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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生活在农村
没有什么娱乐条件
特别是在炎炎夏日的夜晚
酷暑难耐
上半夜热的根本睡不着觉
村里的老老少少男男女女都摇着蒲扇
拎着小板凳
找个有风口的地方
这座一堆
那聚一堆
一起聊天八卦
我记忆中的许多鬼故事就是从这样一个个夜晚听来的
一我们村里的长生庙
这个故事大概发生在新中国成立的那个年代
那个时候的东北地质肥沃
地广人稀
野物繁多
而在东北向来就有猫东一说
忙碌的农民在寒冷的冬天在家猫冬
白天串串门喝喝酒
邻里之间聊聊家常
偶尔家里的男人三两一伙的去山里打猎
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那是一年冬天
村子里来了个男孩
男孩穿着单薄
瑟瑟发抖的躺在草垛里
早上被爆柴的乡亲发现
村长来了后
就把男孩接到了家里
因为东北人自古以来就热情
当天村长家据说来了好多乡亲
大家围坐在一起讨论着这是哪家的孩子
想着帮忙找找
帮孩子寻求家人
男孩醒后吃了点东西缓了缓
这时大家才看清男孩的长相
男孩看年纪也就七八岁的样子
皮肤雪白
五官虽然还算清秀
但就那双眼睛弯弯细长
好生怪异
似乎还有那么一点斜
男孩不会说话
村里人问他是哪里人
记不记得自己怎么跑到这的
他也都不知道
那个时候周围也都是村
村长派人打听打听周围的村子
还是没找到男孩的家人
最后村子拍板
怎么也算是条人命
干脆自己养着吧
村长是一个年近六十多的老人
沃尔屋女
老伴在几年前就去世了
想着自己也是一个人养着这孩子
也算是搭个伴
对对对
等老了也好给自己养老送终
村长姓张
给男孩取名张天生
也算是老天送给他的孩子
这天生一直不会说话
但特别懂事
谁家有活都会来帮忙干
东北人也向来热情
都知道这孩子没父没母
也看他可怜
所以有时候吃饭也就带他一个
这天生有一点让大家觉得奇怪
这孩子不会笑也不会哭
天生吃着百家饭也一点一点长大
在快二十岁的时候
老村长死了
那也是村里人唯一一次见到天生哭
准确的说
比起说哭
更像是嚎叫
那种呜呜呜的嚎
村长死后
天生也就继续住在村长的房子里
日子就一天天的过
又过了大半年
正巧赶上几年大旱
那几年庄稼颗粒无收
村里人猫冬的粮食也就少之又少
村里人为了活命
开始大量捕杀黄皮子
尽管都知道那东西邪的很
可为了活命谁能顾忌得了那么多
村里的男人用黄皮子的皮到镇里换粮食吃
这才勉强挺过大汗
可自此邪门的事就开始不断
村里有户人家姓马
捕杀黄皮子要数他俩最多
没闹旱灾的时候爷俩就开始捕杀
村里大多数人也都是看着他们爷俩靠这个赚钱
也开始捕杀
所以邪事也就从他们家开始
老马有一次去镇里卖皮子回来
到了晚上家里人左等右等也没有回来
担心他出事
于是家里人找来相亲
大家拿着火把就按照去镇上的路原路去找老马
果然在离村子几里的地方看到了老马的马车
可马就站在那儿
老马却不见了
大家在周围开始分头找
过了一会
有人喊 在这
在这呢
大家顺着声音到了老马的所在地
可眼前的情景却吓得大伙大吸一口凉气
老马死了
死相极其难看
脸都被咬烂了
如果不是看那身衣服
谁也看不出死者的长相
老马死后
村里就隔三差五的死人
村子里人心惶惶
有一天晚上
村里的老钱打完麻将回家
路上听见有人在哭
顺着声音就走了过去
看见一个大姑娘蹲在路边哭
老钱上前去问
才知道姑娘是隔壁村的
出来走着走着天就黑了
姑娘怕黑不敢走夜路
就只能在这哭了
