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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印象里

苏家好大好大

也不知道是过了几道门

也不知道是绕了几道回廊

反正就是好走了一段路

最后才说是正厅

就是苏老先生的书房了

这时才出来人

把我们让了进去

屋里黑漆漆的

苏老先生和屋里的木器一个味道

我连眼睛也不敢抬

只记得苏老先生的眼角挂着总也流不下来的老泪

也不知道苏老先生知道不知道今天到他书房来的人是谁

我的六叔蒙之就把我二爷爷写的条幅送了过去

苏老先生好像也看了一眼

就连声的说是墨宝

感动的直视眼角

随后我母亲又问了苏老太太的健康

苏老先生回答说托福托福

好像苏老太太活到这等份上

全都是托了大家的福似的

再往下

苏老先生就不说话了

也不知道我母亲是怎样把侯瑜之和苏燕离婚的事告诉苏老先生的

好像苏老先生已经默认下这个结局了

又说了一些保重的话

我们一行人就告辞从苏家出来了

走出苏家的大门

我真有一种后来告别劳改农场的感觉

可出来了

我再也不想见到这个鬼地方了

回家的路上

母亲果然让桃儿姐姐坐在了车里

母亲的心事沉重

桃儿姐姐把我搂在怀里

嘱咐我说

从今之后

处处事事都要让着巨儿姐姐

她虽然比我长两岁

但我是一个男子汉

男子汉就是顶天立地的英雄

时时要保护女孩子

车子刚刚拐进府右大街

远远的已经看到侯家大院门外的善人牌坊了

突然我听见母亲似是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

吴三爷爷怎么站到门外外来了

侯家大院的规矩

吴三爷爷迎后人从来不下台阶

就是看着车子过来了

吴三爷爷也就是站在台阶上边问候

诸如老祖宗回来了

大少奶奶回府了之类

但今天母亲坐在马车里

竟然看见吴三爷爷远远的站到府右大街上向我们回来的路张望

母亲有点紧张了

他估计一定是家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母亲这里正在寻思

远远的就看见吴三爷爷向我们的车子跑了过来

才跑到车门旁边

吴三爷爷就隔着车窗向着车里的桃儿姐姐摆手

桃儿姐姐忙凑过去向吴三爷爷询问

这时就听见吴三爷爷隔着车窗向桃儿姐姐说道

菊儿姑娘

菊儿姑娘

桃儿姐姐立即紧张了起来

她几乎在车里半站了起来

扶着车窗向外面的吴三爷爷问道

菊儿姐姐怎么了

这时车子已经停在了家门口

桃儿姐姐扶着母亲走下车来

这时吴三爷爷走到我母亲身边

向我母亲禀告着说

菊儿姑娘晕倒了

我母亲惊呼了一声

随着桃儿姐姐就跑进了院儿来

母亲也顾不得到爷爷房里问安去了

径直的就跑进了房里

房里一片忙乱

我的两个姐姐半跪在大床上

两个人一左一右的抱着菊儿姐姐

还听见他们不停的唤着

菊儿 菊儿

吴三爷爷也跑回到了房里

他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只在房里打转转

等到我母亲匆匆的走进房来

吴三爷爷才说出话来

哎呀

少奶奶回来了

少奶奶回来了

说着

我母亲忙凑到床前去看菊儿姐姐

我也高高的敲着脚跟向上面张望

我只看见菊儿姐姐倒在灵儿姐姐和婴儿姐姐的怀里

嘴唇已经变成青紫颜色

这紧紧的闭着眼睛

似时连呼吸也没有了

这时就听见一个婆子在对我的两个姐姐连声的说

掐住人中

掐住人中

我的灵儿姐姐就用力的掐着菊儿姐姐的嘴唇

一直掐了好长的时间

菊儿姐姐才舒过一口长气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