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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不是我
我斩铁结金的回答
你怎么知道那人不是你
杜毅漫不经心的反问道
这么简单的问题
我突然被杜毅问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迟疑的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这个时候
杜毅手里多了一份档案
他慢慢推到我面前
你看
我没说错吧
从来没人胁迫你去做这些事儿
而是你自己需要把这一切搞清楚
我送你一份礼物
或许对你能有些帮助
你做这些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不相信眼前这个人
我告诉过你
我从来都不是你的敌人
不过
这房间中
你倒是有需要提防的人
杜毅意味深长的笑着
我下意识看向地上的叶旧清
跟在他身边十多年
我太了解这个人
他什么时候说的是真话
什么时候说的是假话
我心里都一清二楚
这一次
叶九清虽然对我们坦诚了他隐瞒那些事儿
可是我可以肯定
叶九清还有一部分没有完全告诉我们
至于到底是什么
想必连我身边的杜毅也不清楚
杜毅应该是察觉我有意无意瞟向叶九卿
他淡淡一笑
摇头
他不过是个说谎的人
那你让我提防的是谁
杜毅笑得很隐晦
忽然
我头变得昏沉
全身好像失去力气一般
不由自主倒在地上
我看着杜毅那张脸渐渐模糊不清
然后眼前一黑
整个人如同掉进无尽的深渊之中
我在干燥炙热的风沙中醒来时
第一眼就看到不远处的玉门关
其他人在我身边陆续醒来
他们都用陌生的目光注视着四周
好像前一刻我们还在幺幺七局地下基地
从路程推算
我们如今已经在两千里之外
杜毅显然是不希望我们知道幺幺七局基地的位置
叶九清曾经是幺幺七局的人
我问他那处基地所在
叶九清摇头
就连他也不知晓
告诉我们每一次进出基地都是在密闭的车辆处
我们在身边找到充沛的食物和饮水
甚至在包里还发现为数不少的钱
看着四周荒芜的沙海
突然有着南柯一梦的感觉
好像一切并没有发生过
不过是浑浑噩噩的做了一场长梦
直到我在包里看到杜爷留下的那份档案
才意识到
原来简单的想为父报仇
可现在却卷入一个似乎永远看不到出口的迷宫之中
随着那座气势恢宏的地底淹没在黄沙之下
一切并非是终结
我感觉整件离奇的迷局好像才刚刚拉开序幕
我们回到成都已经是五天之后
凌然还留在城东宅子里
见到叶九清什么也没说
相视一笑
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俩人本就是惺惺相惜
如今故人重逢
感慨万千
回到成都
叶九清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宅子里给将军设灵堂
四方当铺以及鬼市的人都来了
叶九清一席丧服
直挺挺跪在将军灵堂前
我披麻戴孝跟着跪在旁边
看不出叶九卿有多悲伤
只是一跪就是整整一夜
没听他说过一句话
我想在他心里
一定在和将军聊天
每来一个人祭奠将军
叶九卿就喝一口酒
越喝脸色越青
到最后不停咳嗽
这一次连叶知秋都没有劝阻
他咳的太厉害
分不清是被呛出来还是没忍住
叶九清满眼全是老泪
我知道他是想喝醉
至少醉了心里就不会那样痛
公爵和田忌在旁边给将军烧纸钱
叶知秋和林止涵俩人哭得泪流满面
别哭了
将军是痛快人
见不得谁哭
你们这样
将军在下面看到又得骂人了
我说
魔们俩人点头收声
我摸出将军的烟袋
卷了三根烟点燃
放在他的灵堂前
那熟悉的烟味让我压抑的有些难受
将军下葬那天我没去
因为我承受不起
我不知道我看着一铲一铲土掩埋将军受木的时候
我还能不能控制住自己
我一个人躲在屋里
蒙着头在被子里嚎啕大哭
等叶九清把我们叫到他房间时
已经过了一个多月
叶九清苍老了很多
我甚至在他身上都看不到以往的豪迈
眼中只看到一个肝肠寸断的迟暮老人
今天叫你们来
有件事想告诉大家
叶九星环顾房间里的人
声音平缓
最后目光落到我身上
也是在这屋里
你劝我收山
当时我想不开
想着要救回灵犀
可结果不但让你们险象环生
到最后还让我兄弟枉死
我爷这岁数了
也是时候放下了
你打算收身
凌然大吃一惊
早就该这么做
若是当年我听你和灵犀的话
也不至于有今日的林林从总
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叶九卿点点头
凌然欣然一笑
拍了拍叶九清肩膀