老钱当时好歹也是年轻气盛的大小伙
便要送女孩回家
两人走了好一段
看见一个小屋子
姑娘说这就是他家
便邀请老钱进去坐坐
一进屋
老钱才发现姑娘家就姑娘一个人
屋里的蜡烛明亮的很
再看着姑娘碎花的棉袄
粉嫩的脸蛋
一双大眼睛
看的人好生怜惜
姑娘倒好了酒
老钱喝了一杯
这酒真好喝
老钱说道
也不知道怎么了
老钱一杯接一杯
脑子开始迷糊
迷迷糊糊中
他看见了一个男人
男人面白的吓人
老钱定睛仔细一瞧
这男人竟然是天生
天生对着老钱就是一个巴掌
这一巴掌把老钱从炕上直接打到地上
正当老钱被这一巴掌打醒准备打天生的时候
突然才发现自己坐在一个坟头上
眼前除了天生
哪还有什么姑娘和房屋
这时
老钱的后背湿了
豆大的汗珠从头上滚了下来
原来是天生救了自己一命
村里的怪事一件接着一剑
很多人家晚上都能听到半夜有人敲门
开门后却一个人也没有
很多养鸡的人家
鸡也都被活活咬死
夜里的狗时不时就是叫
整个村子都笼罩在恐惧之中
那年春节的除夕夜里
有人看到村长家的房子着火了
并伴随着几声哀嚎
村里人赶紧救火
在大家的抢救下
村长家的火就灭了
可大家却没看到天生
连尸骨都没有
说也奇怪
自此后
村里再无怪事发生
村子又恢复了安宁
年后
村里来个老和尚
老和尚盘坐在村长家门口诵经打坐
村里人好奇
便问这和尚为何再此打坐
老和尚说
我本身是位游历僧人
十几年前曾游历此处
见一狐狸修炼成形
见那狐狸与我有缘
本想着带他离去好生修行
却念他有意尘缘未了
就想着带他尘缘了去
我好再来渡他
村民又跟和尚讲述了最近村子里的怪事
和尚说
你们杀光了那黄仙的子子孙孙
惹怒了人家
人家想要你们偿命才会祸害你们
是这狐狸用自己修行的千年灵珠换了你们全村的命
没了灵珠的狐狸就不能保持人形
身体化为虚无了
我也是看他走了
才到这来给他超度超度
这时
村民才恍然大悟
原来村子养育的那个少年是个修行千年的狐狸
而狐狸用自己的命救了大家
在和尚的帮助下
村里人在村长家的位置建了座庙
想着用天生的名字命名
当和尚说这只狐狸还享用不了天这个字
就改成了长
于是
这庙就成了后来的长生庙
建完庙后
和尚做完法事就不见了
从此以后
村子渐渐好了起来
而这座庙也一直供奉到现在
二
王老师撞鬼
直到我读大学的时候
才从邻居奶奶口中得知
我小学一年级的语文老师
也是岭村的一个长辈
居然撞见过鬼
整个人差点吓得精神失常
听说是有一年祭祖的时候
村里照例请了戏台子
搭在离老祖坟不远的地方
连唱七天
每年的这个时候
一到天黑
村里的人也干完了农活吃完了饭
好戏也就开始了
年轻人骑着车
老人搬着凳子
三五成群的就朝戏台子涌去
我的语文老师因为有些事耽误了
等到匆匆往戏台子赶的时候
天都黑透了
路上前前后后也看不到人影
但是他也不怕
只管急匆匆往前走
路过一个大水塘的时候
看见水塘边坐着一个人
他就跟人打招呼
问他
你坐这干啥
黑灯瞎火的怪胆大
问了好几遍
坐在水边的这个人根本不理他
王老师可能有些好奇
也有些生气
毕竟他也是村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跟那人说话竟然连搭腔都不搭腔
于是王老师就几个大步走过去
低头弯下身子
想看看这个人到底是谁
结果在黑暗中隐隐约约的看见这个人披头散发
头皮连带着脖子脸都是五颜六色的纹路
这个人扭头看了他一眼
张着大大的嘴巴
黑不隆咚的还是一声没吭
随后扑通一声跳进了水塘里
据说王老师当时被吓得肝胆俱裂
呼救声都叫不出来
眼睛一黑
直挺挺的晕了过去
直到气散了
从老祖坟回来的人发现了躺在路边的王老师
才把他叫醒
发生了什么事情
