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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案发现场
小王是一脚前一脚的在前面探着路
或许是担心气氛尴尬
也或许是纯属好奇
他开始没话找话了
嗯 白队
我才疏学浅的
经验有限
要不是这几天出外勤排查线索
你压根就不知道这梦园里头还有守墓人
哎
这有什么讲究和典故吗
反正路上没事
接下来呢
又要和守墓人打交道
所性白中原也就打开了话匣子
直接讲了一个通通透透
古代的时候
家族观念比较强
往往会把逝世的亲人埋葬在一个地方
便于祭奠又便于管理
于是呢
就诞生了守墓人
守墓人就是墓地的最高权威
多是与家族血缘远一些的孤寡老者
黑衣黑裤
沉默而消瘦
也许长期在墓园吸纳招物于吸灰
总给人阴气弥漫的感觉
守墓人的吃船用途和生活费用均由家族供给
他主要工作有两样
一是打扫墓园
清理杂草
种植花木
二是守夜
防止盗墓贼和野兽打扰先灵
守墓人一般都是有神论者
对亡灵在周围的活动非常清楚
会充满敬畏的看待一切偶然的事件
诸如树木死亡
墓碑垮塌
长蛇现身
蚂蚁搬家等等
凡生异象
他就会迅速的抱进家族
然后进行妥善处理
守墓人大多都是善心善举之人
对别人的请求从不拒绝
请礼相助
他们坚信
今生虔诚修行
来时必会有报答
绝大多数的守墓人都会有很多的故事
只是不轻易开口提及
宁与死者言
不给生者听
很多人认为国人没有信仰
其实呢
这是滑天下之大稽的错误和认知
从古至今呢
我们这个民族都是勤劳的聪慧的
坚韧的
务实的 同时
也是有着信仰的
忙大了说是国
忙小了说
就是家
就好比春运时数以万计的客巢
那不都是在享受假期
也不是为了风俗传承
而是游子对于故乡的眷恋
是对于亲人的思念
是斩不断的亲情和乡情在呼唤着我们
在那个时刻
团圆
就是我们的信仰
生者如此
逝者亦如此
败绩的背后
不是约定俗称的礼节
而是对于已故之人的深切追思
是渴望国家越来越好的一种表现形式
这小信仰为家
大信仰为国
呃呃 有道理
小王呢
慌摇感触的点头
而后收拾心情
又问道
那照这样说
每个守墓人都不简单呐
哎
你听听就算了
不必当真
白忠远可不想给人带去错误的认知
这里边呢
其实存在着很大的夸张成分
简单的说
守墓人就是墓远的保安和清洁工
不要把他们想的多么高深莫测
就是一份普通的工作而已
呃 嗯
就跟古代的守墓人似的
没错
我小时候上学的地方
就有一座皇陵
附近村子呢
全都是满族
据村里的老头讲
他们的先祖就是满清皇室派去守灵的
不同的是呢
皇陵规模大
需要的人多
家族或是墓园需要的人少
其他的
没什么区别
白队
你不是在省城上的小学吗
小王呢转移了话题
啊 不是
这个问题
勾起了白中原的回忆
让他想起了那个偏僻的村庄
淳朴的乡民
村大队的黑白电视机
还有那个扎着麻花辫儿
一说话就会脸红的小姑娘
那是他搬过去后
认识的第一个人
如今呢
早就已经嫁作人妻了吧
说起来呢
装有童年记忆的匣子
已经很久没有打开过了
这应该不是丧失了童真
而是工作太忙了吧
小王可不知道白忠远思绪正如河水般淌阔
而是继续好奇的刨根问底儿
呃
如果不是在省城上的小学
那就说明白队也不是在省城出生的对不对
可据我所知
那时候您的父亲就已经在警队工作了呀
以往提起白芷峰
白忠远都会生出几分愤怒和厌恶之感
唯独这一次没有
相反呢
心底泛着几分的酸楚和感动
他依稀的有着印象
记事儿之后
母亲就解释过
为什么会带着弟弟一起从省城搬到村庄去
那时候正值白志峰侦办一起大案
一是没时间顾及家里
二呢是担心犯罪分子报复
于是做了那样的决定
但是经常会回去看望他们
那时候
白志峰还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往事勾起
白忠原想到了和苏浩在院子里
池塘里
田野间玩耍的日子
那时候苏浩的个子要更大一些
经常反过来保护哥哥
就像他经常说的那句话一样
只要我在
