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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途走后
云蒸又恢复了从前的生活
深居简出
以前还去听雨轩小作
现在连听雨轩都没了念想
每天在家里陪着云逸
做的最多的便是看云逸和傅先生下棋
三个人轻易便消磨掉大半天的时光
云蒸正是花样年华
每天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过着
云逸似乎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好像浑然不觉云蒸已到了适婚的年纪
也有人上门试探着提过亲
都被云逸推掉了
云征起初还以为是副帅舍不得他
所以想留他在身边多点时日
可是有一天他去给副帅和傅先生亲手煮茶
回来时正听见两人提到他
傅先生问云义为何又推掉了一门亲事
云义答道
争儿不会喜欢他
傅先生蓦然半想道
若是一定要选个大小姐喜欢的人
只怕是
云逸知道他言下之意
苦笑道
这个我知道
这个我知道
可是真儿看似温顺
实则执拗无比
若我做主为他择了夫婿
就算他低着头嫁了
以后一定心中怨我
怨我倒也罢了
他若是一辈子不快活
我怎对得起他死去的娘亲
顿了顿又道
只盼他自己早日走出心结
小儿女不知事
不知道人世本就太多无奈
再是好强
也拼不过命运二字
云征在厅外怔住了
原来富帅对他的心事一直是心知肚明
知道他喜欢上了牧途
无法接受他人
所以富帅在耐心等着自己回心转意
再好好替他寻一门亲
他呆立听外
心中柔肠百转
难过莫名
忽听傅先生道
大小姐怎地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
云逸笑道
正是
足见我这宝贝女儿得熔岩宫的工字上还欠了一点儿
还是在留在我身边多待些时日吧
云蒸收敛起思绪
走进花厅
扬声笑道
正是要去久一点
才知道你们背后说我坏话
不过是煮茶慢一些罢了
副帅您竟说我工字欠了些
这茶你们别喝了吧
说着故意嗔怪的将茶远远放在一旁
云逸故意做出一副释然的模样
道 如此甚好
不用喝你烹的茶了
早知如此
从前你煮茶的时候我就该说的
云蒸被他一激
将茶端过来递给付先生
道 先生
你评评理
我煮的茶很难喝吗
傅先生取茶盏浅浅戳了一口
微笑道
大小姐煮的茶不用说
自然是极好的
不想云逸大笑着接他老底
道 极好
上次是谁说的
大小姐煮的茶入口虽然清香满夹
却欠缺一点绵长回味
尚差了一点火候
算不得入了佳境
傅先生被云逸这般一说
尴尬的脸都红了
云蒸却并未介意
他取茶细细品了
佩服的对付先生道
果如先生所言
想不到先生学识如此渊博
连茶道也精通啊
先生可不可以教我茶艺之道
可是付先生却摇头婉拒道
大小姐
我只是在吃上舌头挑剔一些
并不懂茶艺
再说以大小姐之才
已经足以应付了
云蒸反复央求
傅先生只是不肯
说来云蒸也只是一时兴起
见傅先生不肯也就罢了
这一盏茶
却是不由得勾起了云蒸的心事
自从岳娘离去后
云蒸再也没去过听雨轩品茶
既已物是人非
他不愿重复伤心之地
可今日不知怎的
那氤氲的茶香让他记起了听雨轩
心中思念之情难以抑止
他决定去听雨轩
初得府来
京都城中繁华依旧
转眼又是到了盛夏时节
走到听雨轩前
云峥不由一怔
本以为此处应该已经物是人非
却不料看上去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就连轩中火祭都是旧面孔
云峥正自心中呐喊
那熟悉的小二已经是打叠起十二万分的殷勤迎了上来
打拱作急的道
云大小姐
你可是有一阵子没来了
快快楼上请
