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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一零年一月
南云省武山市麒麟县
连绵的深山
层峦叠嶂
深山的原始森林交织成一张诺大的绿毯
在天际尽头与蓝天白云交融汇合
铺展开最真实的大自然
清新 干净 纯洁
原始
从天空一路向下
掠过洁白的云朵
掠过高高的山峰
钻进原始森林里
巨末的树冠擦身而过低矮的灌木丛
落在枯枝腐叶遍地
野草蓬乱的地面
你会发现这里阴暗的如同一场黑白电影
潮湿的就像开了整晚的加湿器
闷热的就像开足马力的桑拿房
环视四周
一颗颗巨木犹如天神般矗立
像一个个被顶起天空的巨人
板状的巨根牢牢抓住大地
探入地下数密
吮吸着大地的养分
巨大的树冠遮蔽着阳光雨露
风雨雷电
它昂首低眉
粗壮的枝丫斜指向天
仿佛它的前尘本在天空
它们只是上天洒落在凡尘的种子
不小心在这里生出了一片片莽莽森林
低矮的灌木丛
各种奇花异草
清亮的溪流
危险的沼泽
诡异的湖泊
还有终年弥漫的腐朽潮湿
清晨飘缈的迷雾和傍晚沼泽的毒气
都让这里神秘又惊悚
原始而又危险
在那些看不到的地方
有虎狼出没
有巨蟒盘根
有灵猴荡在树梢之头
有蜥蜴毒株藏在丛中
地下
毒蛇蜿蜒
无声猛兽从天而降
蚊虫蚂蚁群体泛滥
凶残无情
飘着奇香娇艳花朵只是食人藤树的诱饵
越是飘亮越是危险
越是危险就更加危险
山势险峻
有山无路
这里的树木和森林里的种种危险
保证了这里至今不被贪婪的人类所蒸发
不像东北
大小兴安岭早就被蹂躏的满目苍夷
原始森林是地球重要的生态系统
在这里生活的人们
成年呼吸的都是没有任何防腐剂和添加剂的工气
但实际上
森林似乎带给他们的并不多
山高林密
路途险峻
出山困难
无法开发景区
没有经济植物
除了不怕死的猎人能进去打两只野猪盖房子
能砍几个木头玩
其余有用的就是山里的各类珍稀的草药
中国人的中医源远流长
在中国甚至能成为与西方抗衡的一门医学
中医中医的根本之一就是草药
而药草的根本就是生长环境
在原始森林里
复杂的地质环境下
生长着各种珍稀的药材
虽然珍稀
但能出售的价格并不高
不是因为利润薄
而是利润都被收药到公司赚去
采药人只能混个养家糊口而已
大良村的温老汉今年六十一岁
大良村人采了一辈子的药
却没有医好自己的老伴
老温独自抚养了两个女儿
上了大学
算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骄傲
现在女儿一个在上海
一个在广州
有稳定工作
还贷款买了房子
大女儿刚结婚
小女儿的男朋友也挺称心如意
准备明年大婚
但温老汉依然每天进山采药
女儿要将她一起接过去居住
被他数次拒绝
他说他受不了城市里的汽车尾气味儿
闻着就想吐
还有一眼望去跟五彩驱虫一般蠕动的人群
挤在中央
连呼吸都变得不顺畅
在原始森林里
一天到晚都见不到人类这种生物
吃的也都是纯天然的东西
除了生活不方便
其余都比大城市好
老温经常这么跟女儿说
一方面因为他喜欢深山老林
喜欢这里的无边无际
喜欢林里山间朝他摇晃着身体的奇花异草
另一方面是因为他不想给女儿带去负担
毕竟小两口的家里放个老头子
多么影响人家的生活自由
那天
温老汉像平常一样
天蒙蒙亮就出发上山
这个季节在北方已经是寒风呼啸
万物消杀
但是在武山市这片原始森林里
却是万物聚集蕴藏的石件
这个季节生长的药草
要比夏季的药草的药效高上了许多倍
一些只有在这个季节才会露头的药材
生命短暂的如同昙花一现
清晨的原始森林阴寒瑟瑟
薄雾迷蒙
但是为了挤株只在这个季节出生的珍稀药材
老温头必须早起
在这一代
并不是只有他一个才药人
他的主要竞争对手是比他年轻的老佐
老佐四十多岁
年轻力壮
勤劳可干
家里全都指望他一个人糊口
老佐必须拼命
他是温老汉的有力竞争对手
虽说原始森林面积巨大
但已知的草药生长点就那么几处
再往密林更深处去
大家都觉得并不划算
一是谁也没有去过
不知道里面哪里生长着药材
林子太大容易迷路
