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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集

把比较小的沙子从大堤的外侧先拱出地面

形成空洞

而后水积聚力量

水柱喷涌而出

严重时会造成大堤崩塌

这在抗洪中是非常危险的信号

他们赶到出事地点时

沙子已经冒出了一大片

两米方圆的不规则的洞正在形成

四周的低坡也有了大片阴湿

民工们正在往里填装满泥土的草带

由于速度慢

仍压不住细沙上喷的石头上涌的沙

有的已经带了水珠

于茂盛大喊道

快把憋断的人也调上来

在场的民工一次多背一袋

多发一卷驴肉大饼

再加十块钱

北堤靠近交通要道

来往客商多

快餐店林立

以卖驴肉卷大饼的居多

其中一个叫好回头的店

是于茂盛的司机的大舅子开的

规模最大

司机与领导不是一家胜死一家

整天在一个铁房子屋顶下生活

他们在一起的时间比自己的老婆还多

领导做什么事也瞒不过他

表面上是司机为领导服务

唯唯诺诺

实际上每个领导从心里都礼让着司机三分

他在于茂盛耳边一嘀咕

书记让秘书下令

所有民工中午都统一由浩回头发一大饼卷

汤水自己解决

各乡镇直接给饭馆结账

好回头的老板立刻把附近的散兵游泳收归旗下

又雇了一大群农村妇女

擀面烙饼

切肉

让放了假想挣点零花钱的学生送饭

自己弄了张躺椅

面前放了一个小圆桌

让店小二弄了四个小凉菜儿

开了一瓶老白干

大茶杯里沏好的龙井

摇着个大蒲扇

坐在大柳树下

摸着油光光的大脑袋

喝酒品茶

抽烟数钱

于茂盛的话还真灵

民工们干活的速度加快了许多

肩膀上草带也不断增多

从别的堤段上增援的人也来了

来往如穿梭

大脚丫子踩得地上水花四溅

其中有一个大个子

脸上满是络腮胡子

五十来岁的民工

奔跑的速度最快

肩上每次都是两个草蛋

有一次竟然肩上扛了两个

手里还提了一个

而且每次都准确的投在了冒杀最急的地方

好样的

于茂盛高兴的赞赏的喊着

对秘书和电视台女主播说

记住她叫什么啊

哪个村的

给他记功

你们电视台呀

要做专题采访

他的话还未落

那个大个子不知是因为虚弱

还是跑得太急

或是被后面人撞的

一下子连人带草带掉进了洞里

还正巧堵住了一股往外击射的水流

后面的一个家伙收不住脚

把两个草带砸在大个子身上

快救人

众人呼喊着

七手八脚的把大个子扒出来

抬到一旁

等待附近地段医院来的救护车

在于茂盛指挥大家和茂沙战斗的时候

柳峰的堤段也正紧张的抢险

午夜过后

夏弦月升起来了

在平缓的水流上洒下点点荧光

富有抗洪经验的民工们

滑一点的偷偷的钻进了窝棚

老实一些的

或夹着铁锨在堤上慢慢溜达

或靠在高高的白杨树下

或打蹲闭目养神

或看风景

郭长来的督察队掂着水火棍

像一群幽灵在长长的大堤上晃晃悠悠

整个大堤上只有水流的哗哗声和田野里秋虫的鸣叫声

看着河面上银色月光

柳风的文人气质又上来了

他想起了韵至唱的一首歌

如果不是抗洪

这是一个多么美好的夜晚

柳峰感叹着

他也有些累了

便来到一个比较宽大的窝棚前

也就是他的指挥部门口

仰躺在郭长来不知从哪儿搜罗来的几张沙滩椅上

脚踏草地

和牛牧豁

林黑根几个人聊起天来

牛牧豁凑过来说

柳峰书记啊

咱守的这一段看来是安然无糕啊

你个破钟专生

别为了巴结领导在柳峰书记面前拽文

肯定不念糕糕

吃你老婆挣的年糕吧

呵

那你说念什么

念心吧

柳峰笑了

说了正确的念法

并讲解了此成语的来历

林黑根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只是吧嗒吧嗒的抽着烟

对着柳峰说

书记啊

我总觉得这水来的日快呀

我家小三子说呀

水库里开始放了四千

流量最低呢

也有三千五百多

可是河里怎么就这么点水呢

至少也得平了槽啊

莫非上面有绝口的地方

没听说呀

大家摇着头

林黑根趴在地上

耳朵贴着地皮听了一会儿

紧张的站起来

说

不好

要来大水

什么

大家一下子蹦了起来

一起趴在地上听

果然

从远处传来隆隆的声音

还没等人站起来

大河里的水就呼啸起来了

一排排小山势的大浪滚动着

跳跃着

铺天盖地

居高临下

砸碎了月光

砸的原来平缓的水面激起一个个冲天水柱

浪花飞溅

风随水势

带来阵阵凉意

直透灵魂

波涛前仆后继的向着堤岸冲击

如同决战时刻集团冲锋的敢死队

倒下一波又上来一波

民工们立即像耗子一样从各处钻了出来

在乡村两级干部的催促声中

在督察队的呵斥声中

忙着装土袋

运土 加高土

念迎击着水浪的波波相连的冲击

有几个想偷懒耍滑的

水火棍立即在月色中扬起一道黑影

毫不留情的砸在他们的屁股上

郭昌来甚至拔出了手枪

挥舞着

叫骂着

南店村一个年轻的民工对李和尚喊着

哎

这里冒水泡

还咕噜咕噜的

哎呀

出来了一个大老鼠

哎呦

又出来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