也好
难得你能放下
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你我如今都是闲人
不如结伴而行
周游山河
你意下如何
叶九卿浅笑
求之不得
凌然豪爽点头
我坐在门口
看着手里将军的烟弹
若是之前
我定会为叶九卿这个决定感到高兴
可如今
放不下的那人却是我
四方当铺以后怎么办
我偏头问四方当铺早就是你的
我既然收山
所有一切都归你
叶九卿心平气和的说
从今天起
你就是四方当铺的掌柜
不行
叶知秋本来听见叶九清收山很开心
突然脸色大变
阻止道
你都知道收山
凭什么要让他继续留在当铺
当铺在朝歌七岁那年已经属于他
如今我把一切都交出来
至于何去何从
都得听朝歌自己决断
叶九卿说
我现在是掌柜
我直是
叶九卿一本正经的问
是的
叶九清回答干脆
那成
打今儿起
当铺的事儿我说了算
我沉稳的点头
你
你有什么打算
叶知秋焦急的问
将军不能白死
我父亲仇还没报
我一定得找到那艘船
我斩铁结晶的回答
你
你还要继续找岳宫九龙坊
叶知秋彻底急了
站在我面前大声呵斥
我爸都能放下
为什么你还能执迷不悟
你找到月宫九楼坊又能怎么样
卫叔为了救我们连命都搭上
你若是有三长两短
对得起卫叔吗
赵哥
没有谁比我更想找到月宫九龙坊
可人应该活在当下
你是我看着长大的
只要你平平安恩就好
其他的真的不重要
叶九卿语重心长的说
我也想平平安安
可事实上
我连自己是谁都不清楚
又怎么能活得踏实
我捎起将军的烟袋
看向公爵和田鸡
嫌多多饿
我不想把你们牵扯进
师傅说过
让我跟着你找月宫九龙坊
既然你要继续
那我只有跟着
除非你放弃
否则我寸步不离
公爵说
我苦笑着点头
刚看向田鸡
他比我还干脆
你说去哪儿就成
你若是执意要继续追查岳公九龙坊下落
你如今是掌柜
一切都是你决断
我也不干涉
可问题是
到现在岳公
九龙坊线索全断了
你打算从什么地方开始
叶九卿问
我拿出杜毅交给我的那份档案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翻阅
上面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不过是记录了一个人的信息
季义杰
男 五十七岁
住在葫芦岛一个渔村
档案中有详细地址
杜毅不会无缘无故把一个人的档案留给我
这个叫季义杰的人身上一定有什么秘密
很显然
杜毅是想让我从这个人身上查探出什么
去葫芦岛见见这个叫季义杰的人
我说
葫芦岛这地方在辽东
公爵想了想
一本正经说
我们在古陶和封叔分开的时候
他因为要继续追查侯公下落
所以去了辽东
我们在那边指不定能遇到封叔
辽东太远
你们在那边没有照应
遇到事儿怕是不好处理
赵岩说
不怕
咱不是还认识个辽东王吗
天机不以为然的笑了笑
关于白进和步东远的下落
我问过杜毅
他说这俩人对于他来说无关紧要
根本不想多事
在杜毅把我们带到幺幺七局基地时
已经先派人把白进和步东远运出沙漠
白剑也是豪爽之人
和将军交情不浅
我们去辽东
若是真有麻烦
以白建在那边的势力
应该可以仰仗
说好了
这是最后一次
去葫芦岛后
如果查不出什么
你们就收手
再也别去想什么岳宫九龙坊
叶知秋估计知道劝不动
只能退而求其次
你也要去
叶九清大吃一惊
我能放心他一个人去吗
叶知秋点头
你去干什么
添乱
我冷冷看向叶知秋
第一次用很冷漠的语气对他说道
什么事你都做不了
一无是处
除了会连累我们
你还会做什么
顾 顾昭哥
你
叶知秋伤心委屈的看着我
他应该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怎么能这样说
我的事儿自己会处理
不需要你搅和进来
我声音更冰冷
爸
他这是怎么了
叶知秋张着嘴看向叶九清
如今他是掌柜
我不过是一个闲人
他的决定我干涉不了
叶九清说
叶知秋抿着嘴
拉住我衣领
哽咽的问
古昭哥
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次
我现在是掌柜
要对身边人负责
不会让一个一无是处的人拖们后腿
我加重语气
没有半点迟疑
够不够清楚
如果不够
我再说明白点
你就是那个一无是处的人
叶知秋顿时眼泪夺眶而出
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
田机心软
本想去劝
被我呵斥住
看着叶知秋消失的背影
心里惬意的叹口气
将军不在了
我不能再让身边的人以身犯险
我只希望叶知秋能平安
或许往后的路还会更加险峻
我不想他被牵涉其中
我转头看向凌芷涵
还没等我开口