云蒸随他上楼
轩中布置一桌
意义都未改变
就连当日月娘为他留的座也如往日般空着
像是在等着他
云蒸心中一酸
转身便想离去
小二陪着笑流他道
大小姐
小的好容易把你盼来了
今天定能得一份厚赏
我们掌柜的吩咐了
这个地方和从前一样
只为你留着
但凡大小姐要的
全数记在宣忠账上
你请看座吧
云征更是呐喊
问道
如今掌柜的是谁
为何要这样吩咐你们
小二道
说实话大小姐
我们也不知道掌柜的是谁
从他盘下这个店子
还从没来过
也从不过问店中生意
只交代了两件事
一是店中一切保留原样
二便是刚才小的告诉大小姐的那些话了
云蒸正立当场
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再问小二道
你真不知掌柜的是谁
小二回道
或许今日便可知道了
这话何意
掌柜的还吩咐过
哪日云大小姐来了
便急速告知于她
小人猜想着
他是想会会大小姐呢
云蒸的好奇心已经上来
倒真想知道这掌柜是何方神圣了
他干脆坐了下来
随意要了点心
看着宣外长街上丝丝垂挂的柳条
心绪不宁
默然冒出一个想法
难道这殿会是木图盘下的不成
他心猛的跳快了
除却他
还有谁会明晰他和听雨轩的渊源
还有谁会这般煞费苦心
他一时眼睛都亮了
他迅吉又暗了下来
小二分明说了
掌柜的今日或许会来与他见面
那便绝无可能是牧途了
他远在塞外
金察韩国的王庭
怎可能出现在京都
且是随时会出现
可是
也兴许是牧徒手下的人呐
就算见不到牧徒
至少也能听到一点关于他的消息
云峥心中又急切起来
猜想着谁会出现
每次有人上楼来
他便一激动
跟着失望
不过是来往客人而已
不知过了多久
楼梯上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虽然听来不慌不忙
但每一脚都踩得特别重
云峥心中预感
这便是他了
平息静气
等着听雨轩的新主人出现
他终于出现了
是轩辕
云蒸满心的期盼烟消云散
一时境唤作失望难过
他一言不发
静静看着
轩辕走近了
坐了下来
凝视着他
开口说道
云小姐
多日不见
云蒸道
是多日不见
轩辕道
怎的云小姐这么久没到听雨来了
云蒸淡然道
物是人非
心绪有别
轩辕点点头
道
云小姐和月娘是朋友
由此感慨也是人之常情
月娘之事
云小姐想必早已知悉
当日得知月娘死讯
云征狠狠大哭了一场
万万没想到上元节一别
竟是和月娘见的最后一面
想起月娘可怜际欲
再想起牧途独自承受的心境和处境
云峥时事心痛无愁
虽是时间过了这么久
还是时常心中揪痛
此刻轩辕突然提起
云峥眼中蒙起了一层水雾
勉强掩饰着笑道
生死有命
谁也料不到有这样的事发生
轩辕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若有的私到
不过他以以之身患了儿子
登上捍位
也算是死有所值了
这话虽是实情
听在云蒸耳中却格外刺耳
他默然不语
低头喝茶
轩辕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又道
月娘也算是一个奇女子了
她是安东萨拉汗的妻子
竟在京都一住近二十年
无人知晓他的身份
真是令人称奇
不知云小姐是否也如在下一般大为震惊
月娘是云峥和轩辕都认识的人
轩辕提到他也属平常
可云峥隐隐觉得轩辕总是话里有话
语带玄机
不免对他提防几分
因而只顺着他的话回答道
是啊
当日听闻月娘的身份
我也是大吃一惊
竟比茶馆里的说书还奇呢
可惜当日从未问过他的过往
如今只能永远诚疑了
这个回答似乎并没有让轩辕满意
他深深凝视着云蒸
道 哦
在下前次见云小姐似乎和他母子甚是熟年
猜想着小姐许是京都中与他二人最亲近之人了
原来云小姐也被蒙在了鼓里
听她字字句句追根究底
