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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母亲的印象里

杨金花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

这几年

逢年过节

赶上老九爷和老九奶奶的寿日

杨金花总是到北院来给老九爷和老九奶奶磕头

这虽然不是什么儿媳妇儿

但他以儿媳妇儿自居

礼节做派

规矩满眼

让人一点儿也挑不出褒贬来

而且

他对菊儿姐姐也不错

每次到北院儿来

总要给菊儿姐姐带一件让她为之感到惊喜的东西来

他给菊儿姐姐带来的夕洋娃娃会笑

轻轻一捏

她就咯咯的笑

菊儿姐姐不在房里的时候

我一连让那个夕洋娃娃笑了一个小时

最后她再也笑不出来了

哑巴了

被我给活活捏死了

好在菊儿姐姐懂得礼貌

除了我母亲给她的东西之外

谁送给她的东西她也不稀罕

这样她才没有追问他的西洋娃娃为什么笑不出来了

能够把杨金花取个门来

我母亲也为之感到欣慰

以杨金花的人品

她不会错待菊儿姐姐

虽然算不得是母爱吧

但多少菊儿姐姐也能得到一些温暖

当然

我母亲的想法没有对菊儿姐姐说

菊儿姐姐只知道北院要修房了

也没想到她父亲要娶妻

那已经是在北院的修房工程临近尾声的时候了

一天黄昏下学之后

我正和菊儿姐姐一起走在路上

就看见有一个女人向菊儿姐姐走了过来

我不认识这个女人

菊儿姐姐似是看她面熟

就停下脚步

向这个女人望着

果然

这个女人是要和菊儿姐姐说话

她就走到菊儿姐姐身边

向菊儿姐姐问着说

北苑的房子修好了吗

快修好了

菊儿姐姐点着头回答说

你知道你父亲为什么要修房吗

这个女人又向菊儿姐姐问着

不知道

菊儿姐姐摇了摇头回答着说

实话告诉你吧

你父亲修房是要给你娶后娘

啊

菊儿姐姐惊叫了一声

一把拉住那个女人就向她问道

哎

我父亲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他们两个人

说到这时

我才知道这个找到菊儿姐姐要和她说话的女人原来是杨金花

你爸爸是一个坏蛋

杨金花咬牙切齿的向娟儿姐姐说着

说来话长

明天你能找个借口出来吧

我在这里派辆洋车等你

我把事情从头对你说说

好吧

菊儿姐姐答应着

就和我一起回家了

第二天

菊儿姐姐骗母亲说学校里要开同乐会

老师要菊儿姐姐去学校练节目

母亲就放她出来了

母亲不放心她一个人出去

就让我和菊儿姐姐一起去

临出门时

吓得我直向母亲看

母亲以为是我不愿意和菊儿姐姐一起去

就嘱咐我说

到了学校别和菊儿姐姐捣乱

好好看菊儿姐姐练节目

我的天啊

我可是第一次说谎哎

也不是我说谎

是我知道别人说谎没有揭发

如果说谎的人头上会长俩犄角

我也就是只长一个犄角罢了

菊儿姐姐带我来到昨天遇见杨金花的地方

果然那里等着一辆洋车

菊儿姐姐和我坐上去

洋车就把我们拉到南门外大街来了

坐在洋车上

我心里一个劲的犯嘀咕

在家里常听母亲说外面有拍花拐卖小孩的

我想像我这样的小孩如果被人拐走

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当然

长大之后变得不值钱了

光给社会添麻烦

倒是菊儿姐姐一副自信的样子

她似世压根儿就不知道有拐卖小孩的事儿

大魔大样的坐在车上寻思事儿

跟着他一起

我的胆子也大了

再看拉洋车的人

也不像是拐卖小孩的坏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