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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有
屈指算来
雪儿在镇上卫生院上班这不到一个月
就因为她的胆小而被卫生院辞退了
这让雪儿心中很是不舒服
但是不舒服又能怎么样呢
何在事情已经成了事实
也怨不得旁人
何况
这是雪儿觉得真怪不得旁人
要怪只怪她胆太小
这天
雪儿坐在自家院子里听着随身听
心中颇是感慨
好多天了
他都没有从这件事的阴影中走出来
现在他坐在院子里
斜眼望着二楼的墙角
那里有一根斜伸出来的竹蒿
上面晒着施玉莲为过年新腌制的几道腊肉
乌黑而油亮
雪儿无声的望了一会
不知不觉中自言自语道
往年过得真快啊
转眼都要过年了
在雪儿的印象中
往年过年
家里都会挂满腌鱼腊肉
今年却准备的少多了
雪儿心中很清楚
这和家里的境遇有很大的关系
在农村过年
人们被年货的丰足与匮乏可以看出一个家庭的境遇好坏
以往
家里的东西都是在村里最多的
可是今年却显得有些冷清
办年货那天
是雪儿陪诗玉莲一起去的
他看出了施玉莲的缩手缩脚
一边买东西
施玉莲还在一边唠叨
年年难过年年过
不管怎么样
这一年一度
家里的迎来送往
周情达理都还是要的
就是日子再难
也要过个好年
让家里有个年相
对此
雪儿是深有体会
因为他清楚的看到
为了这个目标
田静轩现在是每天早出晚归
两头不见太阳
基本上在家时不怎么看得到他
他日夜都在忙着他那水果摊子和生意
雪儿
又都在发呆啊
施玉莲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
他直杵着走到雪儿身边
近来
他对这个大女儿特别的关注
生怕她会因为失去工作而背上思想包袱
因为施玉莲偷常了解这个闺女
知道她从小就心重
雪儿被辞退后
施玉莲偷偷抽空去了趟卫生院
听到了马院长的解释
你闺女的心地太善良了
她做事倒是无话可说
可是要弹奏我们这一行
恐怕不行
将事情经过描述完后
马院长不无感慨的加了一句
施玉莲听到后
叹了一口气
她自己养的闺女
她怎么能不了解呢
雪儿从小就有这个毛病
过年过节
家里杀个鸡宰个鸭什么的
都要瞒着他
或者事先提醒他
要他躲得远远的
否则
万一被她看到了
轻则哭天抹泪半天
重则会立刻晕厥
第一次发现这种现象时
雪儿才四岁
施玉莲杀鸡时
雪儿就在身边
等施玉莲好不容易将鸡摆平了
却发现女儿躺在地上没有了动静
吓得施玉莲双腿都软了
还以为有什么不测
后来才发现是胆小的毛病
现在马院长说的也是个事实
施玉莲也无话可说
只得千恩万谢的出来
心中想着
下一步怎么样再跟雪儿找个工作作
可是这年头
工作机会说多也多
但是想一天两天内找个合适的工作
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没有 妈
我在听音乐呢
今天都是腊八了吧
是啊
再过几天就过年了
村子里他们都放假了
你有空也出去找他们玩
别一天到晚的闷在家里不出门
没事的 妈
你别担心
我在家里很好
再说
我跟他们也说不到一块去
哎
你要和你妹妹的性格中和一下
就好了
这丫头一天到晚
除了吃饭的时候
回来都不着家的
有空你也检查一下他的作业
别让他偷懒耍滑
他的成绩要有你一半好
我就烧高香了
没事 刚放假
让他玩几天吧
过两天再提醒他做作业
妈
昨天小梅她看到梅芳回来了
我想有空去他家玩玩
问一问他外面有什么工作机会
妈啊
你找他玩
可毕竟是乡里乡亲的
可是妈不同意你和他一起出去做事
他会把你带坏的
再说
你爸也不会让你出远门的
你还小
为什么不行
我都十七岁了
梅芳他们十五六岁都出去打工了呢
而且做的还不错
她和你不一样
和你不能比
小雪
妈妈听说过几天你二堂姐要回来
你有空去问一下她
我也跟你大妈说了
要她跟你婷儿说说
过年可能的话
把你带出去做事
你跟他在一起
妈妈放心些
我知道 我 雪儿
你别说了
我在留心帮你打听打听
最好还是就近再找个事情做
如果能不出远门
当然更好
妈妈
你别再为我操心了
我的事情
我心里有数
过年他们好多人都会回来的
到时我找他们问一下
也许有机会
到时候再说吧
哎
你哥也不知什么时候放假
让他管管你妹妹才好
施玉莲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起身到房间里去了