云峥有些恼了
便不客气道
轩辕先生
我与牧徒萨拉汉和月娘都只是机缘巧合
意外相识而已
我看轩辕先生对他母子二人之事
知道的应当比我还多
据此说来
阁下可否算是与他二人更为亲近
被云蒸如此抢白一番
轩辕却并不介意
反倒是神情愉悦起来
温言道
在下只是一时好奇
并无盘查云小姐之意
如有冒犯
请云小姐海涵
一时好奇
云蒸心中冷笑
眼前这个轩辕虽然只是见过三面
可是他他前信他是个凡是深思熟虑后才会行动的主
绝不会一时好奇
做些无聊之事
他接手听雨轩
处心积虑维持原状
耐心等他前来
岂会是只为一时好奇
他盯着轩辕
直截了当问道
你究竟是谁
这话问出来
轩辕没有回答
沉吟片刻后
从腰间取下钱袋
正是云峥上次帮他夺回之物
他取出那枚刻着湖山主人的田黄印石
放在桌上
云蒸不解其意的望着他
问道
你给我看这枚印作甚
渊缘无语一时
似笑非笑道
你远不如牧徒萨拉罕精明
他与我初次见面
便猜到了我的身份
言谈之间处处迎合于我
方能视我一律
签下盟约归国
云蒸头脑中轰一声炸开
瞪大眼睛
张口结舌道
你是当今
当今
当今圣上
那圣上两个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看他一脸震惊
轩辕笑意更浓
你猜的没错
云峥只想狠狠打自己一下
回头细想
当日轩辕举止其实多有可疑之处
他竟从未猜想到他是当今皇帝
想来自己在御前多有失疑
再想起皇帝隐瞒身份
屈意结交
而自己以征一大将军之女的敏感处境
与金察汗国前任王子
现任大汉过从甚密
权术被他看在眼里
不知道这位心机深沉的皇帝会有何反应
云蒸越想越心惊
额头竟然浸出了一层细密汗珠
轩辕望着他
眼中竟渐渐有了惆怅之意
我一直当你是胆识过人
与众不同的女子
怎地知道了我的身份后
也和别人一样这般拘束了
云蒸想也不想
随口而出道
你不该到这些市井地方来
轩辕总习惯把他的话向着自己喜欢的方向解释
他声音中带着些许欣喜
道 怎么
怕我到这些地方不安全
云征一怔
他并未这样想
可他绝不可能在皇帝面前矢口否认
他不知道该作何回答
更怕皇帝在盘问月娘
牧图之时
只好微微咬唇
低头不语
他却不知道
这副模样看在轩辕眼中
更是娇妾动人
令他浮想联翩
看的吃了
他知道自己亮明了身份
云峥畏惧自己
便不可能再如从前一样和自己叙谈
当下只有无奈道
我出来已久
该回宫去了
云小姐
后会有期
云蒸看看四周客人
猜想轩辕也不喜被人知道行踪
只站起来
低头轻声道
恭送皇上
轩辕别有深意看他一眼
转身去了
那临去一瞥的眼神让云蒸心中一沉
半想才缓过神来
心事重重的回到了府中
一夜无眠
仔细回想着与皇帝三次见面的细节
反复思索着可有不妥之处
思来想去
总不能放心
皇帝对赴汉猜忌
直至让他赴闲在家
云征对皇帝的心结心知肚明
更令他不安的是
皇帝几次说出那些语带暧昧的话
竟像是对自己亦有所指
万一
云峥不敢再想下去
第二日起来
云蒸去向富汉请安
在花厅外正遇上了傅先生
傅先生一见云蒸
怔了一怔
问道
大小姐今日可是不舒服
云峥一夜没睡好
气色不佳
可他听到付先生问自己可是不舒服
心中却心念电转
想起一件事来
盯着付先生慢慢起了疑问
傅先生被他看的有些窘迫
尴尬道
大小姐
在下有事
先告辞了
云蒸道
傅先生
我有一事相问
傅先生道
何事
云峥慢慢道
你可还记得我曾向先生打听过一个叫轩辕的人
傅先生想了想
道 是记得
他面上神情如常
可云峥心中先入为主
只觉得他眼中有一丝慌乱
云蒸道
当日先生说你也不知道京都中有这号人物
可又劝我若再遇到他
最好避开他
先生当日为何这样劝我
傅先生斟酌道
我只是想让大小姐遇事谨慎些
京都中一些人来路不明
不知是敌是友
小心些为好
云蒸道
是吗
我以为是