白家人就挨不了欺负
可谁曾想呢
造化弄人
年幼时的英雄
在经过社会的大染缸浸泡之后
变成了地痞流氓
尽管没有做出烧杀抢掠大逆不道的滔天恶势
寻衅滋事打架斗殴却成了常态
甚至还因此葬送了三年的青春年华
哎
如果当初没有养成用拳头解决极端的恶习
你是不是就不会走上这条路呢
儿时的记忆汹涌般苏醒
白庄园有了几分悔恨和愧疚
那时候
他最喜欢看的就是苏浩大成威风
横行霸道的样子
这些年来呢
白庄园
总是将苏浩的问题归结于白志峰和母亲的纵容和溺爱上
认为那才是结症所在
此时细想
自己又何尝没扮演过怂恿着和幕后推手的角色呢
如果能有重来的机会
自己又是否会这样做呢
白顿
你想什么呢
小王看到了情绪的变化和反应
没什么
一些小时候的事情
长呼口气
摒弃那些扰乱心神的杂念
白忠远加快了速度
哎 小仙
脚下别摔倒了
单就居住条件来说
活人体现在房子上
死人呢
自然就是墓地了
不得不说
这当中的区别还是很大的
不同于没人看守的那座
眼前的墓园无论是地址的选取还是整体规划
都足足超出了不止一个档次
更宽
更绿
地势更平
就连一块块墓碑也坐落的更加有致
迂轨蜿蜒的小河已经冻住了
在手电光的照射下
将不远处的蜡梅映衬的更加鲜黄与纯白
粗略看上两眼
便会让人生出祥和与肃穆之感
贵
果然有着贵的道理啊
两座高峰并起
不见深沟大乐
上有天阳笼罩
下有地水环抱
凤鸟开至
阴阳兼具
一块不可多夺的风水宝地啊
因为是抄近路爬山梁过来的
所以白中原此时可以扶烂整座墓园
他本是有感而发的
在小王听来
却有了几分玄奥的晦涩
嗯 白 对
你还懂风水啊
刚才那话是啥意思啊
啊
我哪懂什么风水啊
白中原闪闪一笑
抬手指了指旁边的一块牌子
这上边不都写着呢吗
别说
这广告词儿啊
还挺唬人的
我看的都像给自己置办一块的
就是这个价格呀
也太高了
享受不起啊
啊
我还以为你懂什么贪余之术呢
小王瞅了瞅牌子
谁在上面
就在白忠远想要回应的时候
下面突然照来一道手电光
紧随而至的
是问讯声以及低沉的狗犬
急匆匆走到下面
白中远看到了说话之人
这人的年岁没有想象中的大
也不过就是五十岁左右
他的头发很长
随意用皮筋绑着
浓密花白的胡须几乎触及到了锁骨处
目光没有太多的浑浊
因为校正的脸上
神态温和
看起来倒是有几分画外洒脱的味道
只不过呢
这一切都被身上的衣服毁掉了
外面一件迷彩大衣
里边一身迷彩服
配上那双略显破旧的作战靴
像极了因为战争被遗忘在深山老林里的老兵
在他旁边呢
有着一条狗
看起来像是黑背
实则呢
是狼青
这种狗呢
是用优良狼种犬与狼杂交选育而成的
尾巴长
三角眼
眼睛里闪烁着黄褐色的光芒
身体外形匀称
体质结实
即保留着野性
又颇为忠诚
在白忠远打量对方的时候
对方呢
也在戒备的看着它
少许
按耐不住的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
鬼鬼祟祟的在干什么呢
哎
谁鬼鬼祟祟的了
小王不爱听了
直接向前走出两步
布龙总
咱们见过面的
还认识我不
哦
你是王警官
哼 记着就好
点头 小王呢
侧了侧身子
这是我们副队长白中原
叫白队就行
啊 你好 打扰了
白中远伸出了手
哎哎 不打扰
付龙佐呢
把手在衣服上蹭了蹭
伸出手去握了握
白队啊
你们怎么从山梁上过来了
那路不好走吧
啊
路难走点
没什么
事儿好办就行
白忠原笑笑
啊
那就说事吧
付龙左痛快的应声
您二位这么晚过来
肯定是打听情况的
想知道什么尽管问
这副态度呢
给了白中远些许好感
越是客气的说道
啊
其实也没什么
就是想再问问你那天遭遇袭击的事儿
哎呀
这个我跟王警官都说过了呀
说过了
可以再说一遍吗
小王插嘴
嗯 那成
那我就再说一遍
付龙佐回忆都不用
直接说道
那天下午
我在墓园清理积雪
突然听到了猫叫声
哎
您二位是知道的
墓地出现猫那可是不吉利的
更别说是一只通体毫无杂毛的黑猫了
所以呢
我揉了两条雪球啊
就把它给赶走了
那后来呢
那后来啊
那猫又回来了
说到此处
付龙佐倒吸了口冷气
