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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番主教慢慢说着

他的嗓音低缓

仿佛似回忆的河流中涓涓流淌出一支支流

那些久远的不能对普通人讲述的事情

一点点从交叠的绷带下面娓娓道出

哎

起义军攻破宫殿之后

有关潜渊计划的大部分资料就都封存了

再加上之后斩首现场发生的海牙崩塌事件所导致的恐慌效应

乾渊计划的有关资料更是被销毁了个七七八八

所以啊

哪怕是你这样有权限的守门人

能接触到的资料

其实也只是其中最粗浅的一部分

如果我现在告诉你

其实当年寒霜女王在城邦卫队发难之前的那一夜

就曾来到那座小教堂

并让我为她举行了送灵仪式

你会怎么想

啊

加上猛然睁大了眼睛

她被称作蜂王

确实

他在最后几个月的举止

跟疯狂真的没什么两样

在整个计划都已经彻底失控

每天都有人失踪死亡

发疯的情况下

还不断推进项目

甚至关闭公事

把最后还愿意进言的大臣幽闭起来

命令宪兵封锁港口

抓捕那些想要逃离寒霜的人

唉

有这些举动在现

后面的起义军便顺理成章了

他注定不能在自己女王的位置上善终

可即便如此

我也认为他其实根本没有疯狂过

他很清醒

甚至

啊

一番主教突然停了下来

似乎回忆那些久远的事情

让他的头脑不堪重负

也可能是在寻找合适的语言

来描述自己在当年所感受到的那份诡异

足足几秒钟后

他才继续说道

选爵就像是整座城邦里

唯一还清醒的人

为什么这么说

他走进教堂

没有带任何随从

眼神清澈

仿佛已洞悉自己的命运

他自己来到了巴托克圣像前

为自己点燃了熏香

然后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就像这样一番主教抬起胳膊

仿佛还原着半个世纪前的那一幕

啊

那时候

他拍了拍我

说

醒一醒

全城就你还睁着眼睛了

来

帮我做件事

我快死了

而加上感觉自己的呼吸突然有些不畅

就好像半梦半醒间的呼吸暂停一般

随后下一个瞬间

他忍不住伸手扶了扶额头

感觉自己的心脏砰砰直跳

他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反应

在几秒钟的沉默之后

他只能问出自己最直接的困惑

全程就你还睁着眼睛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唉

我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想明白

他让我醒一醒

但我一直醒着呀

没有向我解释任何事情

只是吩咐让我遵照命令行事

他躺在了停尸台上

就像死者一样

随后

我给他举行了送灵仪式

活人怎么举行送灵仪式

你那个仪式真的完成了

哼

活人当然不能举行送灵仪式

我只是按照他的吩咐完成了整个流程

理所当然的

仪式结束后也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我认为仪式是没有意义的

但寒霜女王好像已经达成了自己的目的

她就那样的离开了

她离开之前

交代了我一件事

一件事

他让我不要把那一晚的事说出去

否则起义军绝对会要了我的命

嘘

在他说这番话的时候

距离第一支城邦卫队袭击军火库

还有整整二十四个小时

把加莎沉默下来

过了不知多久

他才终于低声开口

你从未跟我说过这些

我是一个小主教

但你后来成了成帮主教

已经没有人可以因为当年的牵连审判你了

这个秘密

这个秘密我是打算带姓坟墓的

为什么要说出来呢

伊芬主教抬起头

浑浊泛黄的左眼静静注视着阿加莎的眼睛

我知道

这件事非同小可

女王早已知晓了起义军的行动

甚至对自己的死亡欣然接受

这个事实能震动很多人

但除了本身的震撼性之外

它没有任何意义

遣冤计划仍旧会被封锁

城邦的稳定秩序才是绝大多数市民最重要的事情

没有人会关心一个已经被处死的女王

在最后想了什么

做了什么

而且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哎

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潜渊计划结束了

女王时代结束了

一切尘埃落定

最起码过去的五十年

我一直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