因为傅先生早已知道这位化名轩辕的人就是当今皇上
他一看傅先生脸上神情
就知道自己所猜非虚
付先生没有惊奇之色
却问了云峥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你又见过他了
云峥道
是
昨日在听雨轩
他表明了自己身份
傅先生脸上有点苍白
他向你表明身份了
云峥点头
不及问傅先生为何早知道轩辕身份
却担忧的问道
皇上这般处心积虑
甚至将听雨轩都盘了下来
他到底是何用意
会不会对父帅不利
傅先生不敢直视云蒸似的垂下眼眸
言语中带了难以察觉的苦涩
圣心难测
不过依我所见
他不是冲着云帅
而是冲着畏着自己
云峥不明所以
追问道
付先生
你能不能再说明白一点
傅先生指道
我不能妄自猜测
若皇上有慎用意
想来不久也就会有旨意明示
他说完不待云峥回答
便匆匆离去了
步子太急
走不多远
险些被地上不平的青砖缝隙盘了一跤
果然
这话被傅先生说中了
云蒸一直隐隐担忧之事终于来了
这日从宫中来了几位内侍和女官
见过云义后回了宫中
云逸便差人将云蒸叫来
云蒸见云逸甚是严肃
不禁担心的问他
父帅
今日宫中来人何事
云逸一时难以启齿
长叹一声
道 铮儿
今日宫中来人
是为你而来
云峥心中一沉
道
为我而来
云义道
他们今日来
是宣了皇帝口谕
说你兰心惠治
具后妃之德
皇帝有意要纳你为妃
不日就将有正式的旨意下来了
云蒸犹如挨了当头一棒
怔怔的
眼中泪水流了下来
云逸望着他
满是了然和心痛
可是在皇帝的旨意面前
他也无可奈何
早早告诉云蒸
也是怕他一时承受不住
不若给他一点时间来接受命运的好
云蒸透过泪眼望着云义
哽咽道
副帅
我不愿进宫
云义叹道
我知你一定受不了宫中生活
我又何尝愿你进宫
云征央求道
副帅
求你想想办法
帮我辞了吧
云逸见他这般难过
心中也是忍不得
可是思来想去
如何推辞得了皇帝
若惹恼了他
后果自是不堪设想
他轻抚着抽泣不已的云蒸
心中千言万语却说不出口
只能满腹心事长叹一声
没有
云峥从一听到这个消息
便知自己已经如同笼中之鸟
不可能逃脱皇帝的控制
是死是活都不再是他能决定的了
他是武威后之女
朝廷赤封的正二品命妇
当然清楚为命的后果是什么
此刻除了痛哭
也别无他法
从这一天起
云蒸便再也没有迈出房门一步
丫头将一日三餐送到她房中
她也不说不吃
只略吃一两块
喝两口汤
便推说身上不适
叫丫头端走了
云逸知道他已是起了以死抗命之心
只不过是担心自己若一概不吃
叫人拿着了绝食的把柄
传出去对云府大不利
可若是患了病
胃口消减
身体渐渐削弱一病夭亡
别人只能探他没有入宫服侍皇帝的福分了
没有
云逸心中痛惜
可是云蒸是他一手带大的女儿
他执拗的性子和自己像了十足
打定了主意的事
任谁也劝不过来
眼睁睁看着两三天的功夫
云蒸已是消瘦了一圈
精神委顿
云逸再也不忍见他这样
打定了主意要为他想个计策
打消皇帝的念头
云逸叫下人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酒菜
将傅先生请来
傅先生有点惊讶的问道
云帅
今日是什么日子
怎地如此隆重
云逸苦笑道
你一会儿便知我
吩咐下人道
去将大小姐叫来
下人去了
又独自回来道
大小姐说身体不适
不来了
云逸叫下人再去请
一定要将云蒸带来
云蒸还是不愿让父帅不快
勉强来了
不过几日不见
云蒸竟憔悴如斯
傅先生只飞快望了他一眼
便移开了视线
不敢再看
云逸只笑着对云峥说
你这几日都身体不适
胃口不好
我便特意备了桌精致韭菜
还请傅先生作陪
你多少吃一点罢
云峥勉强一笑
可仍只是没吃几口
便推说身体不适离开了
傅先生不由自主望着他离去的消瘦背影
眼中不觉满是伤痛和不舍
直到云蒸消失在门外
傅先生都还失神凝望
半想回过神来
