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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一集
那个往日里在他看来单薄腼腆怯弱又脆弱的孩子却发了疯般的质问他
问他是不是满意了
这下
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止他和沈相思了
那个时候贺文山不明白
盛怒之下
他打了儿子
那孩子便走了
在蓬头雨夜里走出
独自爬下深渊
七天七夜
终于找到了凌湘南已经不成样子的尸体
儿子不知道的是
他走之后
自己也找他找了七天七夜
直到看到深渊之下升起的烟火
可等他赶到时
林湘南的身体只剩下一捧骨灰
被儿子装入了坛子
他疯了一般的质问他的妻子
他还没有来得及看一眼
可是那红着眼睛的少年只是哑着嗓子控诉他
说道
你不配
这辈子你都配不上我娘
凌霄南就那样被他带走
他们都以为晨晨会回到家属院
可是没有
他不知所踪
任凭他们怎么寻找也找不到
直到几年之后
他奉命在一项秘密研究基地之外保护时看到了他
他没有找到与儿子说话的机会
晨晨就在之后的施暴中牺牲了
没有多看过他一眼
也没有留给他一句只言片语
清醒之后
贺文山反反复复的回想上辈子的种种
他自以为的照顾战友遗孀
他自以为是保护和爱
究竟给妻子和儿子造成了多少烦恼和困扰
这辈子也一样
他不知道晨晨想起了多少
但孩子的种种态度都是对他这个父亲的排斥
晨晨或许根本也不在乎有没有一个完整的家
但是在林湘南面前
没有什么比提起晨晨更管用的
夕阳本该是柔和的
此时林湘南却觉得刺目
他眯了眯眼
上辈子我死之后
晨晨怎么样
贺文山这才发现
无意之间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天坑
他讷讷的不知道该如何言语
林香南冷笑了一声
抬腿就是一脚
好在贺文山身高腿长
一下子撑住了体面
都是我的错
他低头认罪
林香南冷笑
哼
当然都是你的错
不是你的错
难道是我的错吗
是晨晨的错吗
不是
都是我的错
都是我的错
凌湘南推了他一把
把自行车抢了过来
自己跑回去吧你
他用力的一踩
车轮飞转
贺文山连忙跑步跟上
这点速度难不倒贺文山
被要求跑着
他也不生气
打骂也好
质问也罢
好歹都是回应
他现在最害怕的就是林湘南二话不说
就是懒得理他
回到家属院的时候
天色稍晚
不少人听到自行车的声音
纷纷的探头打招呼
目光来回的在凌湘南和贺文山身上打转
洗了洗满身的尘土
贺文山主动拿起饭盆
问凌湘南
你休息休息
我去打饭
你想吃什么
凌湘南看了看满院子的菜
叹了口气
去弄点菜在家做吧
男人眉梢一扬
整个人都好似明亮了几分
好嘞
他响亮的答应了一声
你看看厨房里有省缺的
我去买
厨房里其实什么都不缺
为了方便林湘南回来的时候住的舒服
家里的东西贺文山每周都要检查一次
家里久违的飘出了香味
这天晚上
普普通通的米线
贺文山吃了半锅
如果不是林湘南懒得给他做了
他还能再来两碗
吃过饭
林湘南就进了晨晨的房间
煤油灯点了起来
他借着灯光打扫
床头床尾也擦得干净
半晌
贺文山收拾干净厨房
也走进来
清醒之后
他其实一直不太敢进这个房间
每一次
他都会记起儿子的质问和那双通红的控诉的眼睛
儿子是在替自己和他的母亲向他喊冤
而他曾经还以为是自己做的很对
跟我说说曾经的事吧
那以后
晨晨过得好吗
久久的沉默
贺文山张口时
只剩下三个字
对不起
凌湘南静静的呆着
忽的
他笑了一声
声音清凉充满讽刺
哼
我该对你抱有什么期待呢
对不起
也不是你的问题
是我太执着
曾经一味的渴望贺文山能够对他亲眼相加
重生之后
又一味的想要报复
想要让贺文山加倍的痛苦
不是我
是我的问题
贺文山急步的过去
他捞起凌湘南的手死死的握住
我对你不够好
对陈晨不够好
我让你们伤心了
他的语气近乎凌乱
不过
我没惦念过别的女人
从头到尾都没有
我的沈湘思从来没有别的情感
在我眼里 他
他就是战有一双
仅此而已
真的
他放在工作上的经历太多
单纯的以为只要林湘南好端端的生活在家里
就不会有问题
贺文山不曾关心过他
也不曾理解过他
林湘南所有的情绪和想法他都不知道
直到他突然去世
他才从儿子突然爆发的憎恨里发现
他的妻子和孩子并不像他以为的那样在生活着
他们不是小猫小狗
不是给口饭吃给个住处就行
尤其是林湘南
他那么爱他
肯定想要多和他在一起说说话
做做他喜欢的事儿呀
可贺文山从来没有想过
也没有发现过
对不起
凌湘南说不出没关系的话
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真的好烦哪
贺文山
无论哪辈子遇见你
都这么痛苦
贺文山不敢辩驳
可他也不想放手
他从来都不想放开
他曾经是贪恋凌湘南的气息
温度
笑容和嗔冠
如今
还多了悔恨与偿还
我们去睡觉吧
睡着了就不犯了
不痛苦了
何文山拉着凌湘南回到房间
可林湘南又问道
你呢
你是怎么死的
贺文山呆了
待过了一会儿才说的
正常死的
术终正寝
嗯 多大年纪
凌香南又笑了
他摇了摇头
像是无奈极了
贺文山
你知道咱们两个之间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
什么
何文山连忙问道
是你从不肯坦诚相待
你平时说的再好
可与你有关的事
重要的东西
你从来都不肯告诉我
你从不曾真正尊重过我
无论是上一世
还是这一世
说完
林湘南甩开他的手
离开了晨晨的房间
贺文山就愣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