您二位是不知道啊
那只黑猫可邪性了
对于黑猫呢
白忠远是有着深刻印象的
那张大根遇害的案发现场
曾经出现过一只黑猫
监控视频以及种种迹象表明
他杀死了那条连环蛇
后来呢
他又被黑猫引诱
尾随至偏僻的小巷后遭遇了打闷棍
尽管此时傅佐龙无法给出黑猫的照片
但白忠远依旧相信
应该就是同一只
说起来
的确是够邪性的
脑海中自动生成黑猫的影像之后
白中原又想到了很早之前的一件事儿
在他刚刚归队
正是从家里搬出来的那晚
曾经与白纸峰有过剧烈的争吵
当他再次回到卧室后
发现那枚真爱的玉坠消失了
当时他利用地上的水渍尝试做足迹还原
卫生纸浸润的刹那
生成了动物的爪印
持之有久
是属于猫的
莫非
偷走欲坠的
也是那只黑猫吗
这个念头闪过
顿时让白中原脸上蒙了一层愁容
倘若以血为真
说明自打归队便已经被人盯上了
这个人又会是谁呢
方言
不可能
如果是他的话
在冰释前嫌之后
应该会坦诚告知的
秦长天或白志峰吗
他们当初极力阻挠调查爆炸案
倒是有着嫌疑动机
可如果这样
完全没有必要介入张大根的案子才对
从这个角度去解读
可能性似乎也不大
那到底会是谁呢
难道说
失忆还忘记了某个人或某些事吗
啊 白队 白队
恍惚着回神
白中原看到小王疑惑的目光
随即摇了摇头
道
啊
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些费解的事情
继续吧
啊
那你接着说
小王示一
富隆佐点头
呃
那只黑猫啊
就跟懂事儿似的
借着墓碑和树跟我打起了游击战
后来我追到了松树林那里
进去之后啊
就感觉后脑勺挨了一下子
后边的事就都不清楚了
等我醒来之后
看到手机在外边
嗯
拨出去过一个电话
这有什么写性的呀
白忠远没听出什么令人惊讶的细节
啊
您听我说完呢
傅左龙继续回忆着
等我从地上爬起来之后啊
我就想着赶紧去诊所看看脑袋上的伤
毕定挺疼的呀
没成想
我刚刚走出树林
又遇到那只黑猫了
当时啊
它叼着一样东西
蹲在墓碑上边
雕的什么照片呢
傅佐龙笃定的说道
而且呀
是黑白照片
那后来呢
把照片扔下之后
那只猫就消失了
那照片呢
当垃圾烧了啊
当垃圾烧了
白中原皱眉
是啊
那照片除了没有相框之外
跟遗像没什么区别
这种东西很不吉利利
留着那不是自找晦气
嗯
这的确是诡异的些
但谈不上什么邪性吧
白忠原对那只黑猫愈发的好奇了
呃 不不不
就是邪性
傅佐龙坚持着自己的看法
因为你们呢
向我了解的情况
就是关于那照片中的那个人的
等等 你是说
照片中的是个人
说着
白忠原拿出了手机
将丁亮的照片取了出来
呃 没错 就是他
点头
付祖龙又道
这样一看
是不是够邪性啊
哎
你之前为什么不穿呀
小王突然插嘴
虎视眈眈的
哎
我不是怕给自己找麻烦吗
傅左龙一脸的无奈
这老话说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儿
我这辈子已经够倒霉的了
实在不想再惹祸上身了呀
那为什么现在又说了呢
白中远眼睛闪烁着凌俐的光芒
哎
因为有再一再二
没有再三再四
你们这么短的时间内
频繁的找我
说明事情已经非常的严重了
我不敢再抱有侥幸之念呢
实话
小王问
哎
保证是实话
辅佐龙达
而后呢 也问
呃 两位警官
能不能多嘴问一句
照片上那个人
现在怎么样了
死了
白忠原回应的时候
死死的盯住了对方的眼睛
傅佐龙倒吸一口冷气
随后呢
脸色暗淡了几分
他
他是怎么死的
贝雷死的
就在旁边那座无人看守的墓园里
说完
白忠远眼珠子一转
嗯
想不想去看一看呢
呃 不不不不
我可不看
傅佐龙连连摆手
能不能再回答最后一个问题
白忠原表情恢复了正常
嗯 您说
你为什么选择要成为一名守墓人呢
这个 因为
沉默了好一会儿后
傅佐龙才长叹了一口气
啊
明明啊
我也只配做一名守墓人
我就是个灾星啊
注定要远离城市和人群
我在你的手指上看到了纹身
那是名字吗
白忠原早早的就注意到了这个细节
只是的谁的名字
父母和继儿
五个人
就是他们去了天堂吗
白庄园已经知道了答案
嗯 天堂
