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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集

三月三十一日

星期三

晴

我已到金远市第三天了

前天市长不服明为我接风洗尘

宴席设在市宾馆的迎宾厅

在家的副市长和秘书长都来了

大家的热情使我很是感动

从酒场上我看出部市长是个厚道又朴实的人

他的饮酒不推诿扯皮

更不弄虚作假

总是身体力行

率先行动

这样就产生了身窖胜于言窖的效果

酒风颇是端正

下酒的速度也当然快起来

大家的情绪就随着这公平的竞技愉悦起来

兴奋起来

欢跳起来

酒过五旬

心碰心的话语也就渐渐多起来

我在靖远啊

已经干了五个寒暑春秋了

无论是对金远士还是对金远人

那都有了不一般的了解和不一般的感情啊

这地方属于庙小神灵大的地方

山不算高

却隐居仙神

水并不深

却潜藏龙

所以它能出现晴日三尺浪

有风浪一丈的现象

这是啥呀

这是灵气加激情的效应

知道吗

这就叫无形资产

金远人就靠这

上能通天

下能入地

用咱当地的话说

金远人没有干不成的事

只有想不到的事

大家就接着部市长的高见发表看法

哎呀 对对对

哎呀 深刻

深刻呀

呃

这就叫惊远现象吧

应该叫精远精神啊

现象也罢

精神也罢

关键是只要能促使发展

那就是震惊

对对对

还是部市长看得透啊

当然

发展才是硬到底嘛

昨天政府的平秘书长陪我浏览了市里的一家支柱性企业和市南郊的猕猴保护区

秘书长说

建成一个工业旅游强市一直是金远的奋斗目标

按照计划

今天上午我要到市委书记那里去

市委书记姓妙

名天地

此刻

我坐在他陈设简朴

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

注视着这个城市的掌舵人

他不属于那类温文尔雅的儒家官员

也不是土生土长的土著式干部

略高的身躯

适中的体型

面庞的线条颇感硬朗

额头的皱纹藏着一种锋芒

眸子里竟射出温和的威严

他不凶狠

却异常严厉

像撒出了一张有规有矩的网

经纬网线编织出清晰的文字

告诉你

请遵守这方天地的规则

一切都是安全正常的

是的

妙天地的神态是安详的

平实的

轻松的

悠闲的

老于啊

他这么称呼我

真叫我受宠若惊了

在省直机关

大家还喊我小鱼

这一老一小

反差之大

真是个精神的飞跃

欢迎你回到咱市工作

默然

有一种莫名的温暖充溢全身

就因为他用了一个回字

呃

你先到十里乡

以那个乡的人大代表的名额参选市长

十里乡人少

新奇

班子团结

工作更顺些

妙书记

我初来乍到

全靠你的关照

放心吧

实践证明

从省里下来的干部

见识高

素质高

不过

没让我把话说完

他就送定心丸了

他顿了一下

抽出三五排香烟

深吸一口

上边的同志

对下边的情况了解的有些少啊

就是咱们俗话说的事情啊

现情啊

乡情啊这一类的实情

哎 这没关系

干上一段时间就熟了

顺了

你说呢

辩证的开

这并非劣势

而是优势

正因为你不熟

就不会带感情色彩

正因为你与地方上呢没有什么关系

就容易超脱

我很佩服面前这位长者的辩证分析

我还是想表现的更谦虚点

更谨慎一些

过去都是做机关

实际工作经历太少

更没经验

妙书记

他挥一下右手

像是切断我的话语

胸有成竹的说

我考虑了

与老布呢也交换了意见

准备把咱市的日月霞移民工作交给你

这是件难干的事儿啊

可也有人争着要干

为啥呢

这里有权呐

管二十个亿的资金

有些干部办事就是叫人不放心呐

这么重要的事儿

这么多的资金

一定得管好

缪书记

我恐怕不行

我知道日月霞工程是国家重点项目

难度很大

据说他的移民比工程还要难得多

再说

移民这事儿

我心中着实没底儿

缪书记又是挥一下右手

压住了我的话音

嘿

政府就是管事管钱的

由你管钱

我放心

你的情况

省委组织部正部长与我谈过

管人是市委的事

以后在人的世上

有什么要做的事儿

尽管找我就是了

不必有什么顾虑

老于

接着我又推让一阵

当然还是缪书记说的算数

我离开他的办公室

想

这选举结果还没出来

公就分了行吗

又一想

咋不行

哪儿有市长人选选不上的

即使有

那只能说是奇事怪事

不正常的事儿

这么一想

我就认识到了

缪书记是很实事求是的

务实的

讲究工作效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