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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淡淡的笑了笑
眼神十分的遥远
殿下的性子
跟以前真是大不一样了呢
记得那时候夜里到了丑时
殿下还没睡下
就算躺在了床上
还要问奴婢
这事那时有没有办完
凌妃的眼角抽了一抽
他并不担心自己与飞翔帝基的不同会引起张氏的怀疑
反正他有失心风这么好的一个幌子做掩护
他只是觉得飞翔帝基也太过劳碌命了
小小年纪
连安心休息的时间都没
难怪身子骨如此的瘦弱了
就算凌妃有意的养了这几个月
却依旧没长出几两肉来
触景生情
让张氏陷入了好一阵子的回忆之中
喃喃了相当多的飞翔地基的往事
比如那吕双坚兵是先帝也就是飞翔地基的兄长的手书
那时先帝痛心于国家的衰败
立志要革新变法
中兴陵是王朝那如这个时节已是夏季最炎热的时候
往年燕飞翔地基都会住在临水的四方阁中
以及当年修建逸云宫时
飞翔地基的种种安排等等
凌妃静静的听着张氏的回忆
没有插上一声
只是在心中牢记
直到说了许久后
张氏才慢慢的把话题转到眼下
殿下
你打小奴婢就奶着你
看着你一天天的长大
一天比一天的聪慧可人
奴婢打心底的高兴
可是还没等殿下长大成人
就经历了这么多的变故
甚至在鬼门关走了一趟
奴婢真是无用
要能拿奴婢的贱命换得殿下的一世平安
奴婢就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好在殿下福后命中
到了如如今也算是大病痊愈了
奴婢看得出
殿下惊世后与以往不同了
更稳重了
更敛得住性子了
奴婢真是欣慰呀
奴婢是个富道人家
不懂官人与朝里的事儿
那姓周的也不知安了什么心
又把殿下弄回了这逸云宫中
不知爷那边
又是个什么情况
如今这逸云宫虽然还是逸云宫
但也不是原来的逸云宫了
奴婢说不出来
但殿下你是聪明人
定能明白
奴婢说句诛心的话
奴婢的主人
就是殿下
殿下是奴婢的天
奴婢的地
奴婢的眼中
只有殿下
奴婢只希望殿下能好好的
平平安安的
奴婢知道殿下有心有念想
但殿下毕竟只是女孩家
那些朝里的事情
还是让男人们操心就是了
殿下的皇侄儿
咱们的爷
恐怕也只能听着老天爷的安排了
说着
张氏跪倒在地
狠狠的磕了三个响头
他不顾额头泛出的青紫
跪在榻前
继续道
奴婢见月冷
奴婢罪该万死
但奴婢依然要说
往后的日子
还不知会发生什么
殿下一定要沉得住气
如果也有造化
殿下可要等着享福的日子
如果老天不开眼
殿下也要为自个打算打算
好歹有个平安一事
凌妃叹了一声
从榻上起身
扶起了张氏
是的 对的
他知道让张氏亲口道出这番话
是多么的痛苦
张氏自小是飞翔地基母后身边的女官
厚得了恩典
配乐为官的夫家为妻
当周姓帝姬出生后
刚生育了次子的他被选为了飞翔地基的奶母
从此就与家里聚少离多
甚至连亲生的儿子在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认得他这个娘亲
当周姓燕王庶妻反歧后
张氏的夫家在外困守孤城
最终不敌
力战而亡
全家都被处决
连与飞翔地基同岁的幼子都没能逃脱
要说仇恨
张氏与新朝可谓不共戴天
然而他却宁可独自忍受仇恨与伤痛
只盼着地姬能太太平平的过日子
虽没有非生母之亲
却是养母之时
凌妃哽咽扑在张氏怀里
此时他甚至有些怨恨起了自己的无能
主仆两人默默的流泪了许久
好的 好的
直到凌妃倦得渐渐迷糊睡去
傍晚
张氏叫醒了凌妃
略作梳洗后
用过晚膳
张氏又叫了已经回来的秋晚进来回话
秋晚已不敢称呼云倪侠尉了
而以他们的姓氏称呼
据秋晚说
梁吉安听说了那两人的行为后
当即便把他们送进了报室
稍后就会有公证依据公规进行处罚
又说梁吉安原想亲自送前往逸云宫
为地基械选人不当之罪
但因为正在皇帝身边
当之无暇走开
便派了徒弟过来
这会儿还在外头候着
凌妃没想到那两人会因此落得被发入暴室
倒有些觉得过了
张氏却说理当如此
留了他们的小命已经是宽大处理了
还让秋晚把这事通告逸云宫上下
让工人都引以为戒
反正人已经离了他的视线了
凌妃也就不想再多问了
倒是梁吉安派来的人已经候了许久
张氏便让秋晚把人带了进来
来人是个二十不到的小宦官
生得一脸喜气
引了他前来的秋晚面上也带着一丝笑意
想是他说了好话
刚讨了秋晚的欢喜
他跟了梁吉安的姓
单名一个青字
人称小青子
进了刺间见了灵妃
他行礼后说道
师傅让小青子来给帝姬请罪了
说着便要往地上跪下磕头
凌妃打了个眼神让张氏阻止了他
说道
小青子
这磕头我可受不起
我知道梁大官是服侍皇上的人
逸云宫的事情本就不是梁大官管辖的
这又何罪之有呢
再说了
一两个没规矩的奴婢的错处
与他人又有何干
若梁大官这一请罪
岂不是让人觉得我对逸云宫的安排以及主理护宫之人有意见了不是
小青子反应极快
虽然张氏没能拦住他
还是让他跪下下了
但他却改口说道
小的有罪
是小的思虑不周了
他还是磕了一头
不过这会儿是他自己磕的了
而不是代表梁洁安了
凌妃也就随他去了
随后
凌妃又与他客气了一番
小青子才说起梁洁安派他前来的另一个事情
就是告知凌妃
明日将有太医局的太医来为凌妃把平安脉
还特意为此解释了一通
说是地基离宫许久
民间又多见杂役
加上长途奔波
易水土不服等等
其实凌妃的心理和明静儿似的
不就是知道飞翔地基发过失心疯吗
韩童找了几个郎中大夫看了吴国
这会儿回到宫里
便又要让太医来瞧了
凌妃倒不介意被当作疯子看待
他甚至认真的疯子是不是要再装疯卖傻一回
没准这周姓皇帝看他不过是疯子
就对他失了戒心
不再盯着他了
不过这个念头很快就被他自己否决了
毕竟住在这皇宫里
身边的工人论起来哪一个不是皇帝的手下
他装的了一时
总装不了一世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