后来附近十几个大队的人都知道了
至此
王老师后来再也不敢走夜路了
天还没黑都匆匆赶回家
不再出门
几十年如一日
当我听说了这个故事后
还向讲故事的老奶奶确认过那个水塘的位置
和村里的小伙伴专门跑去看了看
水塘的位置并不偏
只是很大曲折
不是一个规则的形状
从水塘的北岸看不到南岸
水塘的中间还有一些延伸进去的土堆
上面长满了树木和野草
现如今
王老师已经去世多年
但是每次过年从城里回老家时
我都会从这个水塘路过
每当这时
我都会遥遥的望向这个水塘
猜想平静的水面下不知道掩埋了多少故事
而王老师那一晚看到的究竟是什么
就无人知晓了
三 蜡烛
二零零二年春节过后
身体一直不好的爷爷突然开始想要蜡烛
当时没人理会他
觉得他可能是糊涂了
但是爷爷不消停
就是一直嚷着要蜡烛
没办法
大娘后来在家里角落翻到一包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蜡烛
拿给爷爷充数
那时爷爷眼睛已经看不清东西了
接到蜡烛后死死攥在手里
嘴里还说着
不够不够
元宵节后
后来奶奶也突然就病倒了
于是双人床上
一边是爷爷
一边是奶奶
奶奶病情稍轻些
爷爷的病更重些
当时家里人只能请小诊所的医生来看
因为病人年纪太大
不敢折腾到医院去了
后来有一天
爷爷迷迷糊糊间开始喊儿女的名字
挨个喊
连死去的儿子名字都喊了出来
家里人只能把在世的儿子都找回来
可是爷爷就是固执
叫那个已经不在世的儿子
爷爷奶奶的屋子里供奉一尊菩萨
天天都要上香的
大娘觉得家里最近事情有点乱
就上了一柱香
结果烧到一半时
奶奶突然和大娘说去看看香
怎么今天的香三根柱子瞅着陌生啊
大娘于是背过奶奶翻开香圃家里的香型
在香圃上就一句话的解释
三日内有校服穿
晚上
大娘和大伯说起这事
我家的大伯说来也有点神刀
是靠算命为生的
他平日里喜欢占卜什么的
然后拿出来三枚硬币
让大娘扔一下
看硬币来解卦
卦象显示是个死卦
然后大伯觉得大娘和自己家里应该没有亲属关系
就让爷爷最小的儿子媳妇扔一下硬币
结果出的卦刑
还是死卦
最后很不甘心的让我奶奶也扔一下
结果都是一样的
显示的依然是死卦
家里当时就乱了
一来不知道这卦如果准了能是准在谁身上
二来这太诡异了
虽说大伯是靠算命为主的
但是他内心也不是很全信这些
大伯找来了他的师傅
那人一算之下
结果还是一样的
死挂
而且今却到了日期
阴历正月二十
于是大伯让家里人那天都回家
回到爷爷奶奶身边
如果躲过去
就算过去了
如果没过去
就算见最后一面吧
阴历二十那天早上起来
大娘心里突然有点不舒服
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于是大娘上班前去看了看爷爷
见到大娘来了
爷爷突然开口跟他说
今天你早点回来
下午
爷爷的儿子们陆续从各地跑了回来
一直等到最后一位伯伯到家
爷爷抬头看了一眼大家人就过去了
三天后
爷爷出殡
我所在的城市下了一场报纸上说的五十年来都没有过的大雾
这些并没让我们觉得什么
但是大雾影响了发电
结果那天追悼会是靠蜡烛维持的
火化也推迟了时间
出殡的过程都录像了
追悼会现场黑暗暗的
回来给奶奶看时
婶子说了句
蜡烛太少了
要是多点就亮堂了
奶奶抬起头说
你爸早就跟你们要蜡烛了
你们谁给买了
嘶吼吗
这个故事虽然我经历过
但是那时我太小
是妈妈抱着我参与的
我们村里的一个妇女结婚没两年就生了个大胖小子
可惜得了场病
撒手而去了
留下的孩子没人照看
就由孩子的姑姑收养了
这位姑姑家也有个孩子
两个孩子一起玩耍
倒也相安无事
可是有一天
收养的这孩子吃饭的时候不小心打破了一个碗