他宛然一笑
你故意弃走知秋
我知道你是为他好
不过对我没用
一眼就被林止涵看出我的想法
我只好看向凌然
结果再一次被林止涵抢白
你不用看我爸
我才是林家宗主
他和姑父一样
如今都是闲人
我有权决定和凌家有关的任何事
凌家先祖凌玄被幺幺七局带走
至今下落不明
我作为凌家后人
找到先祖责无旁贷
找寻岳宫九龙坊
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事儿
也是我的事儿
我无力的苦笑
知道说不过林芷涵
我让叶九清帮忙劝慰叶知秋将军的后事已经处理完
我也没什么牵挂
事不宜迟
我打算第二天就出发前往葫芦岛
葫芦岛是一座海岛
头大尾小
中部狭长
状如葫芦而因此得美名
葫芦岛西接秦皇岛
北通锦州
素有关外第一城的美誉
岛如其鸣
凄美而又禅意
菩提树随风摇曳
婆娑之间
夜舞清风
一片祥和
不愧是北方仙岛
我们要去的地方是海边的渔村
长这么大
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大海
最让人难忘的是这里的海滩
沙气而柔软
水蓝而清澈
阳光如丝般划过湛蓝的海水
带回对海洋远古的记忆
风吹双脚
一丝海的气息
展开双臂
这里便是天堂
久违的宁静让人心旷神怡
若不是田忌拿着档案核对地址
我都快忘了那些烦心事儿
公爵在旁边碎骂田忌一句不解风情
来的一路上
杜毅交给我的那份档案我翻来覆去看了不下百遍
早就倒背如流
何况上面内容并不多
我一直在心里揣测杜毅给我这份档案的用意
或者说
档案中那个叫季义杰的这个人到底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不过从杜毅把档案交给我郑重其事的表情也不难推断
这个人想必极其重要
直到我们看到和档案上记载的地址一样的门牌时
那不过是一间寻常的渔村小屋
外面挂晒着刚修好的渔网
风干的咸鱼在海风中起伏飘荡
很普通的渔村人家
看不出有任何特别的地方
公爵推了推田鸡
让他敲门
从屋里走出来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
黝黑的脸颊和粗糙有力的大手
典型的海边打鱼人
找谁
男人有些拘谨
脸上透着茫然的憨厚
请问季义杰是不是住在这里
灵芝还上前客气的问
我爸
你们找他干什么
男人从屋里走出来
在身上擦拭充满鱼腥味湿漉漉的手
哦
之前从他手上买过鱼
今天顺便来看看有没有新鲜的海货
其他人都一愣
这一路都在琢磨这个叫季义杰的人
却忘了见面以后该怎么说
好在我反应快
笑着回答
你们在我爸手里买过鱼
中年男人来回打量我们
有些迷惑的挠挠头
不对呀
我爸不打鱼呀
你
你爸干什么呢
田忌问
他是说书的
一时间我们都愣住
杜毅让我们来见的是个说书人
显然我们没做好准备
这一上来就说错了话
哦
你们来买鱼时应该刚巧我不在家
所以认识我爸
不过没关系
你们想买什么给我说也一样
我爸身体不好
现在还在医院呢
男人憨憨一笑
居然没反应过来
我们不是本地人
上次是来葫芦岛玩
纪叔真是好人
给我们说了好多这里事
临走前还送了我们不少海货
林英只安反应更快
连忙接过话
说好下次来一定来看望纪叔
没想到他生病了
怎么也得去看看
对面这个男人一看就是本分的老实人
听凌志涵这么说
满口道谢
他叫季天华
是季节的独子
简单收拾一下
带我们去了医院
等到医院门口
抬头看见竟然是精神病医院
纪叔他得了什么病
我诧异的问
这里出了问题
季天华指了指头
黯然的叹口气
我们面面相觑的对视
杜毅让我们来见的人居然脑子有问题
原本还指望从季忆杰口中问出点什么
一个被关在精神病医院的人
脑子都不清楚
我们又能问出什么清楚的东西
上到三楼
纪天华指着站在窗边的老人告诉我们那就是季节
我们走过去时
看到这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把床单披在身上
目光呆滞
一动不动盯着窗外
嘴角斜斜的流淌着口水
走进时
凌止涵还被吓了一跳
记忆杰涂了双浑浊的眼睛
满脸苍白如纸
像是一个死人
他
他怎么会这样
田机毛骨悚然的说
不清楚具体原因
我们推测病人有轻度异响症
他每天把墙灰刮下来涂抹在脸上
然后就这样一动不动站在这里
旁边的医生给我们解释道
啪的一声
一声惊响把我们都吓了一跳
一直僵持不动的记忆节突然重重一巴掌拍在窗台上
手一抬
架势有模有样来回走了几步
之前那双浑浊的眼睛似乎恢复了些光彩
一开口
声入红中
抑扬顿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