另外
森林深处野兽出没
危机四伏
非常危险
曾有多位和他熟知的人进了森林再没有出来
所以为了有限的资源
温老汉必须全力以赴
比竞争对手早些进山
密林深处
开着娇艳花朵的药草
参天大树下
那一棵棵珍贵的菌领
仿佛正等待温老汉的采摘
年纪大了
生物钟不准
今天竟然比平日晚起了二十多分钟
温老汉感觉不妙
他觉得老佐可能今天要赶在他前头
想着老左将一株株药材和一个个菌子往背篓里扔
他心里焦急万分
鞋子还没有穿牢就冲出了家门
有个竞争对手就是会让人神经紧张
但是他不知道
他的竞争对手从今天开始就永远消失了
昏暗的光线和清晨的薄雾让温老汉视线受阻
脚步匆忙中
突然绊住了什么软乎乎的东西
温老汉走的忒急
被绊了个跟头
这条路自己每天都走
万不会有什么东西挡路的呀
温老汉一边想着一边爬起来
幸亏地上都是松软的泥土
摔了一跤也没有扭到筋骨
温老汉活动了一下手脚
并未发现扭伤
手撑的地想站起身来
突然感觉手摸到黏糊糊的东西
鼻子里涌入一股腥气
他将手举到眼前
顿时害得大惊失色
他手上沾满了鲜血和碎肉
温老汉扭头朝旁边看去
隐约间
一具残破的尸体躺在那里
温老汉再不敢看第二眼
他怕再看一眼
他自己也会被吓死在当场
连滚带爬并不是个表示夸张的成语
他是如此的写实
问老汉就是用这种姿势跑回了大良村
两个小时后
当地派出所四名民警赶到现场
此时朝阳铮铮
薄雾散去
林内光线变强
地上一句惨不忍睹的画面
猩红的鲜血染红了泥地上的泥土
周围的树干和草叶上都是喷溅的血迹
尸体遍体鳞伤
皮开肉绽
面部和头部已经是血肉模糊
机不可辨
死者上衣几乎被撕碎
衣服的碎片挂在旁边的灌木上
尤为恐怖的是
死者的腹部竟然被抛开躺在那里
里面的内脏被掏出来散落一地
几乎有一半的内脏消失不见
看见肠子断处的痕迹
仿佛是被硬生生扯断的
山里村民吃肉从来都是自养自杀
随同前来的温老汉和村长等干部自然是见过杀猪宰羊的画面
因此他们虽然恶心
但终究没有呕吐出来
但从镇里派出所赶来的四名同志
竟有两名当场呕吐起来
另外两人虽然没有吐
但也是咬紧牙关
脸色极其难看
检查一番后
最终他们判断这是一起严重的野兽伤人事件
几名民警拍了些照片
开始准备寻找被害人的身份
通过服饰和其他一些特征
村长和几名村干部均表示死者并非本村人
但满脸冷汗的温老汉怎能不认识躺在地上几乎支离破碎的尸体
破烂的衣服和甩出去老远的背篓
包括挂在灌木丛上的那条蓝布头的
向他毋庸置疑的证明着
那一摊碎肉正是老佐
邻村的老佐跟自己虽然说是竞争对手
但两人相处却是很和睦
谁也不会因为收获多少问题而产生嫉妒
在这片森林里
只有他两人常年初出境界
在原始森林里算是数量稀少的同类
若是能够在森林里碰见
两人必定坐在一起分享米酒和食物
但是从今往后
这片森林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采药
竞争对手以这种方式退出竞争
让温老汉后背久久发凉
血腥的画面簇拥着冷汗时不时的溢上额头
他脑子里一直就是乱糟糟的
一个念头一直让他不寒而栗
若今天自己没有起晚
那地上那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就该是自己
老左的家属很快被找来
见到亲人如此模样
老左的老婆当场昏厥
他的哥哥泣不成声
老左的儿子在山外上高中
还不知道父亲的惨死
派出所同志立刻发布紧急通知
对这片森林立刻实施封锁
要求各村村委会立即发布广播通知
说山内大型野兽活动频繁
已经造成人员伤亡
附近居民
尤其是采药
采山货和伐木工人
一律不仅禁林作业
另外
派出所同志组织了当地几名老猎手
手持猎枪
全副武装的由温老汉带队
进山搜索野兽的踪迹
毕竟人命关天
总要给被害人一个交代
众人猜测老左是不是被熊或者狼或者野猪袭击而死
只是比较奇怪的是
附近地面上并没有留下明显的野兽足迹
沿着老左的血迹一路追踪过去
不久就没有了任何痕迹
那野兽是朝着森林更深处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