第二天
雪儿瞒着母亲出了门
他决定去梅芳家里看看
究竟是什么原因
家里人都说她那里不行
一来呢
雪儿觉得她这么大了
还凡事都要家里人操心
尤其是母亲的身体现在也不好
还在为她的工作的事情着急
一来
在雪儿的印象中
梅芳以前还是不错的
自从出门打工后
刚开始还不错
但是经常在外面做的哭着跑回来
但后来不知什么原因
忽然的就打扮入石了
有时甚至有些妖娆
也是从这个时候起
村里就开始对他有些风言风语了
雪儿不明白在梅芳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在雪儿的心中
他觉得梅芳应该还是很善良的
毕竟他是他儿时的玩伴
来到梅芳家门外
雪儿又有些犹豫了
这栋新盖不久的二层红砖青瓦的房子静静的耸立在雪儿面前
因为它的主人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而显得有些神秘
雪儿正在考虑是进去还是不进去时
梅芳的母亲佝偻着身子出门拿东西
恰巧看到了雪儿
连忙招呼她道
是雪儿啊
怎么站在门口不进来玩
哦 阿姨
我是来找梅芳玩的
她在家家吗
在 在
这个懒家伙
他还睡着没起来呢
你上楼去找他吧
说着他抬头望着楼上喊了一声
梅芳
你快起来
雪儿来找你玩了
听到梅芳娘这样说
雪儿连忙穿过院子
走进了梅芳家的大门
看到他家的堂屋里有一桌麻将正在打
村里的几位年长的人正在桌前酣战
他们见雪儿走进门来
都停下来回头看着他
雪儿一时不知所措
嗯
他脸上微微红了一红
望着桌上的几位长辈浅笑着点了点头
便一声不吭的走上了楼梯
雪儿
前两天我回来时听你妹妹小梅说你没有上学了
本来想去找你玩
可是又怕你妈不欢迎
哎
这几天在家里可把我憋死了
咱们这地方可真是憋好玩
梅芳将头从被窝里伸出来
望着走进房间的雪儿
抱怨道
雪儿笑了笑
怎么会不欢迎呢
我妈没那么可怕吧
他人最好了
今后你想找我玩你就去
没什么的
你没上学了
在家干什么呢
没干什么啊
想找事做也找不到
也很是无聊的
我听说你在宁江市里坐
那里是不是很繁华
是不是很好玩啊
当然啊
那里可热闹了
到处是高楼大厦
还有大商场大酒楼
街上到处是人
就是晚上
也是满街的路灯
不像咱们这里
一到天黑就伸手不见五指
想到外面转转都没个地方
憋死个人了
是真的啊
那不是h县城一样吗
雪儿睁大了眼睛望着梅芳
眼神里充满了好奇
县城算什么啊
你真没见过世面
雪儿
梅芳将嘴角撇了一撇
十分不屑的说
和宁将士比起来
咱们那个县城可真是个芝麻力大的地方
听梅芳这么一说
雪儿低头沉思了一下
接着说
你在宁江市做什么
你们做事的地方还要人布
听到雪儿这么一问
刚说的兴起
从被窝里钻出身子的梅芳迟疑了一下
他将搭在被窝上的羽绒扯过来穿在他身上
而后靠在床头想了想
要啊
我们那里一直都在招人
活也不累
就是陪客人唱唱歌聊聊天什么的
很是轻松
钱也不少挣
你要是想去
开年我就带你去
是吗
那太好了
到时你一定带我去哦
雪儿兴奋的看着梅芳
只要你愿意去就行
不过到时可不能让你妈妈知道是我带你出去的
听到了吗
那是当然
雪儿嘴里答着
心里却在犯嘀咕
为什么不让我妈妈知道呢
难道真如家里人说的
梅芳上班的地方有些暧昧想到这里
雪儿故意说道
我妈妈可能对你的工作有些误解
不过就陪客人聊聊天就能挣钱吗
有那么简单吗
我听好多人说
那地方不适合女孩子做呢
其实也不是村里人说的那么可怕
我们那里做的都是女孩子啊
这种事情看个个人
有些事情你去了就知道了
梅芳说着皱了一下眉
哦 对了
下午咱们去镇上玩吧
说着
他从床头拿出一个小手机
看了看时间
不了
我在家里还有事情呢
雪儿推脱道
看你就是放不开不是
家里能有什什事啊
再啊
不是还有你妈妈吗
这两天在家里把我憋坏了
你陪我去一下吗
梅芳伸手抓住雪儿的胳膊
半撒娇似的说道
雪儿本能的往后让了让
他看到梅芳的十个手指甲盖上都染得一种不蓝不紫的颜色
雪儿有些嫌增
他并不喜欢这种颜色
改天吧
再说就我们两个人也不好玩
快过年了
等他们都回来了
我们一起出去
那把你家里的电话告诉我
梅芳习惯性的拿起手机
你这个人真没劲
现在还这么爬家啊
我爸什么家啊
哪有你有本事
都赚钱帮家里盖楼房了
你看我现在在家还要靠父母养活呢
好了
你把我家的电话记住
回头有机会再联系
说着
雪儿就起身告辞
走出了梅芳家的大门
却不想迎面碰上了志刚
