的马克思主义

他讲的道理浅显易懂

也言之有理

但人内心有些东西其实很可怕

是很难说清楚的

称之为欲望吧

好像也不全是

谓之虚荣心吧

好像也不确切

合称为色欲吧

仍然词不达矣

我自己说不清楚

但总觉得人类社会的基础不单纯是经济

而是一种近乎神奇怪谈之类的东西

这种怪谈令我极度恐惧

尽管我赞成唯物论

觉得它就像水往低处流一样自然

但却依然不能摆脱对人类的恐惧

放眼绿叶

依然感受不到希望和喜悦

不过我还是一次不落的参加了RS的活动

看见同志们满脸严肃

异常郑重的全身心投入于一加一等于二这些初等算术式的理论研究中时

我常常忍俊不禁

于是便努力用自己拿手的逗笑本领来活跃气氛

渐渐的

研究会上居今古板的气氛得到了缓解

我竟然成了集会上不可或缺的红人

这些单纯的人们认为我和他们一样单纯

是一个乐观搞怪的同志

果真如此的话

那我便彻头彻尾的欺骗了他们

我并不是他们的同志

我只是为了给他们表演

才一次不落地参加他们的聚会

我喜欢这么做

因为我喜欢他们

这种喜欢并非是依靠马克思主义建立起来的亲密感

有人会说这种机会不合法

不过他带给我一些乐趣

准确的说

是使我心里很舒服

其实世上一些合法的东西才更可怕

构造更复杂

就像待在一个没有窗户的冰冷的房间里一样

即便外面是一片不合法的大海

我也要纵身跳下去

哪怕最后是死去

我也心甘情愿

有个词叫没脸见人的人

好像指的是人世间可怜的失败者和道德败坏者

我觉得自己一出生就是个没脸见人的人

所以一遇到人们认为的没脸见人的人

就会变得善良温柔起来

这样的温柔令我心旷神怡

还有一个词儿叫犯人意识

我一生饱受这种意识的折磨

他已完全融入我的生活

就像我的糟糠之妻一样

与我耳鬓厮磨

与我孤寂游戏

有句俗话叫小腿有伤口

是指心中有鬼

另有隐情之意

这种意识就像一出生就长在我一条腿上的伤口一样

随着身体的成长

非但没有愈合

反而日益严重

逐渐扩散到骨髓深处去了

虽然每天晚上我就像掉进变幻莫测的地狱般痛苦

但那伤口却逐渐变得比自己的血肉还要亲密

这种说法可能有些奇怪

伤口的疼痛反倒变成了对伤口的感情

如同爱情的呢喃一样

所以

对我这样的人来说

前面提到的秘密集会活动的氛围令我格外安心惬意

那种活动的外壳比它的目的更适合我

枯木则出于闹着玩的心理

把我介绍给那个集会之后

就再也没有去过

他曾蹩脚的逗笑说

马克思主义者在研究生产的同时

也必须视察消费嘛

所以他不参加集会

倒总想拉我去视察消费

现在回想起来

那时可有各种各样的马克思主义者

有枯木那种爱慕虚荣

追赶时髦自诩为马克思主义者的

也有像我这样只因喜欢不合法的感觉而紧密的跟随者

倘若我们的真实目的被真正的信仰者识破的话

我俩肯定会被他们如烈火般的怒斥之后

当成卑鄙的叛徒驱逐出组织的

但我们并没有被除名

尤其是我

在这个不合法的世界里

反倒比呆在绅士们的合法世界里更如鱼得水

发展的更健康

我作为很有前途的同志

承担了很多秘密的

重要的任务

真让人忍俊不禁

我一次也没有拒绝过这些任务

而是泰然自若的受命

从没有因举止反常而受到警察的怀疑和讯问

我总是边笑或逗人发笑

准确无误的完成他们交给我的所谓危险工作

那帮从事秘密活动的家伙常常如临大敌

高度紧张

有时甚至笨拙的模仿侦探小说

警惕过了头

他们交给我的任务全部都无聊透顶

却煞有介事的制造紧张气氛

我当时的心情很平静

就是作为党员被捕后老死淋雨也无怨无悔

我甚至觉得

与其在恐怖的现实人类世界中每晚如地狱般痛苦的呻吟难眠

还不如待在牢房里舒服

父亲在鹦木厅的别墅里忙于接待客人或外出干事

经常三

四天见不着一面

即使这样

我还是觉得父亲难以接近

严厉无比

寻思着搬出这个家

租个房子住

这一想法还没说出口

就听别墅的老管家说父亲打算卖掉这栋房子

父亲的议员任期即将届满

因种种理由

他无意继续参选

打算毫不留恋的离开东京

在古乡建所房子过隐居生活

他可能觉得没必要为我这个高中生提供住宅和佣人吧

不久就把别墅转给了别人

而我则搬进了本乡森川厅一栋名叫鲜油馆的旧公寓的一间阴暗的房间里

过着窘迫的生活

在此之前

我每月会从父亲那里得到一定金额的零花钱

就算两三天花完这笔钱

香烟 酒 乳酪

水果等家里也总是备有

书 文具

衣服等东西都可以在附近店铺赊账购买

就连款待枯木的荞麦面和炸虾盖饭

只要父亲经常光顾附近的餐馆

我都可以吃完后一声不响的甩手而去

可现在突然一个人租房子住的话

一切花销都只能靠每月的定额汇款

我一下变得焦头烂额起来

汇款依旧会在两三天内花个精光

我不寒而栗

心里害怕的几近发狂

给父亲 哥哥

姐姐又是发电报又是写长信

信中所写的内容全是虚构的逗人发笑的事情

因为我觉得逗人发笑是求助他们的上策

不停催他们赶快给我寄钱

另外

在枯木的教唆下

我开始出入当铺

可即便这样

手头还是非常拮据

总之

我一个人没有能力在无亲无故的租房内独立生活

我害怕一个人静静的待在房子里

总感觉会遭到别人的袭击

于是我便赶紧跑上大街

要么去参加上面提到的运动

要么就和枯木一起去喝廉价酒

学业和绘画全部荒废了

进入高中第二年的十一月

我和一名年龄比我大的有夫之妇殉情事件彻底改变了我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