姑姑生气了
随手就打了这孩子两巴掌
孩子哇哇大哭起来
于是就出事了
这姑姑突然怪叫了一声
两眼一番
摔倒了
在站起来的时候
说话的声音和走路的姿势就全变了
嗯
熟人一眼就认出
那恍然就是孩子死了的亲妈
一时间村里轰动了起来
许多人都围来看热闹
我妈抱着我也在其中
只见姑姑在屋里哭闹
以孩子亲妈的腔调埋怨姑姑打孩子
有些年长的长辈就开始劝解
证明孩子的姑姑其实一直对那孩子很好
劝了一会
姑姑不闹了
开始和人们聊天
这时候很多过去的熟人都过来打招呼
过来问
你知道我是谁吗
姑姑就说
怎么不知道啊
你不是曹婶子吗
咱俩过去老拿鞋底子呢
有的长辈担心出问题
于是就劝他说
你看这边也没事的
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你的孩子我们保证给你照看好
姑姑就说
那好
那我就走了
说着分开人群就向村外走
人们在后面跟着
只见他走着走着
快走到孩子妈妈坟地的时候
突然就摔倒了
众人扶他起来
他一脸茫然的问
我怎么在这呢
你们这是干啥呢
村里老人就告诉他
你别管我们干啥
以后千万不能打孩子了
不烤火
在以前
广大的农民并不是人人有地种
想要吃饭就要去地主家当长工
也叫扛活
要知道这是非常苦的工作
不仅全年无休
还要天天干活
一般干了一年到头才能分些粮食回家
年底的时候
地主会请长工们吃顿不错的饭
然后每人分一分上一年的工钱或粮食
让长工们回家过年
等开春了再回来干活
话说有这么几个长工一起在离家几十里外的一个地主家干活
这年年底收成不错
地主晚上请大家吃了顿饺子
还喝了点酒
每人分到了工钱
几个人拿了钱都很高兴
原本定的是第二天早上往家走
可是由于一年没见老婆了
又喝了点酒
一冲动就决定当晚回去
几十里路走半夜就能到
地主知道了就劝他们说第二天再走吧
晚上走夜路不太平
因为当时是战争年代
到处都是死人
但是年轻的长工们想着家里的老婆孩子热炕头
哪里听得进去劝
就坚持出发了
他们走到路上没多久就下起了雪
几个人仗着酒劲冒雪而行
就在他们快要到家的时候
夜已经很深了
几个人的体力也都到了极限
那时候其实就是穿手缝的棉袄
不像现在有皮衣或羽绒服
棉袄的抗寒能力还是差一些的
正在大家又冷又困的时候
突然发现前边的山脚下有火光
大伙走近一看
几个人在围着个火堆烤火呢
这下这几个人兴奋了
终于可以暖和一下了
于是就走过去和那几个烤火的人说话
对的对的
可是那几个人好像哑巴一样
谁也不搭腔
只是低着头在烤
几个长工也不管那么多了
就围着火堆坐下了
想着先暖和暖和再说
这些长工里有个人岁数大些
经历的事也多些
他一坐下
就看出那几个烤火的人面色不对
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接着发现这火竟然一点也不热
反而越烤似乎越冷
嗯
他当时就站起来
拉着几个同伴说
我们赶紧赶路吧
可是几个同伴谁也不听
非要再考会
这个人没有办法
知道再下去会有凶险
就一个人离开了火堆
回家去找人了
等他到家的时候
天已经亮了
他赶紧约上乡亲们回到之前火堆位置
可是到了地方一看
几个长工已经横七竖八的冻死了
再看那附近
哪有什么火啊
只是遍布着几具白骨
有老人说
那几个烤火的人肯定是冻死鬼
半夜点着鬼火
专等着熄活人身上的热气呢
好了
这个故事就到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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