雪儿
你去哪了
志刚关切的问
我去梅芳家完了
刚
你这是想去哪
雪儿快活的问道
听到雪儿的回答
志刚皱了皱眉
雪儿
你可别怪我多事
我劝你还是不要经常找梅芳玩
我听说他在外面做小姐呢
做小姐
小姐是什么小姐
哎 你别问了
雪儿
总之你不要和她玩
我是为你好
听说你没上学了
怎么不出去找事做
志刚一脸关切的表情
找了
可没找着
有机会带我
我 没问题
有机会我一定带你出去找事做
到我家去玩会吧
不了
雪儿边走边摇着手
告别志刚
径直回到了家里
家中
施玉莲正在和小梅冷战
雪儿进家门前
他们母女两个刚吵了一架
见雪儿进了门
施玉莲将脸色缓和了一下
转过身来看着雪儿
雪儿
你刚去哪玩了
雪儿看情景不对
怕她去梅芳家玩的事情又惹恼好了母亲
便随意的说道
没去哪玩
只是在村里随便转了转
你们这是怎么了
小梅
你干嘛撅着嘴
姐
妈不让我出去玩
小梅一脸委屈的望着雪儿
玩到小梅这么一说
刚转过身准备去后院的施玉莲又转了回来
玩 玩
你只知道玩
你看你放假这好多天了
也没有摸摸书本
你不读书
看你将来有什么出息
不读书就没出息吗
姐成绩那么好
你为什么不让他读书
偏逼我读书
小梅显然是被逼急了
她带着哭腔朝着施玉莲叫嚷着
你是想气死我啊
早知道这样
当初真该让你休学
让你姐姐读书
显然
小梅这句话正戳到了施玉莲的痛楚
一直以来
他都对他拖累的雪儿辍学心怀愧疚
偏偏小梅不懂事
还拿这个来挤兑他
气急了
不由得大吼了起来
雪儿连忙上前前劝住他们俩
他担心母亲因为这事气的心脏病发作
小梅
你别再说了
妈妈身体不好
你不知道吗
还要跟妈顶撞
雪儿扶着激动不已的施玉莲
坐下
回头提醒妹妹
小梅显然也被刚才母亲的愤怒吓坏了
她咬着牙齿站了起来
跺了跺脚
而后一转身回她的房里去了
雪儿呢
劝了半天
施玉莲的怒火才平息下去
她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你妹妹妹太不让我省心了
她要是有你一半的懂事就好了
妈 妈 你别说了
她还小
你看你
你不是说明天要蒸英米的吗
东西你都借回来没有
借了
都放在厨房还没有洗呢
这不
刚才和小梅争起来
我就将这事忘了
若是在往年
阴米都晒好了
今年家里情况不好
就拖晚了
我还得趁这几天好太阳
赶紧将米蒸了晒上
这眼看着就快要的过年了
万一变天可就来不及了
就是啊 妈
你准备什么时候蒸
我来帮你
要你帮什么啊
到时你在院子里帮忙看着
不让鸟儿来啄米就行了
第二天
雪儿哪儿也没去
她在家里帮母亲将一床床凉席在院子里铺好
而后看着施玉莲将一笼笼的米饭蒸熟
拿到院子里凉席上摊开晾晒
做完这一切后
他便搬了一个小竹如以来到院子里的太阳下
坐在那里边晒太阳边听音乐
遇到有麻雀等小鸟想歇到米边找食吃时
他就将手中一根顶端系着碎红绸布的木棍拿起来挥一挥
嘴里轻声的驱赶着
去
去
自从那天和诗玉连朝嘴后
小梅似乎也变得乖巧了许多
见天里拿着一个小板凳
趴在一张方凳上做寒假作业
日子过得简单而快活
但是于这简单快活当中
雪儿又感觉到一种隐隐不快
因为他在这样一种生活中
时常看到奶奶的影子
虽然奶奶现在早已不在人世了
但是在雪儿幼时的印象当中
每逢过年晒阴米的时候
奶奶就是像她这样
在院子里看护着阴米
时而清醒
时而迷糊
和想来偷食的小鸟小鸡们较着劲
小时候后
雪儿并不觉得这有些什么
可是现在回想起来
在奶奶的这份恬静里
似乎还透着一些怒契
可是她现在这么年轻
难道就会是这样一种生活感觉吗
雪儿不由得感到一种恐惧
日复一日
他更加为他的前途揪起心来
在这样一种闲适的生活中
那曾经蒸的熟透的阴米日渐的脱干水分
在日光的照射下
又变回了粒粒银白的米粒
而随着这米粒的日益变干
人们的忧愁烦恼和所有的不愉快
似乎也随着那水分挥发
只剩下无尽的快乐
随着村里的年节气氛也开始变得日渐的浓郁
村里的男人们也开始忙着杀年猪
打糍粑
做糖果
做米泡高了
妇女们则忙着赶集
为家里人质买新衣
同时也开始安排家里的小孩们开始整堂屋
打洋尘
做卫生
已备干干净净的过新年
雪儿的哥哥小松是小年的前一天放假回到村里的
他回来还没来得及在家里待待
被村子里的五爹安排人叫了过去
让他参加村里的舞龙队伍
因为要训练
他基本上就在村头的小祠堂那里呆
在家里的时间叫了可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