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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子将近一个月

徐志摩没有收到陆小曼的来信

六月二十五日

他再也按耐不住心切

又给陆小曼写了一封信

信中这样写道

我唯一的艾龙

你真得救我了

我这几天的日子也不知怎样过的

一半是吃子

一半是疯子

整天昏昏的

往往的

只想着我爱你

你知道吗

早上梦醒来

套上眼镜

衣服也不换

就到楼下去看信

照例是失望

那就好比几百斤的石子压上了心去

一阵子悲痛

赶快回头躲进了被窝

抱住了枕头

叫着我爱的名字

心头火热的

浑身冰冷的

眼泪就冒了出来

这一天的希冀又没了

说不出的难受

恨不得睡着从此不醒

做梦倒可以自由些

龙呀 你好吧

为什么我这心惊肉跳的

一吸也忘不了你

总觉得有什么事不曾做妥当

或是你那里有什么事试的

龙呀

我想死你了

你再不救我

谁来救我

为什么你信寄得这样兮

别这样懒

我知道你在家忙不过来

家里人烦着你

朋友们烦着你

等得清静的时候

你自己也倦了

但是你要知道

你那里日子过得容易

我这孤鬼在这里

把一个心悬在那里收不回来

平均一个月盼不到一封信

你说能不能怪我抱怨

龙呀 时候头

这是我们你与我自己顾全自己的时候

在没有功夫去敷衍人了

现在是后道

你我应当再也不怕得罪人

哼

别说得罪人

到必要时

天地都得捣烂他了

龙呀 你好吗

为什么我心里老是这怔怔的

我想你亲自给我一个电报也不曾想找

我倒知道你又做了好几身时事的裙子

你不能忘我

哎 你忘了我

我的天地都昏黑了

你一定骂我不该这样说话

我也知道

但你得原谅我

因为我其实是急慌了

昨晚写的墨水干了

所以停的

这走后

我简直是行尸走肉

有时到赛因河边去看水

有时到清凉的墓园里默想

这里的中国人除了老k

都不是我的朋友

偏偏老k整天做工

夜里又得早睡

有此也不易见着他

昨晚去听了一个opera

叫tristnetisought

音乐唱都好

我听着浑身只发冷静

第三幕

triston快死的时候

izl从海湾里转出来

拼了命来找他的情人

穿一身浅蓝带长袖的罗衫

我只当是我自己的小龙

赶着我不曾脱弃的时候来搂抱我的躯壳与灵魂

那一阵子寒冰刺骨似的冷

我真的变了

戏里的triston

那本戏是最出名的情死剧laughdethtristan与s的

因为不能在这世界上实现爱

他们就死

到死里去实现更绝对的爱

伟大极了

猖狂极了

真是惊天动地的概念

惊心动魄的音乐

龙 下回你来

我一定伴你专看这戏

现在先寄给你

本子不长

你可以先看一遍

你看懂这戏的意义

你就懂得恋爱最高最超脱最神圣的境界

几时我再与你细谈

龙儿

你究竟认真看了我的信没有

为什么回信还不来

你要是懂得我

信我

那你绝不能再让你自己多过一半天糊涂的日子

我并不敢逼迫你做这样做那样

但如果你我间的恋情是真的

那他一定有力量

有力量打破一切的阻碍

即使得度过死的海

你我的灵魂也得结合在一起

爱给我们勇

能勇就是成功

要大

抛弃才有大都城

大牺牲的决心

是进爱敬唯一的通道

我们有时候不能殷循

不能博览

不能姑息

不能纵容富人之人

现在

时候到了

龙呀

我如果往虎穴里走

喂 你

你能不跟着来吗

我心思杂乱极了

笔头上也说不清

反正你懂就好了

话本来是多余的

你决定的日子

就是我们理想成功的日子

我等着你的信号

你给w看了我给你的信没有

我想从后为试

由是这最后的几封信

我们当然不能少他的帮忙

但也得谨慎

他们的态度

你何不讲给我听听

照我的预算

在三个月内

至多你应该与我一起在巴黎

你的心

他六月念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