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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七集
晚秋的夜晚
一般人要穿秋裤毛衣
周胜利身体耐冷
除了内裤外
只穿了一身运动服
很快便穿好了衣服
叶总 好了
我本来想回房休息的
被你惊吓的没有睡意
你能陪我走走吗
陪着你这样的大美女走路
是对我的奖赏
别贫嘴啊
山上的路不平
看着脚下
他不知道
周胜利练功后有一项特殊功能
晚上视力比白天差不了多少
两人走的是宾馆修的正道
脚下是水泥路
两边有路灯
两人边走边聊
实际上是叶海隐问
周胜利答
叶海隐好奇的是
他一个农家孩子
如何在基层用了仅仅几年的时间
上到了县委副书记的位置上的
周胜利基本有问必答
无所隐瞒
叶海隐对他的实际年龄有所怀疑
我听说农村的孩子上学晚
在京城里
家庭条件差的孩子上学晚
按你现在说的年龄
你上学比城里还要早啊
是不是担心考不上学
改小了年龄啊
我姐比我大三岁
我们两个人一个班
我小的时候
是我姐看着我
她上小学一年级时
把我放在桌子底下
我没人玩儿的难受
每每逢老师问问题
我就命命喊喊回答上
渐渐允觉得课挺好玩的
她上二年级时
老师允许我坐在她的桌子头上
上三年级时啊
我们就是同桌同学了
你是农村孩子中的另类
叶海银给他下了结论
两人走到山的半腰上
水泥路的尽头
再往上山路泰陡
在这里坐一会儿吧
他不提议回去
周胜利也不好先提
好
叶海隐从随身包里掏出两块餐巾布
递给周胜利一块石头上有土
垫在下面
我穿的运动服刚才放在石头上
已经沾上泥土了
这里外面石头凉
两块你都垫着吧
两人并排坐在一块大石头上
中间隔着有一个人的距离
起先是聊明天的狩猎
后面叶海隐话题一转
吃饭的时候
听周书记说你还没结婚
本来打算结婚的
他正准备考研究生
等他考试结束了再说
到时候别忘了请我喝喜酒啊
就怕请不到你呢
周胜利说了句客气话
反问道
叶总结婚了吗
那个时代
无论男女
问年龄和是否结婚
都是体现了对对方生活上的关心
不像是现在
有窥视对方隐私之嫌
叶海隐声音低沉的回答
算是结了吧
说完还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周胜利估计他婚后生活并不那么愉快
后悔自己问的唐突
对不起啊
我不该问的
周胜利向他道歉
也没有什么
我们两个之间算是政治婚姻
两个人都是婚姻的受害者
还伤害了另外一个人
第一次听说政治婚姻这个概念
周胜利不由联想起了农村的换亲
我们家在京城不是一般的家庭
你可能也看出来了
江元庆是我大舅家表哥
省里的江书记是我三舅
虽然已经猜了出来
但叶海隐亲口说出
还是让周胜利感到了震惊
不知道为什么
越是像我们这样的家庭
越是要讲门当户对
我那个丈夫
上大学时就有个初恋
毕业的时候
通过他家的关系
把初恋分到了京城一个重要部门
我呢
刚从国外回来
也有自己的事业
自己感觉在那条路上还能走得更远
但是两家老人
硬是把我们两个撮合到一起
还不顾我正处在创业期
硬让我们两个结了婚
结婚的当天夜里
他就对我说
我可以和你结婚
但我不能抛弃他
你如果心里不平衡
也可以找一个你心爱的人
家里老人不松口
咱们又不能离婚
什么时候松了口
咱们就办离婚手续
几年了
我们还是名义上的合法夫妻
但实际上
连同床异梦都难以做到
他和我结婚
得到我们家庭的支持
位置不断高升
我哥呢
也因为我们的结婚
得到了他的家庭支持
上到了正局级的位置
我就不理解了
为什么只有你们男人的事业才是事业
为什么从政才是进步
我们女人难道不能有自己的事业吗
周胜利的父亲算是个老革命
但因某种原因
早早的回家种地
对叶海银所说的事情
他一无所知
更不能对他提出的一连串的问题给予回答
只是如实告诉他自己心中的想法
我毕业时
最想做的事
就是一辈子农业技术的研发
上大学时
老师曾经讲过我国著名的水稻专家袁教授的河下乘凉梦
说他曾是省跳水队专业运动员
一次做梦在水稻秧下乘凉
从此就从事了水稻技术的研究
我一直把他当做偶像
但只干了一年的技术员
就从了政
这两年
我又感觉到
实现梦想
不一定非得从事技术工作不可
哼
看来当官和抽大烟一样啊
不碰不认为他好
碰了就离不开了
哎
世上又多了一个抽大烟的人
周胜利知道他说的是自己
没有反驳
一阵凉风吹来
叶海银往他身边挪了挪
靠到他的身上
天这么凉了
你为什么非要倒到水里不可机缘巧合
我学会了水下换气的功夫
曾在结了后冰的水下练功
每天数小时
一定温差内的气温高低
对我的身体几乎没有影响
也许是因为他说到了冰字
叶海隐身体哆嗦了一下
身体紧紧的贴在了他的身上
他意识到他是耐不住寒冷
不由得伸出胳膊把他搂紧了
叶海英给人的感觉是冷傲
若是在白天
他可能不敢搂他
但在晚上
看不到他的面部表情
他只把他当成了需要疼爱的弱女子
梅加思考
便伸出了胳膊
他温顺的把脑袋也搭在了他的肩上
整个上半身还在往他身上挤靠
周胜利甚至感觉到了他的站立
却弄不清他的站立是来自身体上的还是心灵上的
又把另一只手伸过来
将他紧紧的抱在怀中
他的身体与他无缝隙相贴
他奇怪的问他
你的身体怎么这么软
叶海银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
口里吐出的热气吹在他的耳垂上
我先前不是告诉你
我有我的事业吗
我从小是练艺术体操的
我的事业就是艺术体操
那个时候啊
教练说
我的筋骨天生就是练艺术体操的
将来我一定能走向世界
黑暗中
他看到他的双目闪闪发光
第一次训练就是压腿拉胯
通俗的说就是拉韧带
我们被从全国各地选送去的
当时有近二十个人当中
第一次训练接韧带时
没有哭的只有我一个人
拉开的也只有我一个人
我没看出你像是能吃苦的人啊
看来我看走眼了
不是你看走眼
是我的韧带比别人的软
容易拉
我们教练高兴的直喊捡到宝了
他眼里的光亮梳的灭了
把头又往周胜利脖梗处靠了靠
唉 没想到啊
我这朵艺术之花刚有点苗头
蓓垒就凋谢了
我一个在国外的亲戚把我接到国外
从此与艺术体操便无缘了
上大学以后学的是工商经济管理
像他这样生长在大家族的孩子
在别人眼里就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
令万千人羡慕
没想到这样家庭出身的孩子
也并不是像外人所想象的那样光鲜
周胜利想起一部外国名著里的一句名言
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
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这一句话可以改为
幸福的家庭成员并不都是幸福的
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