也不说话
自顾自怜
倒了两杯酒一饮而尽
云逸没有说话
只在一旁神情莫测的打量着他
看起来付先生似乎也瘦了
眼中满是红丝
像是几天睡不好觉似的
仪容也不像往日般整洁讲究
云逸长叹一声
忧心忡忡道
争儿这孩子
是我太过纵容他了
到如今这执拗的性子争也改不了
自从宫中来人宣过口谕后
他便成了这副模样
哎
我真担心他会不会是
傅先生惊到
云帅担心什么
我担心他怕是打定了主意要以死抗命了
傅先生脸色发白
云逸意味深长看他一眼
道
我不愿争儿殒命
可也不愿他入宫
思来想去
只有杯下薄酒
相求于傅先生
相求于我
正是
云逸眼中闪过一丝令人心悸的寒意
但顺即又换了恳切的神情
道
只需请傅先生向皇上递上密奏
就说云征不宜入宫即可
不管傅先生你用什么理由
哪怕你说我有不臣之心
只要能让皇上收回成命
云逸便感激不尽
云帅
傅先生甚是震惊
举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
傅先生
有些事情你我心知肚明
你的密奏
皇上一定会相信
傅先生低头凝望着杯中水酒
半晌方瑜带苦涩的问道
你知道我的身份
云逸不语
只饮了一杯酒
傅先生问道
你一开始就没相信过我
反倒是一直在利用我
云逸淡然道
我起初并未疑你
你有过人之才
令我一剑为之折服
心为我目下得益良才
那么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争儿回京都时
我曾托府中管事去你家乡
原想送比厚礼给你堂上双亲
再问问他们有何需求
一并应承办理
算是对你为我效力
无暇孝敬双亲的回报
事前我没有告知于你
是因为我只想略尽心意
并非享失与恩惠拉拢人心
不曾想管事到了你的家乡
竟找不到你家
其他种种也与你说的一点不合
我自然不能不查个清楚
傅先生脸上没有太多表情
直到原来如此
片刻又道
我年味
弱冠时双亲便已离世
家乡再无亲人
天下虽大
父某却不过是无根飘萍而已
话虽平常
内中酸楚却不足为外人道
云逸心下恻然
叹道
皇上将你差到我身边时
还只是东宫太子的身份
可见他对你看重
也足见皇上当日对我猜疑之重啊
傅先生抬头对云义道
皇上与我密哲上奏之权
可我从未试图对云帅不利
多谢
何言谢字
我只是据实回禀罢了
云帅行事光明磊落
不存私心
事无不可对人言
至少当日刘氏指我帅府暗藏来历不明之人
事后并未引起风波
想来应该是傅先生暗地里帮我遮掩了过去
傅先生苦笑
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云逸道
不是瞒不过我
是我相信你的人品
这句话让傅先生为之动容
他忍不住问道
云帅
若我不是皇上安插之人
你会如何看我
云逸想也不想便道
我会当你是一个可以抵足而眠
无话不谈的知己
傅先生仰天大笑
道 好德
云帅这一句话
傅谋也算是值了
他痛饮一大杯酒后
向云义一拱手
今日话既已讲明
此后父谋不能再侍奉云帅身边了
云帅请自珍重
云义也不多说
拱手道
君自珍重
他们没有在谈及云蒸之事
但云逸却心下了然
傅先生不愿云蒸入宫之心绝不在他之下
除非阅人无数的他也会错看傅先生望着云蒸时情难自禁的目光
他实在也只是一个可怜之人
不知傅先生在秘辙里用了什么借口
只是皇帝果然打消了那云蒸为妃的念头
皇帝一贯的先入为主
想当然而以为云逸妇女本来盼着入宫
如今成了泡影
不免对云逸着意慰藉一番
在想着云逸迁怒于傅先生与他翻脸
更显得傅先生忠心职守
少不得佳诩有加
这事竟得了个皆大欢喜
只可惜一喜之后更有异忧
刚刚断掉皇帝纳妃念头不久
云峥就真正尝到了命运的苦涩滋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